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启程前的风波(1 / 2)
我他娘的算是明白了,这世上的桃花运,有时候比敌军埋伏还难对付。
温妮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还残留着清甜的香气,像草原上最醇的马奶酒,后劲儿大得让我脑瓜子嗡嗡的。
她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在我怀里,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脸颊绯红,像天边烧透的晚霞。
“小无赖...”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我胸前未愈的伤疤周围完好的皮肤,“你...你方才...”
我低头瞅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那点土匪的得意劲儿还没冒头,就被更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这他娘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是阿卡拉的女王!
我刘盛再混不吝,也知道这一吻的分量,比牛大宝那对金锏还沉。
“咳咳...”我轻轻松开她,扶着她坐直身子,自己也往后挪了挪,扯到伤口,疼得我龇了龇牙,“那啥...陛下,刚才...是臣冒犯了。”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别扭。什么臣不臣的,老子当土匪的时候,可没这套虚头巴脑的规矩。
温妮抬起眼,湛蓝的眸子里水光潋滟,那点羞涩迅速被一丝失落和倔强取代。
“这里没有陛下,只有温妮。”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却清晰起来,“小无赖,你少跟我来这套。刚才...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挠了挠头,感觉比面对密陀罗的千军万马还棘手。“温妮...丫头,”我换了个称呼,感觉顺口多了,“你听我说。你是我刘盛放在心尖上...敬着的人,绿珠也是。你们俩,对我来说,都重过我的命。”
我顿了顿,组织着词句,这比排兵布阵难多了。“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不能稀里糊涂的。
你是阿卡拉的女王,肩上是万千子民的生计。我刘盛是个啥?一个小土匪出身,现在顶着个将军名头,马上还要回那中原拼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
我看着她眼睛,认真道:“我不能仗着你对我的这点...情意,就误了你,误了阿卡拉。”
温妮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我心里发毛的平静。“说完了?”她问。
“差...差不多吧。”
“好,那我问你,”她挺直了背脊,恢复了几分女王的仪态,只是眼圈还红着,“若我不是女王,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像绿珠一样,你会如何?”
我被她问得一噎。这丫头,问题真他娘的刁钻!
“这...这世上没有如果...”
“回答我!”她执拗地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知道糊弄不过去。“若你只是温妮...老子...我肯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跟绿珠一起,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一堆小土匪...”
话没说完,我自己先停住了。这他娘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温妮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又跟着笑出来了。“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良心。”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小无赖,你给我听好了。
我温妮不是那等需要人护在羽翼下的娇弱女子。我是阿卡拉的女王,我知道自己的责任。但我的心,我自己能做主。”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坚韧的背影。
“我不会拦着你回中原报仇,那是大丈夫该做的事。
绿珠跟你去,我...我放心,也有点...羡慕。”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你也给我记住,阿卡拉永远是你的后盾,清泉苑...永远给你留着一盏灯。”
我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在阳光下微微颤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这丫头,真是...真是他娘的让人心疼。
“温妮...”我起身,走到她身后,想伸手拍拍她,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她忽然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泪痕,只剩下属于女王的决绝和一丝狡黠:“至于你和绿珠...还有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反正你这小无赖这辈子是别想甩开我们了!
现在,给我滚去处理军务!苏和应该等着你商量凯旋庆典和...和你启程的事了。”
得,刚经历完情感风暴,这又回到现实了。
我咧了咧嘴,冲她抱了抱拳:“得令!女王陛下!”
转身走出寝殿的时候,我感觉脚步有点飘,不知道是伤的,还是刚才那一出给闹的。
果然,刚回到临时安置的偏殿,苏和那小子就像个闻到肉味的猎犬似的凑了上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带着探究。
“将军!您可算醒了!身子无碍吧?陛下刚才亲自来探望,可是关切得很啊...”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我的脸色。
我瞪了他一眼:“少他娘的拐弯抹角!有屁快放!老子没空跟你扯闲篇!”
苏和嘿嘿一笑,也不尴尬,正色道:“两件事。第一,凯旋庆典定在三日后,需要您露面,受万民朝拜...呃,是瞻仰。
第二,关于您启程返回中原...所需粮草、军械、向导,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调用。只是...”
“只是什么?”我走到案前,抓起水囊灌了一口。
“只是弟兄们...尤其是您那些风雷军的旧部,听闻秦将军噩耗,群情激愤,都嚷嚷着要立刻杀回去报仇。
这几日,营中怨气颇重,末将担心...久恐生变。”
我放下水囊,眼神冷了下来。这事儿在我预料之中。
风雷军的老弟兄,哪个没受过秦大哥的恩惠?血仇似海,压抑了这些时日,也该爆发了。
“知道了。”我沉声道,“你去替我传令,所有风雷军队正以上军官,一个时辰后,校场点将台集合!”
“是!”苏和精神一振,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校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
风雷军的老兵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战袍,虽然刚刚经历大战,身上带伤,但一个个挺直了腰板,眼神里憋着一股火,像随时要爆开的火药桶。阿卡拉的新军将领则站在另一侧,神情相对复杂,有敬佩,有担忧,也有几分即将失去主心骨的不安。
阳光炽烈,晒得地面热气蒸腾。
我一步步走上点将台,没穿盔甲,只着一身寻常布衣,胳膊上的伤口用干净布条缠着,隐隐渗出血迹。牛大宝、高怀德一左一右跟在身后,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冷若冰霜。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扫视全场,目光从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掠过,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校场:
“弟兄们,咱们刚打了一场胜仗,一把火烧了沙漠来的蝎子,撵着密陀罗那秃驴抱头鼠窜!按理说,该喝酒!吃肉!睡他娘的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