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七、那副画的钥匙(1 / 2)
“情况怎么样?”燧人指挥中心,丁参谋长看着一旁的秦野。
“报告,目前一切正常,“共工”已经开始最后的自检状态随时可以发动。”
“所有武器已经接入九章同步控制,误差将会控制在两秒钟以内。”
“三块大陆所有的防线也都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很好。”丁参谋长点点头。
“四号大陆那边怎么样了?虫族有没有新的变化?”
“目前还没有观察到任何变化,由于四号大陆的烟雾遮挡,我们还是无法确认虫族的具体动向。”
“不过根据量子共鸣系统的判断虫族并没有进行新的母虫数量增殖,母虫信号还是维持在四十个。”
“那只特殊的母虫似乎真的在等待传送门的开启。”
“不要大意。”丁参谋长的表情非常认真。
“那只特殊母虫不可能毫无动静。”
他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屏幕,那是通过设在地面上的观察装置拍到的“共工”的影像。
“它吞噬了那么多的人类,不可能对于我们的太空技术一无所知。”
“共工现在已经处于可以在地面上凭借肉眼看到的状态,虫族不可能看不到。”
“为什么它们没有采取任何对应的手段?”
丁参谋长像是在问秦野,又仿佛是自言自语的样子。
他转过身,走向中央的全息战术台,四号大陆的立体模型悬浮其上,那层代表力场的淡黄色光晕依旧稳固。
“虫族,尤其是那只挣脱了枷锁的母虫,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其目的。”
“上一次大规模进攻,看似猛烈,实则以大量母虫和虫群,换取了我们的资源损失和对我们反应模式的深度测试。”
“它付了门票,看了表演,现在该轮到它出牌的时候,它却安静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啊。”
秦野调出了最近七十二时四号大陆周边的所有监控数据,包括能量波动、地下震动、海流异常、甚至高空稀薄大气层的成分分析。
“所有的外围监测都显示,虫族活动降到了近半年来的最低点。”
“海幕防线外的零星接触几乎消失,连以往那些近乎自杀式的侦察渗透都停止了。”
“它们就像,就像真的在严格遵守那份“停火协议”一样。”
“遵守协议?”丁参谋长哼了一声。
“你们信吗?”
“那只母虫,它骨子里就不存在‘遵守’这个概念,只有“利用”和“计算”,在它吞噬了那些叛徒后尤为如此。”
“它的安静,只意味着一件事。”
“它在准备一些我们很有可能没有注意到或者根本不知道的东西。”
一位负责情报分析的少将开口道:“丁参谋长,我们推演过几种可能。”
“第一,它可能在地下进行超大规模的兵力集结和改造,准备在“共工”攻击力场、我们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发动前所未有的地底突袭,直插我们各大陆腹地,甚至直接攻击遗迹。”
“第二,”另一位参谋接口,“它可能在利用这段时间,全力破解或干扰“共工”系统本身。”
“它任由我们完成“共工”系统却不做任何阻碍,很有可能想利用“共工”系统。”
“它上次明确警告过我们不要再尝试太空工程,否则自取灭亡,很可能是一种心理战。”
““共工”的核心技术原理,尤其是蒲公英线圈与力场的共振机制,部分源于对遗迹和力场的研究。”
“母虫作为虫族目前的最高控制者,是否掌握着某种针对性的反制手段?”
“比如,某种能够诱发‘共工’系统内部共振崩溃的频率,或者直接改变“共工”的指向?”
丁参谋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战术台的边缘。
这正是他最深的隐忧。
母虫的警告言犹在耳,而人类对虫族,尤其是这只特殊母虫所掌握的一切了解仍处于盲人摸象的阶段。
“九章和周髀一号对“共工”系统的抗干扰模拟结果如何?”
万院长立刻回答:“进行了超过三万次模拟攻击推演,包括已知的所有虫族攻击模式、信息素干扰、生物电磁脉冲等。”
“在预设的七重冗余防护和动态频率调整机制下,“共工”系统被外部干扰导致整体失效的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七。”
但是......”他顿了顿,“所有模拟都基于我们已知的虫族手段。”
“如果母虫掌握着我们完全未知的更高层面的攻击方式,比如直接针对超导材料本身在特定能量场下的稳定性,或者某种超出我们理解的扰动,我们的模型无法涵盖。”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虫族似乎被它们的创造者限定了科技水平,它们无法使用那些四号大陆的特殊设备,也没办法依靠自己来发展科技。”
“至少在那只特殊的母虫出现前应该如此。”万院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第三种可能,”丁参谋长缓缓道,声音低沉,“它在等,等我们打开共工系统。”
他调出了远古遗迹周边的实时监控画面。
“母虫的核心诉求是离开,它所有行动的终极目标,都是那个遗迹的传送门。”
“它如此配合,甚至容忍‘共工’这样明显的攻击性武器在它头顶成型,会不会是因为,它判断“共工”根本无法真正威胁到它?”
“或者,它需要我们完成某个步骤?”
秦野若有所思:“您是,它可能在利用“共工”?”
“就像它利用那些叛徒的记忆来了解我们一样?”
“它需要“共工”去冲击力场,或者会利用“共工”来完成一个它的目的?”
“触周计划无论成败,都可能为它打开某种,它自己无法打开的锁?”
这个猜测让指挥中心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与一个思维模式部分源自人类中最狡猾贪婪个体,且掌握着超越人类当前理解力量的对手博弈,每一步都仿佛在深渊边缘行走,你不知道哪一块看似坚实的岩石,其实是它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丁参谋长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右手边那个空着的座位。
那是李云枢的位置。
就在几个时之前,一直忙碌着的李云枢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就那样呆立在原地。
“我感觉到了,那幅画......”
“它在呼唤,或者,在提示我。”
“遗迹充能的关键节点,可能不仅仅是能量读条满格那么简单。”
“我现在必须去那里,钥匙可能马上就要出现了!”
李云枢的重生与那幅隐藏了大量信息的画,始终是这场残酷战争中一个无法用现有科学完全解释的变量。
丁参谋长是纯粹的军人,信奉钢铁与火焰,但对李云枢的直觉,他也抱有相当的信任,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创造者”、“主宰”等超越常规层面的谜团时。
“希望云枢能找到点什么......”丁参谋长心中默念,压下翻涌的思绪。
现在不是依赖玄妙预感的时候,是钢铁与意志碰撞的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