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公敌帝启临(2 / 2)
809的房间里,凌初染抬手对着谢砚之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回荡。谢砚之猛地坐起来,头发炸得像个鸡窝:“卧槽!谁啊?总有刁民要害朕!”
凌初染收回手,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收收你的神通吧,谢侯爷。造型师都在外面等着了,再不起真要迟到了。”
谢砚之耷拉着脑袋,嘟囔着爬起来:“帝启临这老东西,开个破会还定那么早,诚心折腾人……”
这一日清晨,从魔界到凡间,从神邸到侯府,但凡有伴侣的主儿,都被妆造这事搅得没了好脾气。玄彦旭摸不着连卿雅的发梢,萧夙朝空着怀抱睡不着,祁司礼盯着时锦竹的背影磨牙,顾修寒对着叶望舒的侧脸叹气,谢砚之被凌初染催得想掀桌子——
五个男人凑在一起(哪怕是在心里),把帝启临翻来覆去骂了一千多遍。从他小时候尿床的糗事,到上次开会记错时辰的蠢事,桩桩件件都没放过,最后统一总结:“帝启临这狗东西,就不该让他组织大会!”
而此刻正在禁忌蛮荒指挥侍女摆花的帝启临,没来由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吓得手里的鎏金花瓶差点摔在地上。他揉着鼻子嘀咕:“谁又在骂我?”
容妤递过一杯热茶,憋着笑:“估计是惦记你的人太多了。”
帝启临哼了一声,没再细想,转身继续盯着侍女摆地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全天下“怨夫”的公敌。
801房间里,鎏金铜炉燃着安神香,烟丝袅袅缠上雕花窗棂。萧夙朝站在镜前,玄黑色的帝服衬得他肩背愈发挺拔,衣料上绣着的暗金龙纹在晨光里流转着细碎的光泽。
夏栀栩正替他系腰封,指尖刚要收紧,就被他按住手腕。“系到71,”萧夙朝垂眼瞥着腰间的刻度,语气带着点不耐,“松些,勒得慌。”
夏栀栩手一顿,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人,忍不住多嘴:“陛下平常不都系70吗?今日怎么松了一格?”
萧夙朝没回头,目光落在镜中自己那截劲瘦的腰身上,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得意:“昂,朕腰围70,正儿八经的宽肩窄腰大长腿。”他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梳妆台前的澹台凝霜,唇角微扬,“今日不是要陪小姑娘坐着?松快点舒服。”
澹台凝霜正被三个造型师围着摆弄头发,闻言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她头上已经簪了两支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流苏扫过脸颊,带着点痒意。“德行,”她嗤笑一声,忽然眼珠一转,对着他扬了扬下巴,“叫声姐姐听听?说不定我待会儿帮你跟帝启临说情,让他少念叨你两句。”
萧夙朝刚被系好腰封,闻言转身看她。晨光透过窗纱落在他肩头,黑金色的帝服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偏偏语气带着点促狭:“朕年长你两岁,老实叫哥哥,小孩儿。”
他走过去,伸手替她拂开垂到颊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碰到她耳尖,惹得她瑟缩了一下。“别闹,”澹台凝霜拍开他的手,看着他那身跟自己同款不同型的帝服,忽然故意拖长了调子,试探着唤道:“那……大叔?”
萧夙朝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她胸前,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大叔?你确定这么叫朕?”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是觉得……朕这‘大叔’的身板,还不够让你服气?”
澹台凝霜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尤其是旁边还有造型师在,更是觉得耳根都烧了起来。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却软了下来,拖长了调子撒娇:“不太确定嘛……哥哥~”
这声“哥哥”叫得又甜又软,像羽毛轻轻搔在萧夙朝心尖上。他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还差不多。”目光落在她系得紧紧的腰封上,眼神忽然暗了暗,语气带着点暧昧的调侃,“就是这小腰……夜里真能承宠?可得当心些,别再跟上次似的,折腾到后半夜就哭着说受不住,第二天走路都打晃。”
“萧夙朝!”澹台凝霜又气又窘,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偏偏力道不大,更像是打情骂俏,“你胡说什么呢!”旁边的造型师们都低着头,肩膀却忍不住轻轻颤抖,显然是憋笑憋得辛苦。
正说着,最后一支金簪被插进发髻,造型师们齐齐松了口气:“陛下,娘娘,妆造好了。”
澹台凝霜站起身,理了理裙摆上的暗纹,转身看向萧夙朝。黑金色的帝服穿在她身上,既衬得她肌肤胜雪,又添了几分迫人的气场,偏偏眉眼间还带着未褪的娇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走到萧夙朝面前,仰头看他,语气带着点委屈的控诉:“还不都怪你,每次都那么……那么折腾人,时间又长,害得我第二天浑身都酸。”
萧夙朝顺势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带着点痒意。他低头,在她耳垂上偷亲了一口,声音低沉而暧昧:“那是因为你太招人疼,一碰到就舍不得松手。”
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带得更紧,他鼻尖蹭着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戏谑:“都这样了还敢叫朕大叔,嗯?是觉得朕昨晚不够卖力,没让你记清楚,到底是谁在你耳边叫‘哥哥’?”
澹台凝霜被他说得脸都红透了,伸手推他却没推动,只能气鼓鼓地说:“你再胡说,我待会儿就故意在会上给你使绊子!”
