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9章 混沌不灭（2 / 2）
林默的眉心，混沌位格此刻正发出绝望的哀鸣，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七窍之中，混沌色的血液如同被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终于爆发，喷涌而出。
那血液中蕴含的力量，曾经能够撼动星辰，如今却如同失去控制的洪流，无法再被束缚。
他的周身气息，那曾经如同浩瀚星河般磅礴的气场，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萎靡下去。
败亡，似乎就在下一刻！
叶孤云等人的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目眦欲裂，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兔死狐悲的凄凉与无力，就像是自己也随着林默一同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在这仙门使者的面前，强如林默，竟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那他们的屈服，又算什么？
永夜之子、原始魔主等人眼中则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庆幸自己选择了屈服，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毕竟，林默代表了他们那一方大世界最强的骄傲，此刻这骄傲正在被无情碾碎。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默即将被这一指彻底抹杀，道消身殒之际，异变再生！
“嗡！”
林默那即将彻底崩碎的混沌宇宙虚影核心，那一点最初、最原始的混沌奇点之处，轰然爆发出了一股微弱，却无比古老、无比纯粹、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气息！
这股气息，并非林默自身的力量，更像是沉睡在他混沌大道最深处，属于“混沌”本身的一丝本源烙印，被这超越极限的生死危机与大道抹杀之力所激发！
这股气息出现的刹那，那原本无可阻挡的仙光，竟然微微一顿！
其上蕴含的“否定”、“剥离”意志，就像是遇到了某种无法理解更无法触及的存在，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
就是这一顿的功夫！
“给我……开！”
林默抓住了这刹那的机会！
他燃烧了剩余的所有不朽本源，甚至不惜引动了归墟剑中蕴藏的寂灭之力反噬自身，换取了一瞬间超越极限的力量爆发！
“轰！”
那濒临破碎的混沌宇宙虚影，陡然向内坍缩。
并非毁灭，而是极致的凝聚，化作一枚布满了无数玄奥裂纹的混沌道种，强行将那一点仙光包裹了进去！
同时，林默眉心的混沌位格轰然炸开大半，化作最精纯的混沌本源，裹挟着他残存的不朽之躯与神魂，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混沌流光。
不是攻向玄明仙使，而是……撞向了不远处那尚未完全关闭的不朽源池！
他竟是要借源池之力，遁走一线生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连玄明仙使都微微挑眉，露出一丝真正的讶异。
“竟能引动一丝混沌祖炁？还懂得断尾求生？此子……果然有些门道。”他并未再次出手，只是看着那道混沌流光撞入不朽源池之中。
“噗通！”
混沌流光没入混沌色的池水，溅起一丝涟漪，随即消失不见。
而那枚包裹着仙光的混沌道种，则在虚空中闪烁了几下，上面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嘭”的一声，彻底炸开，连同内部那一点仙光，一起湮灭于无形。
原地，只留下林默破碎的归墟剑，以及些许带着不屈意志的混沌气息。
秘境之中，那冻结一切的恐怖威压，随着玄明仙使收回手指，缓缓消散。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空间恢复原状。
所有人都如同溺水之人获救般，大口喘息着，冷汗早已浸透衣背。
他们看着林默消失的地方，又看向神色平淡的玄明仙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后怕。
林默……他死了吗？还是逃走了？
那一丝突然出现的古老气息是什么？竟然能让仙使的攻势出现一丝停滞？
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他们知道，林默，这个来自他们大世界的最强者，以最惨烈也是最不屈的方式，拒绝了仙门的“恩赐”，生死未卜。
玄明仙使并未在意林默的逃脱。
在他眼中，林默即便侥幸未死，也已然道基尽毁，位格破碎，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数，更别说再成气候了。
他的目光转向叶孤云等人，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既然已做出选择，便放开神魂，接纳仙种。”
这一次，再无人敢有丝毫犹豫或反抗。
叶孤云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看着林默消失的方向，又感受着那如同山岳般压在神魂上的仙门威压。
最终，一点点松开了紧握的剑，闭上了眼睛，放开了自己的神魂防御。
一道道闪烁着奇异符文的“仙种”，从玄明仙使身后的弟子手中飞出，精准地没入叶孤云、地皇、飞仙帝女等九人的眉心。
仙种入体的刹那，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不朽位格与大道，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虽然力量依旧，但一种生死不由己、命运被人掌控的感觉，油然而生。
同时，一股关于“仙门”的基础信息，也涌入他们的脑海。
那是一个统治着无尽星域、凌驾于万界之上的庞然大物！
他们这些下界世界的所谓天骄、不朽，在仙门眼中，不过是稍微强壮一点的“潜龙”，需要经过“驯化”，方能为其所用。
屈辱、不甘、无奈……种种情绪在他们心中交织，但最终，都化为了沉默。
玄明仙使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看那不朽源池，袖袍一挥，一道仙光卷起叶孤云等九人，便踏入了那巨大的“仙门”之中。
仙门缓缓闭合，最终消失在撕裂的天幕之后。
不朽秘境，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留下残破的战场，弥漫的混沌气息，以及那依旧缓缓旋转的不朽源池，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
而此刻，在那深邃的不朽源池最深处，一点微弱的混沌光芒，如同风中的残烛，在无尽的混沌池水中载沉载浮，汲取着稀薄的起源物质，维系着那一线几乎熄灭的生机。
林默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之中，唯有那不屈的傲骨与向道之心，如同最后一点星火，在顽强的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