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坦诚（2 / 2）

笙羊羊微微偏头，似乎有些意外：“很明显吗？”

喜羊羊的嘴角弯起一个有些苦涩，又带着点了然于胸的弧度：“不明显。只是……我自认为，还算比较了解你。”

他太清楚她那份藏在沉静下的极端与决绝。

“不止是青青草原，” 笙羊羊坦言，语气依旧平淡，“其他我能够触及的地方，只要有机会，我也做了类似的安排。”

喜羊羊皱起眉，想到了关键问题：“那么多炸药和特殊材料，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村长他们……难道没有察觉到异常吗？”

“我不想让他们发现的事情，” 笙羊羊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淡漠，“他们自然无从知晓。”

喜羊羊向前一步，更加靠近她，目光紧紧锁住她仿佛笼罩在迷雾中的脸庞：

“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反而加速了你这个计划的进行，对吗？你原本想等得更久，但现在……你觉得时机被打破了？”

笙羊羊陷入了沉默，夜风吹动她颊边的发丝，也吹散了那短暂的无声。

喜羊羊看着她，问出了心底最深的困惑：“在你的记忆里，你所思念、所等待的，一直都是十年前的‘我’，是那个过去的‘我’。可你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一个对你而言，其实是‘未知’的、未来的‘我’呢？”

“因为，” 笙羊羊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疏离，

“我不是十年前的笙羊羊了。喜羊羊，我经历了整整十年，一个完全没有你的、漫长的十年。这十年的每一天，都在改变我。你如今遇见的，是独自跋涉过这片漫长荒原的笙羊羊。”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却清晰无比，“而她所能想到的、终结这片荒原的唯一办法……就是彻底毁掉这条孕育了这片荒原的时间线本身，毁掉这个……没有‘喜羊羊’存在的世界。”

喜羊羊的嘴唇动了动，一股巨大的酸涩堵在喉咙，他几乎是用气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

“可是……我现在，就在你眼前啊……”

“所以，” 笙羊羊仿佛没有听到他这句近乎哀求的低语，或者说，她刻意忽略了它，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计划性的冷静，

“我会想办法，送你，还有灰太狼，回到你们该去的十年前。”

“用‘毁灭时间线’这种方式吗？” 喜羊羊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你是想用这种级别的灾难性事件，强行引来‘时空管理局’的注意和干预？”

“是。” 笙羊羊承认得很干脆，“我不知道为何时空管理局对你们两个的意外穿越至今没有直接出手，但如果是足以引发时空结构崩溃的毁灭性事件，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届时，便是送你们回去的最佳契机。”

“可我们已经在收集象星石碎片了，” 喜羊羊急切地说，

“用碎片的力量同样有可能打开回去的通道！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所以，” 笙羊羊平静地回应，“我还没有启动它。”

对话在此刻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

喜羊羊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看着她在这片他亲手点亮的温暖灯火下，平静地谈论着毁灭，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了哪里？关于过去，关于……灵力，时空管理局，黑暗能量，你知道多少？”

笙羊羊微微一顿，随即了然：“小灰灰……都告诉你了？”

喜羊羊沉重地点了点头，夜色掩盖了他眼中瞬间涌上的痛楚：“十年前你们在那个夜晚的谈话内容，他都告诉我了。我也知道了……我爸爸妈妈，还有泽羊羊叔叔和灵羊羊阿姨，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他抬起头，望向被灯火照亮的、却依旧深邃的夜空，声音沙哑却清晰，

“所以……我能理解。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产生……想要毁掉这一切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