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渔翁得利（2 / 2）
他感受到了一种超出掌控的变数。这变数让他警惕，同时也让他对所谓的“成仙”有了更复杂的认知。
难道强行闯入并非正途，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蜕变”，才是被仙域接纳的关键？
黄金古皇距离最近，看得也最为真切。他虽然无法窥见门内生灵的真容与具体状态。
但那宏大而残酷的蜕变过程所引发的法则海啸，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他感受到有强大的皇道根基在被无情斩灭，那是一种根植于大道本源的剥离，痛苦远超肉身崩毁。
有旧时代的法则符号在哀鸣中破碎、消散。
如同雪遇骄阳。
同时，又有全新的、带着不朽气息的、与他所熟知的道法迥异的符文在混沌中凝聚、注入。
构建着某种全新的、更接近“仙”的生命形态。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熔炉中重铸真我，过程凶险万分，每一步都走在毁灭的边缘，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万古成空。
但一旦成功，必将脱胎换骨，跃入一个全新的生命层次。
“原来……这才是进入仙域，或者说是被仙域法则所接纳的真正前提吗？”
黄金古皇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但更多的是一种迟来的懊悔与复杂的情绪。
他们这些至尊，只想着以力破门，以自身无敌的道强行闯入。
试图以旧有的形态进入新世界，却从未想过，仙域的门槛，或许并非力量的强弱，而是生命本质的蜕变与契合，是需要放下过去的一切荣耀与道果，才能拥抱新生。
他们舍不得，放不下，所以被拒之门外。
他死死地盯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感受着那种旧道被剥离、新道在孕育的宏大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是羡慕那可能成功的新生？是嫉妒那后来者的“幸运”与“智慧”？
还是对自己以及所有陨落至尊所坚持道路的深刻怀疑？或许都有。他屹立万古，见识过宇宙生灭，却在这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融入了这无边无际的宇宙边荒。他知道，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是永远。
他们的时代，或许真的已经过去了。
就在黄金古皇心绪万千之际，那成仙路的巨大天门，在荡漾出最后一轮剧烈的、仿佛回光返照般的涟漪后，终究是彻底闭合、隐没，再也感知不到分毫。
连带着其中那正在进行的神秘蜕变过程，也一同被隔绝，所有的波动戛然而止。
仿佛之前的一切血战、挣扎、蜕变，都只是一场绚烂而残酷的幻梦。也正是在天门彻底关闭的刹那。
某种界限被打破，两道模糊的身影，携带着与这片宇宙截然不同的、清新而高渺的气息，于无尽光雨的包裹中，惊险万分地没入了那闭合的裂隙之后，消失不见。
“一世成仙……不过二三人！”
黄金古皇目睹此景，不由得感慨道，语气中带着释然，也带着无尽的落寞。他明白了，名额有限，而他们这些旧时代的皇者。
并非被选中之人。
这时，整条成仙路开始发生前所未有的大崩溃！
无数巨大的裂缝以天门原先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如同破碎的镜面。
构成仙路的奇异规则、不朽物质、混沌气流。
一切都开始失控、瓦解、湮灭！那景象，比星空崩塌还要恐怖万倍，这是通往仙域之路的彻底终结！
“结束了，这一世……真的结束了。”
盖九幽遥望那片毁灭的景象，轻声说道。
最后一声震撼整个宇宙的巨响传来，整片仙路彻底炸开，化作无穷无尽的绚烂光雨，飞洒向宇宙八荒。
那光雨美丽得如同梦幻，却又带着一种曲终人散的凄凉。光
雨过后，什么都不复存在，没有仙路，没有天门，没有至尊尸骸，只有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宇宙边荒，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梦幻一场，万古成空！
就在此时，在黄金古皇不远处，虚空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伟岸的身影迈步而出。
此人看似平淡，却有一种镇压九天十地的无上气概，周身弥漫着淡淡的仙光，仿佛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又仿佛他便是天地的中心。
在见到这人出现后，远处星空中的大成圣体脸上露出了笑容，隔着无尽星域，神念传音道。
“你来了。”
“嗯，前辈，黑暗动乱已经平定了，我送你前往奇异世界。”
无始大帝的声音平和而威严，清晰地响彻在黄金古皇、叶凡等人的心间。
说罢，他目光转向一旁神色复杂的黄金古皇。
“道友，也一同前往吧。那片世界，虽有征战，却也蕴含长生之机，胜过在此界沉沦。”
黄金古皇目光闪烁，心中思绪电转。前往奇异世界？
那并非他梦寐以求的仙域，而是一个同样需要征战，却拥有长生物质的世界。去，还是不去？
留在这个已经绝望的旧宇宙，等待下一次渺茫的成仙路开启，还是去往一个新的战场？片刻的权衡后，他眼中的迷茫散去，重新凝聚起皇者的决断。他微微颔首，算是应允。到了他这个层次，追求长生几乎已成本能，既然仙域无望，奇异世界便是最好的选择。
“好！”无始大帝不再多言，对着前方那片因仙路崩溃而极不稳定的虚空，简简单单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璀璨的神光，没有惊天的声势，却蕴含着一种化繁为简、逆转规则的至高道境。
拳锋所过之处，原本狂暴肆虐的混沌气流平息下来，破碎的空间法则被强行抚平、重塑！
“轰隆！”虚空炸开，并非毁灭，而是一种新生！
一个通道被强行打开，对面是一个仙光流转、灵气氤氲的宏大世界景象！浓郁得化不开的长生物质如同潮水般从那个世界弥漫过来，仅仅是一丝气息溢出，就让黄金古皇这等存在灵魂震动。
让他那原本因极尽升华而有些黯淡的生命本源，都仿佛焕发出了一丝新的活力！
“对面就是奇异世界吗？”黄金古皇有些激动。
万龙皇和麒麟古皇两人已经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