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非清除,乃唤醒(1 / 2)
还没等他松口气,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二级验证失败。需本体面对面陈述。”
“操。”徐墨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还有本体?他上哪去给这破机器变出一个三十年前的活人?
这机器仿佛能读懂他的绝望,屏幕光标闪烁,跳出一行新的小字:“或出示‘小舟’亲笔信物进行光谱扫描。”
亲笔信物。
徐墨辰的手伸进贴身口袋,摸到了那张已经快被体温焐热的泛黄纸片。
那是母亲留下的遗书残页,上面大部分字迹都模糊了,唯独落款处的“小舟”两个字,是用特殊的墨水写的,哪怕过了几十年依然清晰有力。
他把纸片塞进扫描口。
蓝光扫过。
“滴——信物验证通过。”
徐墨辰刚要拔腿就走,屏幕上那些该死的代码又变了:“最终确认,需守钟人血脉现场见证。”
守钟人。
徐墨辰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
那个总是跟在叶雨馨身后,像个影子一样卑微又阴狠的女人。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苏凌月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边只有风声。
“去陈伯坟前等我。”徐墨辰只说了一句,也没等对方答应,直接挂断。
他从废墟里拖出一辆还没报废的越野车,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濒死的咆哮,像一颗炮弹一样撞开路障,朝着后山的叶家祖坟冲去。
晨光刚破开云层,灰蒙蒙地照在乱坟岗上。
苏凌月果然在那里。
她穿着那件沾满灰尘的白衬衫,手里捧着那块粉色的儿童手表,像尊雕塑一样站在陈伯的新坟前。
徐墨辰跳下车,把那件全是破洞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并不温柔地裹在她身上。
“冷着脸给谁看?”他点了根烟,深吸一口,让尼古丁麻痹还在发抖的手指,“今天你是伴娘,得帮我把新娘接回来。”
苏凌月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徐墨辰没再废话,大步走向坟前那个枯了好几年的古井。
井口压着一块石板,上面刻着叶家的族徽。
那是整个防御系统的物理核心,也是所谓“守钟人”世代守护的秘密入口。
他用力推开石板,黑洞洞的井口像一只张大的嘴,往外冒着阴冷的寒气。
这
“帮我记着时间。”
徐墨辰把烟头弹进草丛,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纵身跳了下去。
下坠的风声灌满耳膜,失重感瞬间包裹全身。
井壁又湿又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深不见底撞得粉身碎骨,黑暗中,有什么柔软而坚韧的东西正层层叠叠地在下方等待着捕获猎物。
并没有预想中骨骼碎裂的剧痛。
身下是一层厚得离谱的枯藤,像一张陈年的旧渔网,兜住了他急速下坠的身体。
徐墨辰在黑暗中剧烈咳嗽了两声,腐败的植物气息混着铁锈味呛进肺管。
他摸索着站起来,手电筒的光柱在逼仄的空间里晃动,最后定格在中央那个庞然大物上。
一口青铜钟。
它只有上半截露在土外面,钟身斑驳,绿色的铜锈像苔藓一样爬满了表面。
徐墨辰凑近了些,光圈扫过钟壁,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纹路不是装饰。
“Y-09 李小曼”、“Y-21 张若云”、“Y-33 陈晓旭”……
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每一个代号后面,都跟着一个鲜活的、曾属于人类的姓名。
她们是被“清理”掉的实验品,这口钟是她们共同的墓碑。
徐墨辰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蚀刻的凹痕,指尖传来透骨的凉意。
“承业之子,亦为守钟。”
耳边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声低语,不像人声,更像是气流穿过孔洞的啸叫。
他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声音来自钟座下方。
他蹲下身,用力推开积满淤泥的底座滑盖。
里面没有金条,只有一个防潮的油纸包。
撕开油纸,是一卷发脆的羊皮手稿。
字迹潦草,但他认得那是父亲徐承业的笔迹。
“守钟人死契:凡继承权限者,需亲手送葬一名‘小舟’,血祭方成。”
羊皮纸的边缘被捏出了褶皱。
徐墨辰死死盯着那行字,脑海里那个总是背对着他坐在书房阴影里的父亲形象,突然碎裂重组。
那个按下清除键的男人,并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刽子手。
父亲不过是被这该死的体制绑在刑架上的执行者,如果不按键,死的就是整个徐家。
“老头子,你藏得真深。”
他把羊皮纸塞进胸口,眼眶发酸,嘴角却扯出一丝狞笑。
既然这是个吃人的死循环,那就把这口破钟砸了。
与此同时,后山悬崖。
海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叶雨馨的脸颊。
那一声“小舟,我在”,顺着岩石的缝隙,被风送到了这里。
叶雨馨猛地停下脚步,后背那块胎记像被烙铁烫了一下,剧痛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这声音不对。
系统广播里的男声是合成的,完美、冰冷、没有丝毫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