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得不到的原谅（2 / 2）

而他自己呢？

西区，他的西区。

只剩下疯狂。

五十年前，他创造伪神·厄瑞波斯

理论上能终结一切灾难的完美生命体。

可实验失控了，无数失败品逃入废土，基因污染以恐怖的速度扩散。

变异体在短期内实现超现实的进化，世界滑向更深的深渊。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最终却成了加速毁灭的推手。

“我累了。”他低笑，笑声干涩如枯叶摩擦，“不但救不了这个世界，反而让它变得更糟。”

风掠过纪念碑，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缓缓起身，拍膝盖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东区比他记忆里扩张许多。

街道不再拥挤破败，而是被规划得整齐有序。

他走了很久，才找到那片熟悉的地方。

一块很小的绿地，被精心维护着，种满花草。

在边缘角落里，几株希望草静静生长。

他蹲下身，指尖触碰叶片。

这几株希望草绝对不是他们当时种下的那几株。

“西区的花……没有东区开得好。”

“尤其是希望草，在西区的土壤里总是长不大。”

希望草无法生长在西区的土壤，就像他的理想无法在这片废土上扎根。

他闲逛许久，接到一通加密通讯，立刻回了西区。

“另一只手。”伽罗声音很轻。

小心伸出左手。

指甲剪清脆的“咔嗒”声在房间里规律地响起。

“小心。”伽罗忽然开口，手指的动作却没有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剪下的指甲碎片落在铺好的纸巾上。

“记得。”小心微抬眼，“你叫我英雄。”

伽罗的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手指的动作顿一下。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雀跃，“那时候你站在废墟上，阳光照在你背后，像给你镀了一层金边。”

小心记得那一天。

“你说的话里，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句。”伽罗放下指甲剪，轻握住小心手腕，“真正的强者，不是践踏弱者，而是让弱者也能站起来。”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小心感觉伽罗的拇指在他的掌心轻轻摩挲。

“从那之后，我把你当成目标。”伽罗抬起头，水蓝色的眼睛直视小心，“我拼命追赶，想要成为能与你并肩的人。”

窗外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小心看见伽罗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

伽罗拿起指甲锉开始打磨小心的指甲边缘。

“谢谢你还记得我……”

指甲锉的沙沙声停止，吹去小心指尖的碎屑。

“你不需要追赶任何人，伽罗。你现在已经是很多人心中的英雄了。”

小心不需要太多言语，因为伽罗一直都懂。

“咔嗒”所有工具被放回盒子里。

“剪好了。”伽罗抽出湿纸巾擦拭小心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