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虚言(1 / 2)
“娘娘。”
赵时洲刚走,竹溪又忧心忡忡地进了大殿,凑近在江绾身侧道:“安氏滑胎了。”
江绾闻言惊骇不已,她软禁安颖淑的时候可没少给她吃安胎的东西,怎么一放了人还就滑胎了呢?
“温知熠知道此事吗?”她连忙问道,只怕温知熠会以为事情是她做的,害二人之间再生嫌隙。
竹溪摇了摇头,并不是温知熠不知道,而是她也不知道温知熠知不知道。
“娘娘,秦国公求见。”
这时,殿外又响起了通传声。
江绾闻声一滞,脑中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此事。
安颖淑的情形定然是与唐灵不同的,她大概率是故意如此,或许是想将此事栽赃给她,亦或许是在对温知熠送出诏书而表达不满。
更何况安颖淑本就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敢这么做,想必早已策划好了一切。
“娘娘。”竹溪的声音打断了江绾的思绪,她瞥了一眼门口,提醒江绾该做出决定了。
“宣。”
不过须臾,江绾已经做好了温知熠同赵时洲一样不相信她的准备,可谁知温知熠一进殿便先跪下请辞。
“为何?”江绾不解,难道他这是在与她置气?
温知熠面露为难,走近江绾身旁才压低声音道:“安氏怕是因我交出诏书而怀恨在心,如今她腹中子已失,我怕......”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江绾怔在原地,目光直直地望向他,心底涌起一阵错愕——他竟全然未将此事与自己联系起来。
“你怕......她会加害温勤?”她试探地询问道。
温知熠郑重地点了点头,认真的神情不似作假,填满了担忧的双眸中也再容不下一丝探查的意味。
“不止,”他轻叹一口气,“更怕她加害兄长。”
他心中清楚,安颖淑将所有的筹码与安家的未来都押在了温家,他们这样轻易将她视为命脉的东西送出,滑掉温氏的孩子只会是她报复的第一步。
“那你要怎么做?”
江绾明知故问,她知道等待安颖淑的唯有死路一条。她活着便是培养温氏后代的容器,当鲜花因花器枯萎,那花器便理应与碎瓷片一同滚落尘埃。
这于人性而言都相当‘奢侈’的行径,却在深宅中稀疏平常。
何其相像。
江绾不禁怅然,如果当初楚南柯不曾与她一同上演滑胎的戏码,那她的命运怕是不会比安颖淑好上多少,或者说她那时根本没有安颖淑这么幸运,还能因着孩子存活。
“自然是先回兖州请来休书,再将她截杀在路上。”
温知熠的回答如她所料,尽管安颖淑是这场纷争的受害者,她同情她,却还是要咬着牙交代:“处理干净些,她知道的太多了。”
无辜吗?
她的刀下,似乎从来不缺无辜之人。
“还有,让她赴死前尽量盘问出曾经那名掌事宫女的下落。”
江绾的思绪很快恢复了清明,如果她不对别人下狠手,那便会轮到她被别人下狠手。
温知熠点头应下,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江绾拽住了衣袖。
“我从未命人薄待过她。”最终,她还是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知道。”温知熠扯了扯嘴角,面露无奈,“你与安氏没有深仇旧怨。”
话毕,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面对江绾,郑重其事道:“就算此事是你所为,我亦理解,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江绾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夕阳的余晖将温知熠的身影渐渐吞噬,一齐化作明亮的光线遁入她的眼底,她有预感,他们还会相伴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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