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袒露恐惧（2 / 2）

“看着我，艾米莉亚。”林凡的声音依旧平静，直呼其名。

艾米莉亚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她缓缓地转回头，再次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总是如同蔚蓝湖泊般平静的眼眸，此刻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看似平静，深处却翻涌着足以将人吞噬的黑暗漩涡。

她看到他眼中的自己——苍白，疲惫，以及那无法掩饰的、如同蛛网般在灵魂深处蔓延的恐惧。

“……是。”终于，她放弃了抵抗。这个字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不得不无力地后退了半步，微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总是挺得笔直的的脊背，罕见的流露出一丝属于凡人的脆弱与疲惫。“比……比预想的……还要快得多。”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即将碎裂的琉璃。

“‘神性侵蚀’……它在吞噬我……林凡……”

“我的味觉……已经开始模糊了……有时候，甚至会完全失去，”

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很快……就是触觉……然后……”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开始盈起晶莹的水珠，“我能感觉到……我的情感……正在一点点……‘冷却’……，有时候，甚至会突然像……像被冻住了一样……喜悦、悲伤、愤怒……所有的一切，都像隔着一层越来越厚的冰……在看别人的故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也变得破碎不堪，“有时候，我甚至……甚至会怀疑，未来的我，到底还是不是……艾米莉亚……”

那份恐惧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真实，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都为之心碎。

她突然失控般猛地冲上前，不顾一切地抓住了林凡的手臂，那冰凉的指尖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仿佛抓住了黑暗中唯一的浮木。

由于动作过急，赤着的玉足向前踏了一大步，细腻如上等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足尖，轻轻碰触到了林凡盖在身上的丝绸薄被边缘，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林凡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莹白如玉、曲线完美的足弓之上，心跳骤然漏跳了半拍。

艾米莉亚却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只是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林凡……我怕……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变成那样……不想变成一个……没有感觉，没有自我，只会执行命令的……‘圣光容器’……那不是我！那不是……”

或许是因为恐惧到了极点，或许是那份源自神性侵蚀的“非人化”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越是冰冷，她越是渴望证明自己还“活着”，还在感受，还在恐惧，还在依赖！

她下意识地放纵了自己内心那翻涌的情绪，任由那份恐惧与无助将自己彻底吞噬，将所有的脆弱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这个唯一能让她暂时卸下防备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