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乱战之夜012（1 / 2）

几乎是通信切断的同一时刻，R博士已经抑制不住叠声问出，“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办？”

慕景扫他一眼，仿佛是在奇怪他为何会有此一问。“洛伦丁那老狐狸不是已经说了吗，让我们做好接收药品生产线的准备。”

“生产线？我们真的要……”R博士的声音卡住了。

就目前的状态来说，也不能简单判断他的实验已经彻底失败，毕竟唯一的人体实验样本早就被污染了，验证结果并不准确。

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说成功了呀。

顶多就是一个需要继续验证的待定状态。

可是听慕景的意思，这是准备直接投产了？

这已经不是压不压力的问题，R博士心中一片茫然。他完全无法设想，从生产线诞生的究竟是解救众多异变者的逆转药剂，还是一堆一钱不值的垃圾。

“这……”R博士搜肠刮肚了半晌，才弱弱的挤出一句，“太冒险了。”他甚至都不敢把冒险的名头安在对方身上，因为承担所有风险的人，似乎是他才对。

“这算什么冒险。”慕景的声线沉了几分，即便是R博士这个不会看脸色的，也看出她此刻并不愉快，“真正的冒险是，上层认为我是个麻烦，彻底收回我的兵权。”

R博士想了两秒，才意识到她指的是特别部队指挥官一职。可是，她之前不是一直挺抗拒出任的吗？怎么如今态度大变？

尽管对方没有出声，但是从他不断开合嘴唇的动作中，慕景不难猜出他想说什么。她主动给出回应，不多，就一点，反正R博士听的云山雾罩。她说的是——

“此一时，彼一时。”

最终R博士还是放弃追问，因为他很清楚，没用。

他能做的，只有自己分内的事。可问题是这个“分内”，应该怎么做？“洛伦丁的意思是两天之内就会送来生产线，时间太赶了，来不及再做一轮人体实验。需要我编个借口拖延一下吗？”实验还是受制于实验体，除了慕景之外，一时半会儿的R博士实在想不出去哪里找一个替代品。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才会主动提出拖延，编借口这种任务，他既不喜欢，更不擅长。

“不用。”慕景回答的干脆。

R博士不能理解，“可是，我们没有可以用来投产的样品，一旦生产线空置，不就露馅了吗？”

“谁说没有？”慕景的态度几乎称得上悠闲，几乎要把别人折磨疯了的境况半分都没能影响到她，“你之前不还在我身体上试用过？”

“可那不是没用吗？等等，难道……”R博士狐疑的上下打量慕景，“难道说你身上已经感觉到变化了？”

“那倒没有。”慕景的冷水泼的毫不犹豫。感觉到对方的失望，她又往回找补，“你的实验方向没有问题，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很可惜，R博士并没有被安慰到。

方向正确与结果成功是两回事，而能力这种东西，并不足以弥补两者之间的鸿沟。

在对方堪称幽怨的目光中，慕景只好摊了摊手，她原本也没有花费心思，结果不尽如人意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敷衍不过去，那便实话实说，不过实话并不好听就是了，“只要有东西投产，就可以了。至于生产的是什么，并不重要。”

不重要？不重要！

R博士先是目瞪口呆，没过多久，他的嘴唇开始哆嗦。再然后，颤抖不受控制的蔓延至全身。

不管是谁，对某件事呕心沥血的付出，为自己做出的结果忐忑不安。然而到了最后，有人站出来对他说，怎么都行，什么结果都无所谓……

慕景叹气，所以她才不想说实话。

“当然，如果逆转药剂确实有效，肯定更好。其实根本无需实验证实，我相信你的能力。”慕景这般说着，自己都觉得语言苍白无力。

R博士的眼神更幽怨了——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花费了不少时间，R博士才总算整理好情绪，“其实说真的，是否成功对我个人而言并没有多大区别。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建立在七号病毒上的研究，无论取得了什么成果，都应该被毁灭。”这些都是博士的肺腑之言，尽管他之前本不愿意说出口，但却都是实话。

R博士苦笑着摆了下手，示意自己的部分就此翻篇，随即他正色道，“我真正担心的是，如果药剂无效，你要怎么办？这么大的烂摊子，要怎样收场？”

“如果收不了场，那就这样乱着。”

看似不负责任的言论，但仔细一琢磨，似乎又能品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