“哦?”萧夙朝低笑,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布料,“那朕倒要看看,我的小姑娘打算怎么给朕使绊子。”他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目光落在她头顶那顶沉甸甸的帝冠上,伸手替她扶了扶,语气瞬间温柔下来,“累不累?冠冕沉不沉?”
澹台凝霜摇摇头,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有你在,就不累。”
萧夙朝心头一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走吧,该出发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黑金色的衣摆轻轻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棂落在他们身上,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明明是即将奔赴庄重的大会,却愣是走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缱绻。
禁忌蛮荒的入口处,结界泛着淡紫色的光晕,时锦竹穿着一身银灰色劲装,正叉着腰站在石阶上清点名册。听见脚步声回头,瞧见萧夙朝与澹台凝霜并肩走来,顿时吹了声口哨。
“哟,这是谁啊?”她挑眉笑了笑,目光在两人身上那套同款黑金色帝服上打了个转,语气带着点促狭,“穿得这么整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办喜酒,不是来开大会呢。”
澹台凝霜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闻言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懒懒散散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滚呐,少贫嘴。”
时锦竹也不恼,侧身指了指旁边石桌上的托盘,托盘里已经放着几样别的首领交上来的防身器物。“规矩懂吧?”她扬了扬下巴,“例行检查,女帝陛下请吧。”
萧夙朝眉头微蹙,刚要说话,却被澹台凝霜按住了手腕。她冲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到石桌前,抬手便开始解腰间的锦囊。银针、袖箭、甚至连发间那支看似普通的金簪都被拔了下来——簪尖旋开,赫然藏着一截淬了药的短刃。
叮叮当当几声轻响,所有暗器都被摆在托盘里,看得时锦竹眼皮跳了跳。
澹台凝霜拍了拍手,随后张开双臂,抬眼看向时锦竹。那一瞬间,她眼底的娇憨褪去,只剩下属于上位者的凛冽与威严,仿佛整个蛮荒的风都为她静止。君临天下的眼神扫过时锦竹,竟让后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愣了片刻才回过神。
“看够了?”澹台凝霜挑眉。
时锦竹轻咳一声,刚要伸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萧夙朝那护犊子的主儿正盯着她呢。
“陛下放心,”时锦竹故意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走向澹台凝霜,“我手脚干净得很。”
指尖刚碰到澹台凝霜的腰侧,时锦竹就忍不住啧了一声。那腰肢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布料下的肌肤细腻温热,手感好得让她下意识多捏了两把。“啧,腰挺细啊,”她抬眼看向澹台凝霜,语气带着点玩笑,“说真的,你真没抽肋骨?不然怎么能细成这样?”
澹台凝霜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没那闲工夫。”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时锦竹往左边看,“你再摸下去,往左边瞅瞅——我家哥哥的眼神,估计能把你凌迟成三百六十片。”
时锦竹转头,果然对上萧夙朝那双淬了冰的眼。他站在几步开外,双手负在身后,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眼神像刀子似的刮在她刚才碰过澹台凝霜腰的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时锦竹被萧夙朝的眼神冻得一缩,却偏要嘴硬地扬起下巴,手指还故意在澹台凝霜腰侧虚虚划了一下,对着她抛了个媚眼:“来,美人儿,亲一个?就当是……检查合格的奖励了。”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唰”地掠过,一柄折扇稳稳挡在两人中间,扇骨泛着清冷的玉色光泽。澹台凝霜不知何时已将谪御扇握在手中,扇面半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而坚定的眼。
她手腕轻转,折扇顺势往回一带,带着利落的风势隔开时锦竹的靠近。“时阁主,”她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褪去了方才的娇俏,只剩下属于女帝的端庄与凛然,“朕是执掌一方的女帝,不是供人调笑的玩物。”
目光扫过时锦竹带笑的脸,她一字一句道:“何况,朕并非同好,更不屑于逢场作戏。”
折扇“咔哒”一声收合,她抬手将扇子拢在袖中,抬头看向萧夙朝的方向,眼底瞬间漾起温柔的涟漪,那抹柔情与方才的冷冽判若两人。
“朕心有所属,”她的声音轻了些,却带着掷地有声的郑重,“自始至终,钟情一人。”
萧夙朝站在原地,原本冰封的眼神渐渐融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看着澹台凝霜挺直的脊背,看着她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维护与宣告,心头像是被暖炉熨帖过一般,滚烫而柔软。
时锦竹被那折扇带起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摸了摸鼻尖,终于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行吧行吧,算我输了。”她瞥了眼萧夙朝明显缓和下来的脸色,撇撇嘴,“真是怕了你们这对‘眼里只有彼此’的活宝了。”
她侧身让开道路,对着两人摆了摆手:“进去吧进去吧,再晚点帝启临该念叨了。”
澹台凝霜颔首,转身时恰好对上萧夙朝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眼神相触的瞬间,无需多言,已将千言万语融进眼底。她抬步往前走,萧夙朝紧随其后,黑金色的衣摆再次并肩扫过地面,仿佛连步伐都透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身后的时锦竹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对着空气轻嗤一声,却又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这俩人,腻歪是真腻歪,可这份眼里容不下旁人的笃定,倒真是让人……羡慕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