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剑合七式 境破新生(1 / 1)
塔内的光阴仿佛被拉得格外悠长。王七盘膝坐在灵泉边,氤氲的雾气像一层柔软的白纱,缠绕着他的周身,每一次呼吸都能吸进满肺腑的清甜灵气。塔灵始灵沉睡后,那些自动浇灌、调节灵气的阵法虽歇了工,但对他而言,反倒是得了份清净——没有了阵法嗡鸣的干扰,他更能沉下心来,将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在脑海里反复拆解、研磨。
“锁星式重封锁,得把空间节点掐得再准些,上次有三道缝隙没封死,差点让腾玄虺溜了。”他闭着眼,手指却在身前虚虚比划着,指尖带起的气流发出“咻咻”轻响,像无形的剑在切割空气,“荡月式的横扫范围够了,但后劲不足,若是能再凝三分力,玄阴谷那老鬼的护体罡气不至于只裂个缝。”
灵泉水“叮咚”滴落,像是在为他打着节拍。王七的意识沉入识海,那场战斗的画面如同被放慢了百倍的卷轴,一帧帧在眼前流淌:他挥剑时的灵力运转轨迹、双瞳捕捉到的敌人破绽、甚至是腾玄虺蛇鳞炸开时的细微弧度,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聚日式的凝聚速度还是慢了。”他忽然皱起眉,喃喃自语,“当时若能再快半息,就能直接洞穿裕谷仁那老狐狸的折扇。还有这七式剑招,虽说各有侧重,可转圜之间总差了点意思——就像七颗散珠,少了根线串起来,力道散得太开。”
他想起最后那一剑,金灰双瞳中骤然亮起两点精光。那时剑光撕裂长空,他分明触到了时间与空间的边缘,剑招里仿佛藏着星辰生灭的韵律。“七式对应着七种天地法则,锁星的空间、溯河的时光、荡月的范围……它们之间定然有共通之处。”王七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混沌之力能兼容万物,说不定就能用它做那根线!”
心念一动,周身的雾气骤然翻腾,无数细碎的光点从灵泉与药田中升起,汇聚成流,缠绕着他的手臂旋转。“试试便知!”他低喝一声,混沌灵力如沸腾的江河般在经脉中奔涌,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柄半透明的长剑——剑身由纯粹的剑意构成,闪烁着金、灰、黑三色流光。
“先合锁星与溯河!”王七手腕轻抖,长剑划出两道交叉的弧线。一道银白剑光如蛛网般铺开,是锁星式的空间封锁;紧接着,一道灰蒙蒙的气流缠绕而上,是溯河式的时光逆流。两种力量刚一碰触,便发出“滋滋”的摩擦声,空间涟漪与时间褶皱相互冲撞,像是要把对方撕碎。
“稳住!”王七沉喝一声,催动丹田内的混沌之力注入剑中。那股包容万象的力量如同最柔和的粘合剂,将桀骜的银白与灰蒙剑光慢慢缠在一起。半晌后,一道扭曲的旋涡在剑前成型——剑光所过之处,不仅周遭的空间被死死钉住,连灵泉飞溅的水珠都悬在了半空,时间仿佛被硬生生拽慢了半拍。
“成了!”他眼中闪过喜色,随即手腕再翻,“荡月与焚天,来!”
一道皎洁如月华的银色剑气横扫而出,带着摧枯拉朽的横扫之势;紧接着,金色的火焰如附骨之疽般攀附上银芒,两种力量交织时,发出“噼啪”的爆鸣声,化作一道炽烈的光带。光带掠过药田边缘,几株刚成熟的灵草瞬间被灼烧成灰烬,连空气都泛起了灼热的波纹。
“聚日与碎辰,这对最难缠。”王七深吸一口气,剑峰陡然下压。金色剑光骤然收缩,凝成一点比针尖还小的璀璨光团,那是聚日式的极致凝聚;就在光团即将炸裂的瞬间,他手腕急转,一股霸道的破碎之力猛地灌入——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混沌之力的调和下,竟奇异地交融在一起。剑光先是收缩成一点,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入其中,随即“轰”的一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威力比单独施展时竟强了数倍。
“最后一步,归墟式为核!”王七的额角渗出细汗,气息也有些急促,但眼神却愈发明亮。他将身前的几道融合剑光猛地一收,同时催动归墟式的吞噬之力。一道漆黑的旋涡在剑心成型,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所有力量,银色的时空之力、金色的焚天之力、聚散交替的破碎之力……六种力量在旋涡中翻滚、碰撞,最终在混沌之力的牵引下,渐渐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塔壁映照进来时,塔内的空间突然爆发出一阵璀璨夺目的剑光。七道不同属性的剑影在空中飞舞、盘旋,时而碰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时而交织成玄奥的符文,最终在一声清越的剑鸣中,猛地合为一体——
那是一道看似朴实无华的混沌剑光,剑身流淌着淡淡的灰金色,却蕴含着生、灭、时、空、聚、散、吞七种意境。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泛起层层涟漪,时间仿佛被揉成了褶皱,连灵泉奔涌的水流都为之停滞,药田中的灵草更是齐齐低下了叶片,仿佛在敬畏这股蕴含天地大道的力量。
“成了!”王七睁开双眼,双瞳中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生灭、轮转,他缓缓站起身,周身的剑意如同退潮般收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深沉内敛——先前的锋芒毕露化作了此刻的渊渟岳峙,仿佛平静的深海之下,藏着能掀翻天地的暗流。
他知道,自己的剑境已然突破,从纯粹剑招的打磨,真正踏入了剑之领域。
王七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比从前精纯数倍的混沌之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一招,融七式之劫,合混沌之妙,就叫‘七劫域’吧。”
他转头看向塔壁,那里的镜面正映出外界的景象——青璃正站在青岚仙子身边,眉头微蹙,似乎还在说着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王七心中微动,算算时间,自己在塔内沉浸了足有五日,可外界似乎才过了几个时辰。
他轻笑一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一连串“咔吧”的脆响,“青璃这丫头,怕是担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