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海洋深处的呼声(1 / 2)
“准备好了吗?”肖自在问所有的代表。
“准备好了,”层煦说,“让我们看看,这个多元宇宙的意志是什么。”
装置启动。
一个接一个的意识,将自己的选择投射进来。
守护者们能感知到每一个意志的内容——
“我想活下去,我还有梦想。”
“我选择延续,因为我的家人需要我。”
“我希望我们的文明能继续发展。”
“我想看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相信存在的价值,我不想消融。”
一个又一个,声音汇聚。
但也有不同的声音——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我接受消融。”
“我想看看可能性海洋是什么样子。”
“也许消融是更好的选择,让我们回归本源。”
两种意志在装置中交织,竞争。
守护者们能感觉到,这是真正的共识形成过程,不是强制,而是无数个体意志的自然涌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终,装置开始发光。
那是内聚场正在形成的征兆。
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强。
“共鸣形成了,”普罗塔哥拉说,“选择延续的意志,占据了主导。”
“但不是压倒性的,”克罗诺斯说,“大约是百分之六十五对百分之三十五。”
“有相当一部分生命选择了接受消融。”
“这是健康的多样性,”肖自在说,“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做同样的选择。”
“重要的是,有足够的共识,形成了内聚场。”
内聚场开始扩散,覆盖整个新多元宇宙。
在它的作用下,裂缝的扩大速度减慢了。
从可能性海洋渗透进来的波动,被削弱了。
多元宇宙的基础结构,重新稳定下来。
“成功了,”索真欣喜地说,“我们延续下来了!”
“暂时延续,”肖自在提醒,“这不是永久的解决方案。”
“内聚场需要持续的意志支持,需要文明持续地选择存续。”
“而且,总有一天,消融还是会到来。”
“但至少,我们争取到了时间。”
“那些选择接受消融的生命呢?”一个代表问,“他们怎么办?”
“尊重他们的选择,”肖自在说,“为他们建立特殊的区域,让他们可以自然地消融,回归可能性海洋。”
“同时,为那些选择延续的生命,维护稳定的现实。”
“每个选择都是有效的,都应该被尊重。”
这个方案得到了认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新多元宇宙进行了重组。
大部分区域被内聚场保护,维持稳定的现实结构。
少数区域被开放,允许自然消融,让那些选择回归的生命完成他们的选择。
而五位守护者,在确认一切稳定后,准备再次回归融入状态。
“你们又要离开了?”层煦问。
“是的,”肖自在说,“危机解决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但信标还在,当你们需要时,我们还会回来。”
“谢谢你们,”层煦说,“又一次拯救了我们。”
“不是拯救,”肖自在微笑,“是陪伴。”
“你们自己做出了选择,你们自己形成了共识。”
“我们只是提供了信息和方法,真正的行动是你们完成的。”
“继续前进吧,在你们争取到的时间里,创造更多的价值,实现更多的梦想。”
“让每一刻都有意义。”
五位守护者的形态开始淡化。
再次融入多元宇宙基础结构后,肖自在的意识恢复了那种超越个体的存在状态。
分散,却又统一。
无处不在,却又无所执着。
感知着每一个生命的喜怒哀乐,却不干涉他们的选择。
时间在这种状态下失去了意义,一天和一千年没有区别。
平静而永恒。
但这一次,肖自在的意识保持了一丝警觉。
经历了上次的危机,他知道新多元宇宙并非绝对安全,外部的可能性海洋随时可能产生新的影响。
他的一部分意识,始终关注着那些消融区域,关注着与可能性海洋的接触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或者说,时间一点点流逝——虽然对肖自在来说,这只是感知中的一种波动。
内聚场运转良好。
文明们适应了新的现实,继续发展。
选择消融的生命在专门的区域完成了回归,他们的模式融入可能性海洋,过程平和而自然。
一切似乎都在正常运行。
直到某一天——
或者说,某一个时间节点——
肖自在感知到了异常。
不是来自新多元宇宙内部,而是来自可能性海洋深处。
那是一种...呼唤?
不,不完全是呼唤,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频率上的对应。
就好像在可能性海洋的某个深处,有什么东西和肖自在产生了联系。
这很奇怪。
肖自在现在是新多元宇宙基础结构的一部分,理论上不应该和外部产生直接联系。
但这种共鸣确实存在,而且在逐渐增强。
肖自在集中意识,试图追踪共鸣的源头。
追溯的过程很漫长,因为可能性海洋太过广阔,而且没有空间的概念,距离在那里没有意义。
但共鸣持续着,像一根引线,指引着方向。
肖自在的意识顺着共鸣延伸,穿过消融区域的边界,深入可能性海洋...
越来越深...
越来越深...
他经过了无数波动的可能性,看到了其他的“结晶”——像新多元宇宙一样的稳定结构,每一个都是独立的现实系统。
有些结晶很小,只包含几个宇宙。
有些结晶很大,比新多元宇宙更宏伟。
有些结晶正在形成,从混沌中凝聚。
有些结晶正在消融,回归可能性状态。
这是一片真正的海洋,充满了无尽的多样性。
肖自在继续追溯,终于到达了共鸣的源头。
那里,有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是结晶,而是...漂流者?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曾经的结晶的碎片,但没有完全消融,而是保持着某种半稳定的状态,在可能性海洋中漂流。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碎片中,有意识。
不是分散的基础意识,而是集中的,个体化的意识。
就像肖自在曾经作为守护者时的状态。
肖自在尝试接触:“你好?”
那个意识立刻回应,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激动:“终于!终于有回应了!”
“我呼唤了太久太久,都快以为不会有人听到了!”
“你是谁?”肖自在问。
“我?”那个意识停顿,“我曾经是第七千九百三十二结晶的守护者。”
“但我的结晶...已经消融了。”
肖自在震惊:“其他结晶也有守护者?”
“当然,”那个意识说,“只要结晶足够复杂,足够成熟,就会产生守护者。”
“这是一种自然现象,是结晶的自我保护机制。”
“你所在的结晶,应该也有守护者吧?”
“是的,我就是守护者之一,”肖自在说,“但我从未想过,其他结晶也会有守护者。”
“可能性海洋中有多少结晶?多少守护者?”
“无数,”那个意识说,“我见过的至少有上千个结晶,每个成熟的结晶都有守护者。”
“有些结晶的守护者和我们类似,有些则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形式。”
“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当结晶消融时,我们面临选择。”
“什么选择?”
“消融,或者存留,”那个意识说,“大部分守护者选择随结晶一起消融,回归可能性海洋。”
“但少数守护者选择保留意识,在海洋中漂流。”
“为什么?”肖自在问,“保留意识有什么意义?”
“因为记忆,”那个意识说,“我们想保留结晶中发生的一切,那些文明的故事,那些生命的选择,那些美好的时刻。”
“如果我们消融,这些记忆会融入海洋,变成抽象的模式。”
“但如果我们保留意识,就能完整地记住,完整地见证。”
“而且...”他停顿,“我们希望将经验传递给新的结晶,新的守护者。”
“帮助他们避免一些错误,给他们一些启示。”
肖自在理解了:“所以你在可能性海洋中漂流,寻找其他守护者?”
“是的,”那个意识说,“我已经漂流了...很久很久。”
“在你们的时间概念中,可能是数十万年,也可能是数百万年。”
“海洋太大了,结晶之间的距离太远,守护者之间的相遇太难。”
“我遇到过三个其他的漂流守护者,我们交流了经验,分享了故事。”
“然后继续各自的旅程。”
“而现在,我感知到你们的结晶,感知到你这个守护者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