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夜潜燕安(1 / 2)
利哥儿在村道中左闪右避,轻松避开巡夜的老兵护卫,径直摸到了柳娘布店的后院外。
利哥儿先贴着墙静听了一会,并没听得里面有什么动静后,这才轻轻一跳,伸手扒住墙头。
他倒是机灵的,若是直接纵上院墙,怕被浣晴发现,那还怎么吓她。
利哥儿扒着墙头探出脑袋往里看去,见布店内亮着灯火,他反倒不敢翻墙进去了。
他也是知礼法的,再怎么与浣晴有仇,也不能半夜翻到人家院子里去,这种事不能干。
但利哥儿又咽不下那口气,暗道来都来了,不能进院子,点几个鞭炮扔院子里也好,总归是要吓吓她才甘心。
利哥这么想着,便决定这么干,正要伸手掏鞭炮,却突然见得院子里的房门开了。
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用黑布蒙面,提着根棍子,背着一个大包裹的人影闪了出来。
利哥儿一惊,连忙将鞭炮塞回口袋,大气都不敢出。
尽管那黑衣人蒙着脸,利哥儿却是认出来是谁了。
看那人的身段,就知定是浣晴那丫头。
“大过年的不守岁,她这又是要做什么妖?背这么个大个包,难道是偷自家的布?”
利哥儿心中嘀咕一句,自是不会真认为浣晴偷自家的东西。
“难道又要去刺杀谁?姐夫说她们可能是什么杀手组织的人,难道是真的?”
利哥儿这般想着,突然有些生气起来,暗骂:
“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干这种行当,你就不能安生点么!气死本少爷了!
迟早有一天被人捉住,要了你的小命!”
利哥儿心中暗骂了两声,突然一怔:
“我生哪门子气,她是死是活干我屁事!”
利哥儿正自嘀咕着,浣晴却已是朝后院的院墙奔来了。
利哥儿连忙一缩脖子,屏了呼吸缩在墙根处,只听得头顶一声轻微的风响,浣晴已是跃出了院墙。
浣晴并没有发现墙根下的利哥儿,左右看看后,几个纵身往鹤留湾外而去。
利哥儿见得浣晴离去的方向,眼珠转了转,也使了轻功跟上。
他想看看浣晴到底又要去干什么。
利哥儿这回学聪明了,远远吊在后面,也不跟太近,免得又被发现。
好在这天虽没有月亮,但地上到处是积雪,有轻微的光亮,浣晴又穿着一身黑衣,利哥儿也不怕跟丢了。
利哥儿跟着浣晴出了鹤留湾,发现她居然又是往燕安方向而去。
此时利哥儿才真正见识到浣晴的轻功,不但速度极快,且,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也极浅。
“这丫头的轻功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些?看来,本少爷也得拿出真本事来才行了。”
利哥儿此时竟又起了好胜之心,提了口真气,将轻功使到极致。
毕竟,他是杜恒祥教出来的,又岂会差了太多。
两人一前一后,在官道上疾奔,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得燕安城城墙之下。
此时城门早就关了,想从城门入城自是不可能。
利哥儿暗道,这城墙高有六丈,墙头有禁军巡守,浣晴这丫头还能爬上去不成。
利哥儿猜对了,浣晴还真是准备爬城墙。
浣晴远离了城门,选了个角楼位置,从包里掏出一个飞虎爪来。
抖手一扔,向上扔出五丈来高,咔的一声抓牢了,顺着绳索就往上爬。
城墙高六丈,而飞虎爪只抓在五丈高的地方,浣晴爬到头后,还剩得一丈高的距离。
浣晴像一只壁虎一样贴着墙壁,三两下就上了城头,消失不见了。
那飞虎爪她也没收,就让它挂着。
利哥儿只觉这丫头疯了,要爬城头,也得选一个偏静之地爬啊。
选角楼爬,是欺角楼里的禁军眼瞎么?
利哥儿犹豫了一下,浣晴敢爬,他若不敢岂不是又输她一头?
利哥儿靠近城墙,抓了绳索嗖嗖几下,也爬了上去。
爬到绳索的尽头后,他才发现飞虎爪抓的位置有一个凹坑,刚好可以卡住飞虎爪。
且剩余的那一丈高的城墙上,有几个稍稍凸起的砖头,手脚刚好可以以此借力。
“这丫头对这城墙挺熟啊!估计没少爬。”
利哥儿大为惊讶,只觉浣晴定然是经常翻这城墙,否则不可能如此熟悉。
利哥儿也如浣晴一般,抓着那些凸起的砖头爬了上去。
刚露头,就见得浣晴趴在角楼的瞭望窗下,等着巡视的禁军过去。
而角楼里的禁军却是昏昏欲睡,浑然不知窗下趴着个人影。
游动巡视的禁军一过,浣晴快速窜了出去,顺着马步道下了城去。
利哥儿也不敢怠慢,抓着这机会赶紧跟上。
就见得浣晴下了城后,跃上城中民房的屋顶,径直往朱雀大街而去。
“咝…她又要去刺杀西门楚?”
利哥儿见得浣晴竟直奔西门楚的府宅而去,又是一惊。
浣晴似乎也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又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西门楚中的府中灯火通明,前宅的客厅里,西门楚正与崔氏、西门莲、西门看山、西门望水在守岁。
西门楚有三个儿子,有两个皆在河南道为官,今年过年却是没有回京。
想是如今形势紧张,西门楚也怕他那两个儿子若回京,万一出事会被一锅端了。
所以西门楚让两个儿子万勿回燕安。
缺了长子与次子与其家小,西门府中的这个年,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西门府中看似冷清,却是防范极严,整座府宅巡视的护卫不断。
姜远在济州遇刺后,浣晴奉了赵欣的命,前来刺杀西门楚,来了数次都靠近不得。
本以为今天过年,西门楚的防范会松一些,却没想到反而更严了。
浣晴趴在西门府对面的房顶上,观察了一会决定先行离去。
今晚她却不是来杀人的,但比杀人更难,她只得先行去另一处。
浣晴悄无声息的离了西门楚府中,拐了一个弯,往城中的东北面而去。
东北面有一座极大的府宅,却正是端贤亲王府。
相比于西门府中的冷清,端贤亲王府就挺热闹,有歌有舞。
王府的中堂之中,一群舞姬、乐师正在演奏着,赵铠独自一人坐在一桌丰盛的酒菜前,自斟自饮着。
而西厢房里,时不时传出几声颠狂的大笑,与怒骂之声来。
赵铠面色阴沉的饮下一杯酒,唤来王府管家吩咐道:
“让二公子安静些!这个孽障!大过年的都不让本王清静!”
赵铠最近的怒气一天比一天重,寄予厚望的西门望水,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毫无用处了。
他想让次子赵有心诞下一个子嗣,却不料硬生生的将赵有心逼疯了。
那长子赵有良也不省心,在江南花天酒地,半年过去了,还不肯挪窝去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