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不说话是你最好的选择,滚犊子是你唯一的出路!(1 / 2)
在众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再次转过一条幽深岔路后,地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黏稠的液体,愈发沉闷滞重。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胸口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肺部不知是因为长时间的跋涉还是毒气的侵蚀,火辣辣地疼。
陈婶手中紧握的蜡烛,火苗不再是温暖的橘黄色,火苗不安地摇曳、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沉重的黑暗吞噬,留下一片彻底的死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中,住在村东头的李大娘突然停下脚步,干瘦的手紧紧抓住身旁湿冷的岩壁,声音带着无法抑制颤抖和不确定:
“等......等等!这条路......咱们刚才是不是走过?!”
她指向通道前方一块形态奇特的凸起岩石,语气逐渐变得笃定,“我记得这块石头!像个开屏的孔雀——左边翘起一块,右边有个小凹坑,之前过的时候,我还特意弯腰绕过去,就怕磕到这尖角!绝对没错!”
话音一落,地道里顿时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李大娘你可看清楚了?”一个妇女的声音发紧,带着最后的侥幸。
“完了完了!咱们是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鬼打墙了这是?!”另一个老太太绝望地捶打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下真要困死在这里面了......呜呜......我还不想死,我娃才三岁啊......”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那哭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更添绝望。
就连一直维持着最后体面的风柏泉,此刻也绷不住了,他猛地转向陈婶,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迁怒:
“你到底会不会带路?!这么重要的地道,你们村里难道连一张地图都没有留存下来吗?!你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在这里!”
恐慌如藤蔓,从心底疯长出来,迅速缠上每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扼住呼吸。
陈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认弄得心头一紧,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强自镇定,高高举起那盏烛火摇曳的蜡烛,昏黄的光晕仔细扫过四周——
潮湿的石壁、低矮的穹顶、脚下湿滑的苔藓、头顶不是滴落的水滴......
一切景象都带着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似曾相识,却又无法确认。
她活了六十多年,自认对村子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可这条地道,却是她父亲那一辈人留下的秘密,连她也只是听老人提过几句,从未真正走过。
“我......我也觉得眼熟。”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村民佝偻着腰,喘着粗气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这块石头......好像刚才确实见过......”
众人面面相觑,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惊惶、无助与逐渐蔓延开来的死气。
若真被困死在这暗无天日、毒气弥漫的地下迷宫里,连尸骨都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腐烂,后人想要祭奠都找不到地方......
不,要是这次小日子的计谋得逞了,他们村子连后人都不一定能留下。
就在这死寂几乎要将所有人压垮的时刻,一个身影忽然站了出来,是季海洋。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额角还沾着地道壁上滴落的泥水,显得有几分狼狈。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像一泓深潭。
他深吸了一口这污浊不堪的空气,声音沉稳而清晰地穿透了恐慌的低语:“大家别慌!李大娘说得对,这条路我们确实走过!”
他蹲下身,不顾地上的泥泞,用手指迅速在湿滑的泥地上勾画起来,线条简洁却透着一种奇异的条理:
“陈婶,你仔细回想,从我们离开最初的藏身点开始——第一次,在第一个大的岔路口,我们向左拐;接着,遇到三个小岔口,我们选择了最右边那个;然后第三次,直行了大概三十步,避开了那个渗水严重的低洼处,再次左拐......如果把我们走过的路线连起来看,这一片区域根本不是什么直线通道,而是一个设计巧妙的‘回’字形结构!而且是好几个不同斜度、扭曲嵌套在一起的‘回’字!我们刚刚,不过是走重了这一条环路!”
电筒的光线照亮这一片地,他的指尖在泥图上游走,语气愈发肯定:
“根据那些抗日剧的经验,当年先辈们挖这地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打鬼子!既然如此,怎么可能胡乱挖掘,弄成一个真正的死迷宫?这一定是遵循着某种规律的!这条很可能是主干道或者隐藏的主路方向......生路一定存在!而这条、这条、还有这条......这些复杂的岔路,本身就是用来迷惑、拖延敌人的手段!”
他的指尖重重地点在图中央一个位置,“按照这个逻辑反推,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节点。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从这里一直向前,然后在大概这个方位右转,然后不管遇到什么小岔路都坚持往东南方向走,理论上应该能连接到更主要的通道,甚至......可能找到新的、未被发现的暗室,能让我们暂时躲避,也能隔绝那些该死的毒气!”
“胡扯!”一直缩在角落、鼻青脸肿的孟金城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猛地跳出来,尖声拆台,“你又不是本地的村民,懂什么地道?啊?不过是看过几部抗日剧,就敢在这里充大头、装英雄!你现在胡乱指挥,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在这地底下吗?!”
王翠芬也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眼眶,喘着粗气附和,她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泛青,自从得知敌人放了毒气,她就一直觉得胸闷气短,此刻更是将恐惧化作了恶毒:
“就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投降!唯一的活路就是让她们几个年轻的女人出去伺候太君......啊!”
“闭嘴!”
季海洋霍然转身,动作快如闪电,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射出来。
此刻他再也顾不上王翠芬是孟星辰的婶婶、是长辈,直接单手揪住她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她猛地提溜起来,另一只手握拳,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她的另一只眼睛上!
“呃!”
王翠芬痛呼一声,瞬间变成了对称的熊猫眼,剧痛和惊吓让她瞬间失声。
季海洋将她往地上一掼,声音冰冷得如同地底的寒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不说话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滚犊子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再敢提一个‘投降’,或者再敢把脏水往孟孟身上泼,老子现在就亲手把你两条腿都打折,扔在这里,让你好好等着伺候后面那群狗日的畜生!”
说罢,他像丢垃圾一样将吓傻了的王翠芬扔在原地。
孟星辰的叔叔孟金城这时才敢颤颤巍巍地挪上前,想要扶起妻子,却被王翠芬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