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缘由2（1 / 2）
“他说这是他们在海上遇到的神赐，吃了能带来好运，非要让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幸运。”
说到了这里，流浪汉的声音开始颤抖，脸上浮现出恐惧和后悔的神情
“当时大家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几乎所有人都分食了那种奇怪的鱼肉……包括我……”
“可是……聚会之后没两天，灾难就开始了。”流浪汉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收缩
“先是有人发现自己身上开始长出……长出鱼鳞一样的东西！”
“那种东西很小，很硬，灰绿色的，而且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一股像是死鱼烂虾堆在一起，在太阳下暴晒了好多天的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我们一开始都吓坏了，但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可能只是处理鱼的时候不小心被鳞片划伤，感染了什么奇怪的皮肤病。”
“我们去找了岛上的安妮医生……她是个好人，医术也很好。”
“但她仔细检查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说她从没见过这种症状，不像是普通的感染……但她还是尽力给大家开了一些消炎和抗过敏的药。”
“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流浪汉的声音慢慢带上了哭腔
“吃了药的人，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恶化得更快了！！”
“他们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光，身上的鱼鳞越长越多，几乎覆盖了全身！他们开始害怕阳光，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流浪汉的声音变得压抑而诡异
“老哈尔父子俩又站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一个用黑色石头雕刻成的、样子非常奇怪和诡异的雕像！”
“那雕像的形状……我形容不出来，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头晕眼花。”
“老哈尔对着惶恐不安的大家说，这不是病！这是神恩！是庇护他们从海上归来的‘深海之神’的恩赐！”
“他说只要诚心信仰这位神明，向祂祈祷，奉献一切，就能获得永恒的生命，融入神的国度……”
“为了活命……很多人，几乎是走投无路之下，抛弃了我们世代信仰的海神，转而开始跪拜那个诡异的雕像，跟着老哈尔念诵那些拗口又让人不舒服的祷词……”
流浪汉的脸上露出极度厌恶：“自那天以后，他们……他们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眼神变得空洞麻木，行为越来越古怪，对老哈尔父子言听计从……而且，他们身上的鱼鳞并没有好转，他们的样子……也越来越不像人了……”
“我……我感到了巨大的恐慌和害怕！”
流浪汉抱紧了怀里的汲阳花，仿佛它能给予他力量：“我没有再吃他们后来分发的任何东西，也不敢再参加他们的集会。”
“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躲到了这个只有我知道的、小时候玩耍发现的秘密山洞里，不敢出去……”
“我就这样心惊胆战地躲了三四天，带来的那点食物很快就吃完了。”
“后面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只好趁着天黑，就偷偷溜出去想找点吃的……”
“可我看到的景象……让我彻底绝望了！”
流浪汉的身体开始剧烈发抖：“整个珊瑚岛，都被一层灰蒙蒙的、散不掉的浓雾笼罩着，不论白天黑夜，阳光月光都见不到。”
“街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不是大家躲起来了，是真的没有了！”
“我壮着胆子去了几户熟悉的人家，里面空空荡荡，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但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已经发霉长毛的饭菜……”
“我害怕极了，胡乱在废弃的房子里找到一些还能吃的罐头和酒，就赶紧逃回了这个山洞……”
“一直躲着，喝酒麻痹自己……我不敢再出去了……外面……外面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家了……那里充满了怪物……”
流浪汉眼眶开始泛红，那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啊……他抬手捂住眼睛，山洞里只剩下他的哭泣声。
狐半棠沉默地听着，脑海中逐渐拼凑出这个岛屿沦陷的恐怖过程。
老哈尔父子带回来的，根本不是幸运，而是来自深海的、致命的“污染”！
至于那个诡异的雕像，很可能与她在洞穴里见到的眼睛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座珊瑚岛，已经彻底沦陷了！
狐半棠听完流浪汉关于岛屿沦陷的初步叙述，心中对那个所谓的雕像有了些想法。
她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迅速翻到临摹着那只诡异石头巨眼的一页。
狐半棠伸手指着纸上那只活灵活现、令人不安的竖瞳眼睛，将笔记本递到流浪汉眼前，沉声问
“你仔细看一看，你在老哈尔家看到的那个石头雕像上，有没有发现过类似这样的眼睛？”
流浪汉抬起头，用脏兮兮的袖子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从狐半棠手中接过笔记本，凑到眼前
他借着怀中汲阳花的光芒，仔细端详着那幅画，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努力在恐惧混乱的记忆中搜寻着。
“第一次……在聚会上的时候，大家看到的那个雕像……”流浪汉回忆着，声音有些不确定
“好像……好像是个闭着双眼的……神像？对，是闭着眼睛的！”
“祂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在祈祷，脸上的表情……我当时觉得，雕刻得还挺温柔、挺慈悲的……”
说到这里，流浪汉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话语戛然而止。
他突然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搅动。
“我……我之前还想过……”流浪汉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挣扎
“如果……如果那是一尊用洁白玉石雕刻的神像……那一定是一尊很神圣、很美好的神像……我……我……”
流浪汉似乎想要表达自己最初并未察觉异常，甚至还觉得那雕像有某种吸引力
但……现在回忆起来，却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好似有人不想让他回忆起来一样！
狐半棠眼神一凝，察觉到他状态不对。
“后来……后来我察觉到不对劲，”流浪汉强忍着痛苦，继续说道：“镇上的人变得越来越怪……”
“我就……就偷偷摸摸，在一个晚上，溜进了老哈尔的家里，想……想再仔细看看那个雕像……”
就在流浪汉准备说出关键信息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