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琅玕（2 / 2）

“这...这怎么可能呢？”兔首向严备瞟去，不知如何是好。

“还能骗你不成？”内监拿出身契，展开示于众人。

“呵，既是如此...”严备轻嗤一声，反正他叔父进京之时便是太后的死期，忍一时又没什么大碍，“那便带走吧。”

话音落下，内监牵起张歆的镣铐便要走，却被程诩一把扯住袖口。

“大人，那我呢？”他神色慌张，眼角几乎急出了泪花，这等非人的日子，他真的过不下去了。

内监嫌弃地甩袖，对上严备探查的视线，道：“娘娘说了，姓严的，都是腌臜之人，他们碰过的东西、见过的人，脏。”

严备闻言面色一沉，上午颜言的聘礼刚至，下午太后就派人来他们的地盘出言羞辱。况且这个‘严’字，不知道是在讲严公，还是在旁敲侧击地辱骂颜言。

“哎呦，瞧仆这嘴，”内监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几下，“严大人，仆可没说您的意思啊。”

严备强忍怒意，勾唇笑笑，要不是现在主家未到他不好动手，不然这内监岂敢在他面前讲这等话。

直到踏入溪云台，见到卧床静养的江绾，张歆才堪堪发觉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娘娘...”他哽咽着跪在地上，眼眶悄然泛红。

为人鱼肉之苦他这几年受了太多，若说怨，那他最怨的还是命运让他从张氏公子变成了囚徒。

江绾不要他，他完全可以理解，但他没想到，他还能再次踏足这方天地。

江绾循声望去，上下打量着张歆那瘦弱如柳的身形，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受苦了。”

若非祁明找来与她合作，她还不知会在何时想起他。

“能再见到娘娘，奴就不苦。”张歆顿了顿，语气坚定，“肺腑之言，绝无奉承之意。”

江绾鼻尖呼气，嘴角扬起，隔着纱幔抬起手，指向西北面，说道：“你就歇在那吧，既然不怨我唤你回来，那日后我活一日，你便多活一日，我若失势，那你也就...”

“奴本浮萍，不求其他。”张歆叩拜，转身向偏殿走去。

“真的歇下了？”

颜言看向桌面上成堆的奏章，不由得额间钝痛。

“不好了大人！”内侍焦急地闯入，“严备大人去了敞华殿！”

“这个时辰？！”颜言惊叫而起，二话不说就向敞华殿的方向奔去。

他害怕严备察觉了什么，害怕他拿皇太女开刀，因为如果那孩子真的出了闪失，各地想要讨伐他们的势力必会揭竿而起，而他与江绾，也再无可能了。

狂奔至敞华殿，颜言扶着门框喘气，他的发冠微微倾斜，落入严备的眼中，只听一声嗤笑。

“呵，殿下何必跑这么急，下官又不会杀了她。”

颜言稳了稳气息，踏入殿中冷声发问：“你来干什么？”

“下官只是想看看这天命皇女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严备歪了歪头，表情不屑，“见了才知，太后所生与其他女子所生，并无区别啊。”

“这个时辰？”颜言继续问道，他逐步逼近，指尖已经触上了刀柄，“你可不要忘了她的生死关乎我们所有人。”

“我自然知道。”严备嫌弃地向后撤步，“你太大惊小怪了。”

瞥见皇太女无恙，颜言才歇下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你来此为何？”

“这不看你与杳杳马上要成亲了么，”严备转变了脸色，“想来找你谈谈，但觉得擅闯金华宫太过儿戏，去别处请你你定然要推脱，所以......”

所以就跑来了储君居所？颜言打断道，“这便不儿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