第七百五十五章 蛰伏待雷霆(1 / 2)
虽不解常乐为何忽然问起此事,柳清雅仍恭敬回道:
“据信女所知,那朱、言、徐三家不过是三个末流小族。
虽顶着修仙世家的名头,族中堪堪称得上修士的,唯有各家家主罢了。
其余众人,不是毫无灵根的凡俗之辈,便是垂垂老矣、终生困于筑基初期的庸碌之徒。”
她语气笃定,继续娓娓道来:
“他们之所以能在修真界立足,全仗着族中人口众多罢了,实则根本不值一提。至于为何未被其他世家吞并,不过是因各家祖传了几件法器——朱家是一柄开山斧,言家是一把清风扇,徐家则是一条打神鞭。具体名号信女不知,但想来也不过是些寻常物事。”
隐在门外的李牧之听得这番言语,几乎要气笑出声。
这些分明是市井流传的荒谬之说,朱炎三人背后家族的深浅他再清楚不过,往日里也没少向柳清雅提及三家的真正实力。
谁知这蠢妇竟将坊间俚俗当作金科玉律,还将这些胡言乱语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忆及当年,李牧之与柳清雅新婚燕尔,确实曾有过一段缱绻时光。彼时他是真心将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放在心尖上,盼着能与她白首偕老,共度余生。
李牧之素来不重女色,更从未起过纳妾的念头,唯恐伤了夫妻情分。
直至后来渐渐发觉,柳清雅婚前那些看似灵秀的才智竟多是刻意伪饰,且屡屡做出令人扼腕的糊涂事,那份炽热的情意才渐渐淡去。
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动过另寻新欢的念头,只想着好生引导,耐心调教。
不求她真能如表面上那般聪慧明理,但求她行事能多几分考量,少做些愚不可及的蠢事便好。
正是存着这般心思,他才屡次与柳清雅细说朱炎、言颂、徐承鍄三人背后家族的真正底蕴与厉害之处。
谁知这蠢妇竟宁可信那些市井流言,也不愿信自己夫君的肺腑之言。
如今想来,难怪这些年来,柳清雅言语间总对那三人透着轻蔑,更执意不让念安入朱家学堂求学。
原来这荒唐的隔阂,竟是源于她当年对坊间谣言的偏听偏信。
思及此,李牧之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这真相,当真是可笑又可叹。
见柳清雅言之凿凿,常乐心下便信了七八分。
石像中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本座知晓了。将东西留下,你且退下。若有要事,自会通传于你。”
柳清雅却仍不放心,追问道:
“那我院中…………
可还有李牧之安插的细作?”
常乐顿觉这妇人聒噪不堪。
他先前愿意出手探查,一则是为确认自己的藏身之处未曾暴露;二则也是看在那株九叶草的份上。
如今既已查实那几个仆役并未走漏风声,想来李牧之应当尚不知晓他的存在——若当真知晓,又岂会献上这等毫无用处的灵草?
既已确认自身无虞,常乐便再懒得理会这些琐事。
这柳清雅若连清查细作这等微末小事都要来烦扰于他,日后怕是难堪大用。
石像中的神识微微波动,已生出另寻他人代为收集血食的念头。
“莫要吵我。
细作之事,自行处置便可。”
这话语中已带上了明显的不耐,森冷的威压如潮水般漫过佛堂,无声地警示着眼前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