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4章 以身为域（1 / 2）
那只由纯粹死寂与煞气凝聚而成的巨眼，冰冷空洞，就好像亘古以来便高悬于虚无之上，漠然注视着万物的生灭。
它的目光落在林默身上，并非实质的能量冲击，却带来一种规则层面上的侵蚀。
林默只觉得周身法则被冻结剥离，体内奔腾的煞雷龙元瞬间变得滞涩沉重，如同被冰封的河流。
灵魂深处传来刺骨的寒意，意识都好似要在这绝对的死寂凝视下陷入永眠，走向终焉。
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如同灰石般的斑痕，那是血肉生机正在被强行湮灭的可怕迹象！
“林默！”璃幽惊骇欲绝，她能感觉到林默的生命气息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流逝！
话音未落，立即催动冰煞凰炎，冰蓝色的火焰化作一道华丽的屏障，试图挡在林默与那巨眼虚影之间。
然而，那死寂的目光无形无质，冰煞凰炎屏障竟无法阻挡分毫！
凰炎本身反而像是遇到了克星，火焰边缘迅速变得灰暗，像是被夺走了所有的“生”的概念。
“没用的，这不是能量攻击。”林默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艰难，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像是正在石化，“这是法则层面的否定……”
说话间，疯狂催动体内的力量抵抗。
雷印爆发出璀璨的雷霆，至阳至刚的毁灭之力试图驱散寒意。
煞核剧烈震颤，释放出磅礴的混沌煞力，试图同化那死寂之意。
深喉眼核的精神力量构筑起层层屏障，守护识海。
但这一切，在那深渊之喉的漠然凝视下，都显得如此徒劳。
三种力量的性质似乎都被那死寂目光所克制。
雷霆变得暗淡，煞力变得沉寂，精神屏障咔咔作响。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浓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林默丹田深处，雷印与煞核在这绝对死亡压力的刺激下，竟爆发出一种求生的本能！
不再是对抗，而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靠近！
然而并非融合，而是在林默的意志强行引导和死亡压力的共同作用下，构建起一个平衡力场*！
雷印的至阳毁灭与煞核的混沌湮灭，两种截然不同却都走向终极毁灭的力量，在这一刻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这个平衡点产生的力场，在他体内生出了一小片不受外界法则影响的“域”！
虽然范围极小，只勉强护住了他的核心经脉与神魂，但那股无处不在的死寂凝视之力，终于被稍稍阻隔在外！
林默身体表面的石化斑痕停止蔓延，生机流逝的速度骤减！
深吸了口气，眼中爆发出狠戾的光芒。
“想用眼神瞪死我？没那么容易！”
林默意识到，单纯的能量对抗和精神防御对此无效，必须同样以“域”的力量来对抗！
“璃幽！助我！用你的凰炎极致冰封之力，冻结我周身空间，尤其是那只眼睛的视线！”林默急速传音。
璃幽虽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执行。
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融入冰煞凰炎之中。
凰炎威力瞬间暴涨，颜色变得近乎幽蓝。
极致的寒意爆发，并非对抗那死寂目光，而是冻结林默周身方圆十丈的空间！
咔嚓嚓！
海水、煞气、尘埃、甚至光线，在这一刻都被绝对低温冻结、凝固！
那无形的死寂目光，在这极致的冻结下，果然出现了一丝迟滞和扭曲！
就是现在！
林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体内那不稳定平衡力场的力量疯狂向外扩张！
“杀！”
林默发出一声低吼，以自身为中心，一个直径仅有三丈左右的奇异领域陡然张开！
这个领域极其不稳定，内部景象光怪陆离。
一半空间跳跃着狂暴扭曲的黑色雷霆，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
另一半则弥漫着灰黑色的混沌煞雾，死寂与混乱交织。
两者交界处不断发生着湮灭爆炸，又不断达成新的平衡，使得整个领域处于一种随时可能崩溃的边缘。
但就是这个危险至极的领域，在张开的刹那，终于有效地将那深渊之喉的恐怖凝视，大部分隔绝在外！
那死寂的目光落在混沌域之上，虽然引得领域剧烈震荡，边界明灭不定，雷光与煞雾疯狂消耗，却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直接作用于林默本体！
“有效！”璃幽美眸一亮，更加拼命地催动凰炎，加固冰封，干扰视线。
祭坛上，混沌煞核跳动得更加疯狂，那冲天光柱中的巨眼虚影似乎波动了一下。
那冰冷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
显然没想到一个如此弱小的生灵，竟能掌握一丝“域”的力量，并用来抵抗它的凝视。
但随即，那讶异便被更深的漠然所取代。
巨眼虚影微微眨动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整个主殿的压力骤然提升了十倍不止！
轰！
璃幽喷出的冰煞凰炎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压回体内，不禁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踉跄后退，显然受了不轻的反噬。
林默撑开的“雷煞混沌域”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压缩，从三丈迅速被压缩到不足一丈！
领域内的雷光与煞雾变得稀薄，平衡即将被打破！
一旦领域破碎，他将再次直接暴露在那凝视之下，十死无生！
“吼！”林默双目赤红，牙龈咬出了血，疯狂压榨着雷印和煞核的每一分力量，甚至不惜燃烧本命精血，强行维持着这脆弱的领域。
他的七窍渗出鲜血，身体表面刚刚消退的石化斑痕再次若隐若现。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必须反击！
必须打断这凝视！
林默的目光突然投向祭坛上那疯狂跳动的混沌煞核！
一切的源头都是它！是它引来了这深渊的凝视！
要么彻底封印它，要么毁了它！
或者，让其彻底为自己所用！
第一个选项，上古煞巫都做不到，他更做不到。
第二个选项，且不说能否做到，这煞核与他性命交修，毁了它自己恐怕也半废，而且那凝视未必会消失。
只剩下第三个选项——真正掌控它！
让这深渊之喉的凝视失去目标，或者转而成为自己的力量！
疯狂的想法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