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杨金水发疯（2 / 2）
海瑞点了点头，虽然此事不符合程序，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也并无什么大事。
“嗯，昨日我提审郑必昌和何茂才，取得了一些进展。这些口供和案卷，你可要过目？”
王远摇了摇头，从自己带来的那几份卷宗中，取出了一份放在桌上说道：
“不必了，这份卷宗在你昨日提审完之后，便送到了我那。我已经看完了，这口供程序正当，也无刑讯逼供，我自当是认的。”
海瑞总算是笑了，也没有之前的压迫：“好，那我们今日便按口供上所言，去织造局吧！”
王远目光一凝，没想到海瑞竟然真的，要往织造局这方面牵引。
不过还好他昨天下手的快。
王远露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摇着头说道：“这案子恐怕是办不下去了！”
海瑞听了皱着眉头，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的想法，不过嘴上也没停着，立即就问道：“为何？”
“因为杨公公疯了！”王远看着海瑞，一字一顿的说道。
海瑞惊愕了片刻，立刻追问：“真有这样的事？可曾确认？”
王远点了点头：“此事的确为真，昨日夜里我派去的两个大夫都说过，杨公公恐怕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导致神志不清。
我为了确保消息真实可靠，还派了我身边的几个锦衣卫过去探查，传来的消息都是靠谱的。”
海瑞和王用汲同时站了起来，王用汲急迫的说道：
“但是沈一石家产的这个案子，牵扯到许多地方，都要问了织造局才知道。杨公公这一疯，这案子恐怕只能放一放了。”
王远看着海瑞面露思索，立刻开口说道：“案子的事放一放也无妨，毕竟同僚一场，杨公公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去看望一二吧！”
海瑞两人听后都点了点头。
不管是打算去查看是否真实，又或是真的去拜访，总得去看看才知道。
………
江南织造局。
杨金水的那个屋子。
杨金水此时双目无神，在两个小太监架着才能坐在床边，他的那个随从太监正在给他洗漱。
被领进门来的王远三人，见状都是一愣，不禁都对望了一眼，重新看向了杨金水。
三人的心中却都闪过了阵阵思索。
王远想的比较简单，只不过是在感慨杨金水装的可真像，若不是是他亲自出的计谋，恐怕他也要以为杨金水发疯了。
这装的实在是太像了，双目无神嘴角流着哈喇子。
突然杨金水眼中恢复了神采，看了一眼门外，又看向王远三人问道：
“到了辰时，咱家才睡下，没想到这一觉睡醒天又黑了，你们等久了吧。”
如今明明是正午时分，距离天黑可还早着呢，杨金水这句话一说出来。
既像疯话又不像疯话，两人不禁对望了一眼，都透露出疑惑与惊疑不定。
海瑞站起来，阴沉着脸色问道：“听说杨公公身体有些不适，可曾请大夫诊过脉？”
“我身子有什么不适的？我的身子可健康了！”杨金水听到这话，连忙甩开了搀扶他的两个小太监。仿佛证明自己似的，到床上蹦了两下。
海瑞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生病的事情，公公您说的不算，下官说的也不算，唯有大夫看过了，那才能知道！公公你说对不？”
杨金水死死的看着海瑞：“你们都指望着我死是不？没有我帮扶，哪来的你现在？真是个白眼狼……”
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或者是在戏耍自己？海瑞死死的看着杨金水：
“杨公公，你瞧仔细些…看清楚我是谁了没？”
王远在一边也感到紧张了，装疯这个事情，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只是怎么让人相信就比较困难了，希望这杨金水能过关吧……
只见杨金水，还是死死的和海瑞对视着：“够了，咱家刚来杭州时你才不到一千架织机，这才十多年的时间，你就有上万台织机。
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就是要的再多又有何用？咱家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
周围的几人这下是明白了，杨金水这是把海瑞，看成了沈一石。
海瑞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此刻也是强行压下，逼问道：“我今日是来给你看病的，这些你知道不？”
杨金水哈哈笑了起来：“你带不走我的，你带不走我的，我背后还有老祖宗，还有陛下。
这天上的各位神仙都在保护我，我劝你还有郑必昌，离我远点才好！”
这好像又是把海瑞当成了何茂才，一个劲的怒骂着。
王远望了望海瑞，发现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王远就明白这事妥了，在海瑞耳边小声说道：
“杨公公恐怕是真疯了，我等先回去吧。”
海瑞慢慢的站起来了，不过目光还是停留在杨金水身上，想要找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看见这情况，王远扭头对着那个随行太监说道：“今日我等便先行告辞，让杨公公好好休息吧，若有事情来布政司衙门寻我。”
在王远三人走到门口时，杨金水似乎是清醒了些，大声冲着三人喊道：
“记得告诉老祖宗，告诉陛下。今年那五十万匹丝绸，我保管是要卖到西洋去的！”
“知道了，陛下竟然让我做了钦差，此事自然是我应该做的，公公安心歇息便是！”王远扭头看了一眼杨金水，很快又扭过头去。
“新来的那个海瑞不是善茬，一来便开始查案，而且还四处攀咬，你们防这些他！”杨金水又再次大喊。
听到这个声音，海瑞脚步猛的一停，随后又继续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上，王远挥手招来了那个高太监：“请大夫来看过了吗？具体是如何说的？”
那个高太监一脸的苦涩：“我们请了敬一堂的陈大夫、回春堂的孙大夫、山阳寺的玄山大法师，他们三人诊断后，都并没给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只说先将养着，这个病可能下一刻便能醒过来，也可能一辈子都清醒不过来了。
几个大夫还给开了安神的方子，可这药一送上去，就被摔碎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