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章 星枢缠命缕（2 / 2）

“撑不过也得撑。”林墨笑了笑，“三百年前他们背叛时，可没人替织命者赴死。”

忘川遗迹悬浮在虚空裂缝中，表面爬满黑色藤蔓状的污染。林墨穿过防护罩的瞬间，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的哀嚎。墙壁上的壁画还在播放当年的争执：穿星砂长袍的织命者将匕首刺入同伴胸口，血珠溅在星垣图纸上，晕染成如今的黑色裂隙。

“原来如此。”林墨轻声说，“他们不是被污染，是被自己的选择困住了。”

核心区的反因果发生器是个黑色球体，表面流转着倒转的星轨。林墨刚靠近，无数记忆碎片扑面而来——他看见自己前世也是织命者，在某次修补星垣时失败，亲手封印了同伴；看见苏明的祖先为了保护观测站，与叛军同归于尽；甚至看见顾昭的译码棱镜，最初正是叛军用来篡改星轨的工具。

“小心！”苏明的尖叫穿透精神链接。林墨回神，因果天平已自动展开，挡住从球体射出的黑色命缕。那些命缕化作他最珍视的记忆：七岁生日时母亲送的青铜匣，第一次用镇时剑斩杀星兽，还有三天前与苏明、顾昭在星砂中重逢的笑容。

“这是幻觉。”林墨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清醒，“他们想让我怀疑自己，从而放弃。”

顾昭的声音从外部传来：“林墨，发生器连接着十二个次级节点，必须同时切断能量供给！苏明正在黑入他们的主程序，给你三十秒！”

林墨的指尖渗出金血。他将因果天平刺入球体，每前进一寸都要承受记忆撕裂的痛苦。但他知道，这不是惩罚，是救赎——那些被他斩杀的星兽、被封印的同伴、被误解的初心，此刻都在告诉他：织命者的使命，是守护所有可能，包括错误的可能。

“就是现在！”顾昭的喊声响彻脑海。林墨猛地转动天平，球体表面裂开蛛网纹。苏明的精神力如利刃劈开防护层，次级节点的能量供给被同时切断。黑色球体发出垂死的嗡鸣，所有黑色丝线开始消散，露出后方刻满星垣铭文的石碑。

“上面写着……”苏砚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错了，但错误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林墨跪坐在地，看着逐渐澄清的星垣空间。污染退去的区域，新的星枢结晶正在生长，每颗结晶里都封印着一段被修正的历史。苏明扶起他时，他的因果天平上多了道浅浅的裂痕——那是与负面因果对抗的印记，也是与织命者先辈和解的证明。

三个月后，忘川遗迹被改造成星垣学院的分部。林墨站在观测台，看着学员们在星砂中学习编织命缕。苏明递来杯星垣茶，顾昭的译码棱镜在旁闪烁，投射出最新星图。

“污染彻底清除了？”苏砚走进来，肩章上多了枚星垣徽记。

“不止。”林墨指向星图某处，“刚才收到通报，其他星系的星枢节点也在复苏。那些被污染的命缕，正在转化为新的织命材料。”

顾昭轻笑：“看来宇宙比我们想象的更包容。错误、遗憾、背叛，都能成为编织未来的线。”

林墨望着窗外流转的星轨，手中的因果天平不再震颤。他知道，星垣织命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因为每个新的开始，都是对过去最好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