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命运交叉(2 / 2)
老格达虽然说让箫飒别管他,可他说话的语气很傲慢,有偏见,有内情。
互相推辞的两人,不但没有让箫飒得到解脱的目的,反而让其内心更为纠结。
僵持不下,格达怒喝道:“你们怎么还不走,我不就是一个碰瓷的老头吗?你管我那么多,快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经这老格达一喝斥,两位小辈都是头皮发麻,他们不愿也不希望一位年迈的老人如此动气的骂他们,万一气个好歹,那可不得了。
箫飒迅速背起少女,眼神坚毅,望着自由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刚跑出不远,兴奋的少年,却又被踉跄而来的老格达叫住了,“小子诶,先等一下。”
说着,老格达将其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递给箫飒,“来,把这个幸运品戴上助你一臂之力如虎添翼。送你的,留个纪念。”
箫飒注视着格达老手的项链,有些疑惑。
“给我,为什么?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越看越是喜欢这项链,就伸手接下了,戴在脖子上。
项链挂坠是一个微型桃木剑,一个桃木魔方,还有一个桃核制成的篮子。
他又看了一眼老格达,他捋着胡须严肃的点了点头,箫飒心里很不是滋味。阳光照射着格达,就如少女一般,不过少女的脸上有一种青春的光彩,而老格达的含愁的面容却泄露出空巢老人般的,忧怨忧愁、孤寂。
这是箫飒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事实上他从前也可以这么做,只是他不想看他,“不就是个老头儿,有什么好看的,还是美女好看。”他从前就是这么想。
黑黝黝的脸早已被岁月的痕迹深深烙印,可他却和箫飒与少女一般,是一位新生的魂,可因为天生的“残疾”,仅此而已,他就变成了这般。
箫飒背着少女,更走近了格达身边,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在老头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加油,我相信我们会再次相聚的,呵呵,到那时候,你会变成一个小屁孩也不定。”
老格达俯下了头,偷偷地揩去泪水,“我相信,不,我已经确定了,你肯定会再见到我,而我,不会再见到你了,到那时,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你会为你的选择感到骄傲的。”
仿佛有人在骂他:虚伪的人道主义者,伪善的……
少年箫飒不舍的细细打量了老格达,这才缓缓离去。
少女也很是感动,趴在少年的肩上更加肆无忌惮地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浸透了少年的衣衫。
俩人渐行渐远,背影逐步地消失在了光芒之中,从老格达眼里永远离去。
神不知鬼不觉,老格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一到冬天就失去了行动能力,毕竟无法做到四季常青。
老年箫飒接着往前走,哪怕耗尽他剩余的体力。
花了一天一夜走的路,被少年花了一天一夜背回去。
许许多多的新魂与他背道而行。
闷着一口气,走了一个多时辰,腿快走断了,箫飒终于遇上紧随其后的箫昊和梅苏。
他之所以不辞辛劳往前走,就是因为想再和他们见见面。
当然他决不会和他们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临时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箫飒张开双臂拦住他们的去向。
黑曜石发出幽幽的蓝光,拦住他们的人面目险恶,冷冰冰的蓝光落在他凶相毕露满是横肉的老脸上,更显凄凉和可怖。
箫昊和梅苏相顾无言,他趁机握住梅苏的双臂,“梅苏,你要振作起来,你不要怕!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是你首当其冲的保镖,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说着,他的眼里溅出明艳的火光。
“老头儿,我不管你是谁,我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了,你最好快点走开,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箫飒低下头捂嘴笑了笑,抬起头的瞬间松动的脸又板上了,箫昊爱自唱自乐的个性已显山露水、初见端倪了啊!
“笑死我了!”箫飒鼓了鼓波浪似的生动的眉毛,双手叉着腰脖子后仰,放声大笑。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箫昊他就想笑,什么不开心什么烦恼都被赶跑了。
“你再笑,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梅苏拉住了箫昊,让他别痴人说梦话,眼前这个人不好惹,千万别得罪。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要是个坏人,用不着你动手就一命呜呼了,”箫飒看向梅苏,“还是您有先见之明,我可不是个简简单单随随便便的人。”
凶神恶煞的老脸趋于柔和慈祥,游戏正式开始,“箫昊你好,我是你儿子,梅苏你好,我也是你儿子。”
说完这段话,箫飒陷在极度的恐慌中,胆识过人浅尝辄止。
害怕他俩醒悟过来会找他兴师问罪刨根问底,这位体态丰满赛比大臀母鸡的老人往前横冲直撞,撞开箫昊和梅苏,自得其乐地向前冲去。
“孙子,我还是你爷爷呢!”箫昊一转身,挺着他健壮的胸脯,手势和面部表情都很拽。
当然这健壮如牛的体魄是为了展示给梅苏看的,但是一条偷盗的耗子何需一身腱子肉。
梅苏摇了摇她迷人华丽的尾巴,嘴唇拉成两条细长的线,指了指出口,“我说箫昊,老人家是不是个疯子啊,出口在这个方向,他跑那边去做什么呢?”
她长吁短叹,怎么说她也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心人,眼看又一个生命被糟践了,怎不多愁善感。
“不要管他了,我看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箫昊正义凛然地说,大手一挥。
二人急急忙忙赶路,被老头拖了好长时间呢!
箫飒一路跑一路哈哈大笑,泡得上气不接下气,喘得他脸上泛起病态的嫣红,这真是个有意思的游戏,乐趣无穷。
他们把他当傻瓜,他也把他们当傻子,快快活活地糊弄过去,总不比痴迷和怀念过去的每个和睦相处的瞬间那么难过。
话说回来,箫昊真的是他在人间的父亲呢,要不是他的莽撞,他还没这么快去世,想到这箫飒心如刀绞,心里充满了愧疚感,多年以来从未消减。
不时遇见清理尸体的末影人,假若他们不快点工作,隧道怕是要被尸体填满了。
跑了几百米,箫飒终因呼吸不顺畅而停下。
他坐在一具干巴巴的尸体上拼命地吸气呼气,隧道里传扬着他急促激烈的呼吸声。
年轻人敢拼敢闯,老年人亦是如此,只不过年轻人玩的是名堂,老年人玩起命来简单粗暴,暴走几百米就能把半条命葬送了。
距离他的大限还有好多个月,他缓过来是一定的,呼吸声像个奄奄一息的老人逐渐虚弱下去。
这个声音刚低弱下去,另一种异常的响声就大方了起来,代替着呼吸声充斥到大大小小的角落中,认真一听竟是一个女性哭哭唧唧的悲泣。
箫飒防不胜防,立马弹跳起立。
箫飒猜这个聒噪的、哀怨的、凄惨的哭声应当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现如今已经岔气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忧心如焚地低头看了眼方才借坐了蛮久的尸体,隧道里光线不好,但也能看出这是个如假包换的爷们。
该不会少年箫飒和应与非初次相见的那幕要上演吧?
燥热实在是燥热,箫飒挥汗如雨,魂不守舍,似乎是他中了一个桃花运缠身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