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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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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虽如此说, 其实众人心中都清楚,此道士定是知晓一众贵人身份,也知晓这些贵人品性的。

这究竟何方神圣, 对皇室都敢放肆?

孟秋辞怎知跟许如意出去买几件衣裳的功夫就能遇到如此狡诈, 一时之间心下颇为愧疚。

花灼嘴里嚼着的葡萄干都差点没掉出来,她眨了下眼, 还没太反应过来, “......当日被那坡脚道士占算过的, 有一个是一个, 都病了?”

“嗯。”江之洁心情复杂。

“顺安王妃生辰宴......是什么时候办的?”

“在大概十几日之前。”

“如今太学博士家的李娘子如何了?”

“病的......比金娇严重,起不来床了。”

花灼后知后觉头有点晕。

孟秋辞攥紧了手,“世子殿下,那道士可是右脚微坡, 黑发里掺着不少银丝,生一双倒吊三角眼,嘴角往下撇的一副凶相, 看上去年岁三四十左右?”

见江之洁点头, 孟秋辞当即坐不住了。

“不行,师兄, 咱们现在便去下午遇到那道士的街上找找, 非得把他抓回来不可!”

孟秋辞拽着许如意一同匆匆披了外裳出去,连带还有自告奋勇的江之洁,花灼便是本性再豁达, 也难挡当下郁闷,往桌内一缩, 视线瞥向旁侧正看话本的梁善渊。

这鬼一双手颇为好看,细长骨感, 若玉石一般,掌一页书纸不紧不慢的翻页而过,若不是花灼知道这话本里写的男女之情颇为黏糊俗套,望一眼此鬼如今清正玉观音的模样,都要误以为她是在看什么庄子论语。

烛光微荡,渡着光影落上梁善渊一双长睫,她眼眸微眨,却是横来目光,一双浓黑的眸子望向花灼,眼尾带几分上挑的钩子。

不笑,也自带三分笑意。

这双眼可真是太会骗人,生的亦正亦邪。

“害怕?”

花灼移开视线,“还行。”

其实是有几分怕的。

自梁府鬼话原身葬身火海,往后便再没有原身的剧情了,可以说,花灼的性命毫无保障,如今又遇到这事情,心里没几分怕,才不可能。

她说这话时,垂下的眼睫都有几分发颤。

梁善渊注视稍倾,探出手去,轻碰了下她眼睫,花灼忽觉她靠近,吓得一怔,下意识后倾了下身子,却望见梁善渊一双含带笑意的眼睛。

“有我在,不必怕,”女子敛着雪色宽袖道,“灼儿是我唯一一位友人,我会帮你的。”

这黑心莲说话,总是半真半假,但她既说出这句会帮自己,就大概率不会失言了。

花灼抿唇,擡头道,“阿善,你若不介意,今夜要不跟我一起睡吧?”

谁知那坡脚道士是如何算完一人便要一人慢慢病重的?

若是跟花灼曾看过的吸血鬼电影一般,大半夜的偷偷爬人屋里,吸人的血那可怎么办?

今夜孟秋辞许如意江之洁三人本就都出去了,听澜也被送出去了,能要花灼放心的,也就梁善渊一个了。

梁善渊合上手中书页,却是思忖片晌,“同我一起睡,你放心?”

此鬼最近颇为老实,这话问的倒是十分有人性,花灼拍她肩膀,“放心啊,你别太记在心里,之前你做的事情虽然孟浪了些,但我如今也决定了要与你做手帕交了,”实在是甩也甩不掉,与其多个仇人,不如多个友人,再者,她也并不觉得梁善渊当初待她的孟浪就一定是真心的,如今梁善渊也颇为老实,那不若互利互惠,对她俩都好,

“今夜咱俩就一同睡吧,正巧我热的厉害,挨着你也能睡得更踏实些。”

话说到这份上,梁善渊才似有几分松动,勉强应了声,“好。”

*

今夜夜间风大,不住吹打窗棂,花灼沐浴过后,身上越发热的厉害,边拿着块软帕擦着脖颈间湿濡,边自浴房走出来。

屋内燃着她习惯燃的橙桔熏香。

梁善渊一身素衣,站在青山香炉前,似已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卸掉了平日里习惯戴的素簪,墨发披散在身后,手掌正覆在香炉上头浮动的青烟之上,白玉镯在腕间垂了下来。

这一幕当真似画。

花灼擦脖颈的手一顿,“梁善渊?”

对面的人似是才回神。

梁善渊擡眸望来,“灼儿,你洗好了。”

“嗯。”

她明显也是才沐浴过,屋内只点一盏烛台,这是花灼的习惯,梁善渊坐上床榻,“灼儿习惯睡里还是睡外?”

“我......”花灼也不太确定自己睡姿如何,“随你吧。”

“那善渊便睡外了。”

她话音颇为友好,搬着她自己的床褥合衣睡到外侧,花灼站在床榻边片刻,不知梁善渊习惯,还是吹灭了屋内留着的那盏烛台,屋内霎时漆黑一片,花灼掀开床幔,双手摸着角落,爬上床去。

却是双手一不小心,压上床褥下盖着的硬物,花灼心莫名一顿,下意识想道歉,却又死死憋住了。

对梁善渊,唯独不可道歉,不然会扣大量阴德的。

明明是自己提议要这鬼来相陪,反倒惹了一身一心的麻烦,花灼本就热,当下更满头是汗,只觉床幔内满是梁善渊身上那股泛着冰凉的香味,那香味很怪,似檀香,却混着药香,闻起来颇冷,花灼没再动,“你就不会挪挪你自己,非要我说?你是个木头啊?”

“抱歉。”

此话一落,梁善渊曲起腿来。

花灼爬回了床内,见她腿还曲着,颇为小心的样子,心下难免愧疚,又没好气道,“行了,我都爬上来了,你顺着你自己舒服的方式躺着就行。”

本身这鬼就没办法睡觉,若因花灼还反倒有了拘束,这一夜得多难熬呢?

“好,”黑暗里,花灼听她应道,声音是天生的温和,含带几分笑意,“灼儿真好。”

花灼微抿了下唇,她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当下便几分不知所措,想回什么,都觉得不对,冷哼一声躺回自己被褥里。

黑暗之中,花灼看不见旁侧人。

梁善渊唇角还弯着,目光里却阴森一片,只望着头顶床幔,浅浅摩挲着自己腕间的白玉镯。

攻心。

如何要此女爱他?

仅仅友谊,他不满足,毕竟友谊,与谁人不是友谊?

梁善渊虽不太知‘情’一字,却也知,世间女子,唯独爱情是最难过的一关。

是否是因他如今披着女子皮的缘故?可如今这信任亦来之不易,此女对他极为警惕不信,若他换男子皮,反倒事而其反,连如今的友人都做不得呢?

他指尖抠着白玉镯面,从未在一人身上如此耗费功夫,这要他觉得颇为浪费时间,体内业火察觉他不耐,霎时有所起伏,梁善渊指尖一颤,下意识碰到旁侧少女温暖的手。

少女竟毫无睡意,似是吓了一跳,“怎么了?”

“手疼。”梁善渊却没松开那碰触,一点点将少女温暖的手攥进他的手里。

花灼只觉那冰凉的手在漆黑一片里将自己的手完完全全揽在手心里,太黑了,她只能望见旁侧梁善渊在黑暗之中的轮廓。

她如今身上热的出奇,每每接触梁善渊冰凉的皮肤,都觉得舒爽。

可现下不知何缘故,有几分不自在,却没有松了她的手。

“梁善渊,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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