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千军万马(1 / 2)
“天然信标。”她喃喃道,“他们的手,早就成了网络的眼睛。”
她立即建议升级“节点地标系统”,将此类耐后性手印纳入无线感知图层,实现物理标记与远程识别双重绑定。
消息传至深圳,楚墨只是点头:“告诉她们,继续做下去。有些东西,本就不该被擦掉。”
同一时刻,陈立群正坐在吴志国家的老屋里,翻阅一堆泛黄的教案。
这位退休工人一生未获任何职称,却在九十年代义务培训了上百名基层电工。
他的黑板早已拆走,照片里只剩一角斑驳水泥墙。
他无意间将一张旧照与最新传回的K317接头影像叠加比对——
心脏猛地一跳。
吴志国当年画电路图时,习惯用拇指指甲在边角划一道弧形凹陷,据说是用来标记“此处易虚焊”。
而林小满团队修复的那个接头焊面,竟也出现几乎相同的弧形刮痕,位置、曲率、深度误差不超过5%。
forensic工程师反复验证后确认:无工具共用史,无直接传承关系,纯属行为巧合。
但陈立群摇头:“不是巧合。是动作的记忆在代际间流淌。”
他连夜起草提案:建立“工匠印记库”,收录历代维护者的操作特征——抖腕频率、施压节奏、收枪角度。
未来哪怕设备尽毁,只要有人还记得前辈怎么焊,就能复现身份,唤醒信任。
文件递交当天,系统悄然新增一条底层逻辑:
“行为遗传溯源模块加载中……匹配阈值:≥72%动作相似度|触发响应:权限继承确认”
而在遥远的高原晨雾中,一名少年正屏息完成他人生第一次完整焊接。
焊枪移开刹那,他没有急于清理,而是缓缓抬起手掌,凝视片刻,然后郑重按在接线盒侧面。
灰屑与汗渍交融,留下五指分明的印记。
窗外,风掠过山脊,仿佛听见了一声无声的应答。
伊万诺夫的专车碾过藏西高原最后一段未铺装的碎石路,车轮扬起的尘土在晨光中如金粉般悬浮。
他推开车门时,冷风裹挟着雪线的气息扑面而来,而视线所及,那座由废弃集装箱拼接而成的实训房正静静蹲伏在山脊之下,像一块被大地咬住的铁锈。
他并未立即进入。
目光落在门前一根歪斜的旧电线杆上——那里钉着一块木牌,上面贴满了泛黄的绝缘胶带,每条胶带上都印着深浅不一的手掌压痕,有的清晰如拓片,有的已模糊成团。
一名少年正在屋内完成焊接,焊枪移开的瞬间,金属接头尚在微微发红。
他没有清理飞溅的锡珠,而是缓缓抬起手,凝视片刻,仿佛在确认某种仪式的正当性,随后将整只手掌重重按在接线盒侧面。
“你在做什么?”伊万诺夫用生硬的汉语问。
少年抬起头,眼神清澈却毫无迟疑:“林老师说,这是我们的章。”
翻译尚未开口,伊万诺夫已怔住。
那一瞬,他想起莫斯科郊外一座被遗忘的变电站——苏联解体那年,老技师在拆除主控箱前,曾用扳手在铜排上刻下一道斜痕,并低声说:“有人会认得这个。”三十年过去,那道刻痕早已湮灭于风雨,可此刻,在这片遥远高原的铁皮屋里,同样的逻辑正以血肉之躯重新铸就。
这不是防伪,是信仰的具象化。
回国后第七天,克里姆林宫技术安全委员会收到一份从未有过的备忘录,标题为《论人类动物作为加密载体的可行性》。
文中写道:“中国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最前沿的安全难题——他们把生物特征焊进了基础设施。每一个焊点,都是一个无法复制的身份声明;每一次手工刮擦,都在重构信任的底层协议。”
俄方随即提出联合研究“手工痕迹识别技术”的请求。
楚墨在审批文件上停顿良久,最终批注:“合作可,样本必须来自真实维修场景,杜绝实验室伪造。我们要的不是数据,是活人的温度。”
消息传出当晚,漂亮国国家安全局启动代号“溯源风暴”的紧急行动。
AI图像识别系统“鹰眼-9”被调集至最高优先级,开始对国内各大社交平台、职校论坛、短视频网站进行全网爬取,目标锁定所有公开发布的电工作业照片。
起初进展迅猛。
算法通过深度学习提取焊点纹理的几何特征,试图构建核心技术人员的行为画像——施力模式、运枪轨迹、收尾顿挫频率……一切看似可控。
但二十四小时后,系统首次报错。
七十二小时内,崩溃。
原因并非算力不足,而是样本复杂度远超理论阈值。
全国范围内留存的焊痕形态超过两千万种变体,且每日新增逾十万。
更致命的是,高匹配度人群中,大量个体不符合任何传统“工程师”画像:六岁儿童在父亲指导下完成第一个接头,独臂老人用特制夹具留下歪斜但坚定的压痕,盲校学生依靠触觉反馈完成三点定位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