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林风支招申屠邪应对萧封任务(2 / 2)
他盯着林风袖中若隐若现的符纸,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林兄弟...你方才说到时候就知道了,难不成萧封那老匹夫,真冲着你来的?
林风指尖在桌案上轻点两下,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西沉的落日。
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庙捡到的半块青铜镜——镜背刻着与萧封座下护法同款的蚀骨纹,又想起昨夜帝云在他耳边嘀咕的古荒域地脉异动,喉间溢出声低笑:萧封要接的,怕是十年前那桩旧事里漏网的。他转身时,衣襟带起一阵风,将申屠邪道冠上的流苏吹得摇晃,当年他血洗青冥谷,我师父用命换我逃进乱葬岗。
如今我这颗本该埋在荒草里的脑袋,倒成了他的眼中钉。
申屠邪的手指突然掐进掌心。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青冥谷外见过的血河——萧封的玄铁剑挑着谷主首级,脚下堆着百具修士尸体。
那时他不过是个在山脚讨生活的散修,哪能想到今日会和当年的漏网之鱼坐在一起?
他喉咙发紧:可...可萧封若知道你还活着,怎会只让我去接人?
他不知道。林风屈指弹了弹茶盏,青瓷相撞的脆响惊得梁上栖鸟扑棱棱飞走,他派你去古荒域,是为了引我露面。
若我真信了他的鬼话,自然会跟着你去;若我不露面...他忽然抬眼,眼底寒芒如刃,他就借你这条线,顺藤摸瓜找到我。
申屠邪的道袍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在椅背上:那...那我这把老骨头,岂不成了诱饵?
等他明白钓的是我,你这诱饵就没用了。林风从袖中摸出颗朱红药丸推过去,这是护脉丹,三日后吞下去,就算萧封的人查你脉象,也只会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老匹夫。他指腹敲了敲药丸,你宗里那二十三个徒子徒孙,我已让白小雅给他们送了避尘符——萧封要的是我,不是几个筑基期的小娃娃。
申屠邪盯着那颗药丸,忽然想起方才白小雅跑上楼时,裙角扫过他脚边的温度。
他喉头哽了哽,伸手时却摸到袖中另一张符纸——那是今早历千帆塞给他的,说是宗里压箱底的宝贝。
他鬼使神差般掏出来,符纸边缘还留着历千帆掌心的温度:林兄弟...我宗里那小丫头历千帆,上月在古荒域捡了块玉牌。
她说是在枯死的梧桐树洞里找到的,上面刻着云海登天四个古字...他声音越来越低,我让她和叶红信继续闭关,暂时别露面。
林风的指尖在符纸上顿住。云海登天四个字像根细针,猛地扎进他记忆里——帝云昨日曾说,古荒域地脉异动与上古登天路有关。
他抬眼时,眸底暗潮翻涌:做得对。他将符纸推回去,萧封若知道这东西在你宗里,怕是不等三日后,今夜就要血洗吞天魔宗山门。
申屠邪的手突然抖得厉害。
他想起昨夜山门外那道黑影——穿玄色斗篷,腰间挂着九节白骨鞭,正是萧封座下大护法的标志。
他猛地攥紧符纸,指节泛白:林兄弟,你...你说萧封会不会亲自去古荒域?
林风的回答像块坠石,他等这登天路等了三十年,怎会让旁人捡了便宜?
申屠邪的道冠一声掉在地上。
他盯着地上那顶歪歪扭扭的道冠,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青冥谷外见过的萧封——玄铁剑上的血珠滴在他脚边,溅起的血点至今还烙在他视网膜上。
他哆哆嗦嗦弯腰捡道冠,却碰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疼得他倒抽冷气:那...那我带着历千帆他们去劫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所以你要装得像些。林风弯腰替他捡起道冠,指尖在冠上的吞天魔纹上轻轻一按,劫人时故意露破绽,让那妖族大君跑了;遇到萧封的人,就哭天抢地说为了灵石才来他将道冠替申屠邪戴好,你越怕死,萧封越信你只是个贪财的老东西。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金光。
白小雅捧着个檀木匣跑进来,匣中躺着枚流转着星辉的传讯符:林哥哥,沈阁主说这是最新的千里传音符,能直接连到流云仙宗主峰。
林风接过符纸,指尖在符面画了道银线。
符纸瞬间亮起幽蓝光芒,武弥天的声音裹着松涛声传来:...林兄弟?
我正准备去古荒域接人,云海登天的名额,今年落在我流云仙宗三个小娃娃头上...
武兄。林风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申屠邪发白的脸,三日后古荒域有场戏,吞天魔宗的申屠长老要去劫掠妖族大君——不过是装个样子。他顿了顿,你若遇见,不妨帮着圆个场。
符纸另一端的松涛声突然静了静。
武弥天的声音再传来时,多了丝笑意:我就知道林兄弟找我,没好事。话音未落,符纸地碎裂成星芒。
申屠邪望着飘散的符屑,喉间发紧:他...他答应了?
他没拒绝。林风起身推开窗,晚风卷着饭菜香涌进来。
他望着街对面飘起的逍遥客栈灯笼,忽然想起帝云说过亥时三刻,顶楼雅间有茶。
他转头对申屠邪笑了笑,那笑里带着刀鞘未拔的锋利:你且放心去。
三日后日出时分烧了我给的符,剩下的...自有天收。
申屠邪攥着护脉丹站起身,道袍下摆扫过满地茶渍。
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正撞进林风似笑非笑的目光里。
那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青冥谷外的血河——原来当年那只被踩进泥里的小鸡,如今已长成了能啄瞎苍鹰眼睛的凶禽。
他刚跨出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白小雅的声音:林哥哥,帝云公子派人送了信,说逍遥客栈顶楼的茶要凉了。
林风低头整理袖口,指尖轻轻抚过袖中那半块青铜镜。
镜背的蚀骨纹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像极了萧封玄铁剑上的血痕。
他抓起案头的斗笠扣在头上,转身时,斗笠边缘的红绳扫过申屠邪方才坐过的椅面——那里还留着未干的茶渍,正慢慢渗进木纹里,像极了某种即将展开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