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有毒（2 / 2）

顾桓祁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大雪，声音比雪还要凉，“怎么？”

乔太医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来，“回皇上的话，这是前些日子皇贵妃娘娘派路公公来太医院取的药材，说是为了医治不服之症。”

顾桓祁平静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闪过，转头看向乔太医手中的那张药方，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娟秀温柔。

上一回景熙在绛辰宫里犯了不服之症被带到景乾宫里抚养时，就听说沈清和借去了很多医书研究药理，一心想要医治景熙的不服之症，如今倒真写出张方子来了。

顾桓祁的唇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是医治不服之症的？”

“是，”乔太医正声道：“这一张纸上一共写了四个方子，分别可以祛风止痒、清热凉血、养血润燥、益气固本...的确是可以缓解不服之症的。至于根治之法，本也是不可能的。”

顾桓祁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大雪中。

那雪似乎被风吹落在他的眼眶中，方才的笑意霎时凝结成冰，坠入无尽的黑暗。他冷冷道：“这些药材里，可有哪几个在一起能配制出毒药来？”

乔太医一愣，透过手中的那张宣纸打量着顾桓祁冷峻的侧脸，吞了一口口水，“回皇上的话，药物之间的作用本就复杂。若说这中间的几味药材...相互之间并无毒性...”

“与旁的呢？”

“嗯？”

顾桓祁有些不耐烦，稍稍凛眉，“这些药材中，可有什么，与旁的药材相忌？”

或许是炭炉烧得太热，乔太医的额头已渗出一层薄汗，里衣也已经粘在了他的背上。他深吸一口气，收回那药方子又重新仔细查看了一遍，“回皇上的话，这药材中有一味药材名为附子，属乌头类；还有这一味，黄岑，黄岑与温热、寒凉的药材皆会相克...”

乔太医将每一味药材相克之物都与顾桓祁说了一遍，最后仍不忘补充道：“皇上放心，毒性这个东西，是不可抛开剂量单独来看的。这些个药材之间或许会相互影响，但是不至于有很大的毒性。”

“放心？”顾桓祁冷笑一声，眸中绽出寒芒，“朕的身子虚弱了这么些个时日，不能上朝，不能处理政务。汤药喝下去没有一百碗也快有八十碗了。你今日才告诉朕，朕是中了毒。至于朕是中了何毒、如何医治，你却丝毫不知，你教朕如何放心？！”

乔太医赶忙双膝砸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微臣无用。”

顾桓祁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朕知道！”

乔太医浑身止不住地颤栗起来，从前孙越龄和劳长戌是何下场自己也都是见过的。忙不迭地叩头，用额头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寝殿的地砖，发出沉重闷响。

这声音却惹得顾桓祁更是厌烦，冰冷的眸中生出怒火，横声道：“滚出去，别弄脏了朕的寝殿。”

“是，微臣定尽早查验出皇上是因何中毒，微臣告退。”乔太医几乎是跪行着倒退出了景乾宫的寝殿。

殿门吱呀一声，那声音极轻，而后殿门又极快地重新合上，未让半片雪花来得及钻进寝殿。

景乾宫寝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中，顾桓祁再将目光投向窗外时，大雪已经停了。透过窗缝，只能看见漫天遍地的白色，将整个皇宫包裹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