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没有闪避（2 / 2）

云凌仅存的右手，缓缓抬起。没有冰晶长矛，只有五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缭绕着丝丝缕缕、足以冻结万物的冰蓝色寂灭气息。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在打量一件死物。

然后，那五指，带着冻结时空的寒意，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按向了鬼面人带着青铜面具的脸庞！

“不——！！！” 鬼面人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热油泼在坚冰上的消融声！

那狰狞的青铜鬼面，在云凌指尖寂灭气息的触碰下，如同遇到烈阳的薄雪，瞬间消融、气化！露出了面具下那张充满了极致恐惧、扭曲变形的脸！紧接着，是皮肤、肌肉、骨骼……

鬼面人那魁梧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强酸，在冰蓝色寂灭气息的笼罩下，无声无息地……从头部开始，寸寸消融、湮灭！化作最细微的、闪烁着幽蓝冰晶的尘埃！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没有鲜血，没有碎肉，只有彻底的、冰冷的……湮灭！

不过呼吸之间，三名索命的黑煞卫，连同那强大的鬼面人首领，尽数化为冰渣与尘埃！彻底消失在这片灼热的熔岩死地之上！只留下几缕迅速被高温融化的冰晶痕迹，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区域。只有远处地缝中熔岩流淌的咕嘟声，以及陈意晚压抑痛苦的喘息声。

云凌静静地站在原地，周身弥漫的冰蓝色寂灭气息缓缓收敛，那双暴戾冰冷的眼眸，也渐渐褪去了非人的色彩，重新显露出属于“云凌”的、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茫然。

他缓缓转过身，冰蓝色的瞳孔，带着一丝初醒般的恍惚，落在了不远处，摔倒在滚烫岩石上、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陈意晚身上。

她心口那狂暴的金红光焰早已熄灭，只剩下微弱的、如同余烬般的温热。蚀骨红鸩的剧毒被强行驱散，但离火之精的冲击、冰蓝寂灭之力的反噬、以及引动碎片带来的巨大负荷，早已将她推向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她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干裂，沾染着凝固的血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她努力地抬起头，染血的睫毛颤抖着，试图看清那个站在冰霜与尘埃中的身影。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冰蓝色。

“云……凌……”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破碎，如同蚊蚋，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刻骨的关切，“你……没事……吧……”

这微弱的声音，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云凌那双深不见底的冰蓝色眼眸中，激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他眼中的茫然和疲惫似乎被这声音驱散了一瞬。他迈开脚步，朝着陈意晚走去。脚步有些虚浮，身体微微摇晃，显然刚才那短暂的、源自血脉的爆发，同样耗尽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本源之力。

他走到陈意晚身边，缓缓蹲下。冰冷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和血污黏住的碎发。动作生涩，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笨拙的温柔。

陈意晚努力聚焦视线，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依旧是那苍白如雪的轮廓，却褪去了昏迷时的脆弱，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历经了亘古冰封的沉重与……疏离。尤其是那双眼睛，冰蓝色的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过后的死寂，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沉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