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人间事（2 / 2）
就在黄金神芒触及灰色火焰的瞬间——
“轰！”
异变陡生！
原本看似平和的混沌源火猛然暴涨，焰苗冲天而起，竟化作一条狰狞咆哮的灰色火龙！
这火龙完全由最本源的混沌法则构成，张开巨口，一口便将那道足以洞穿星系的黄金神芒吞没！
刺目的金芒在灰火内部激烈闪烁、挣扎，发出“滋滋”的、仿佛冷水滴入滚油般的声响，又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大道在相互磨灭、吞噬。
那是黄金古皇的皇道法则在与混沌源火进行最直接、最凶险的碰撞！
盘坐的黄金古皇身躯剧震，脸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刚渗出便被周围恐怖的高温蒸发。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灿灿的皇血，但血液尚未滴落，就在空中汽化。
他周身收敛的气血再次不受控制地爆发，在体外形成一圈凝实的金色光晕，抵抗着源自灵魂与道基深处的灼烧之痛。
“坚持住！这是道则在被淬炼、提纯的关键时刻！”
太皇的传音如同洪钟大吕，在黄金古皇识海中响起，带着镇定心神的力量。
灰色火焰中，那道黄金神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融、剥离，外层那些不够纯粹、带有杂质的部分，在混沌源火的焚烧下纷纷化为虚无。
这个过程缓慢而残酷，如同将一块顽铁投入熔炉，百炼成钢。
黄金古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牙关紧咬，面庞因极致的痛苦而微微扭曲。
他正在亲身经历“道焚”之苦，这是远比肉身毁灭更可怕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在那灰色火焰的深处，原本被不断削弱的金芒，终于停止了消散的趋势。
一点更加纯粹、更加凝练、更加接近黄金大道本源的微光开始稳定下来，并逐渐壮大。
新生的金芒虽然体积远不如前，但其散发出的气息，却带着一种返本还源、先天而生的道韵，熠熠生辉。
就在这一刻，黄金古皇猛然睁开双眼，眼中不再是之前的璀璨金芒，而是一种内敛到极致、仿佛能容纳宇宙星空的深邃金光。
他大喝一声，声浪滚滚，那火焰深处新生的纯粹金芒应声而动，如乳燕归巢，划破灰色火焰的阻隔，“嗖”地一下没入他的眉心。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品质提升了数个层次的黄金血气，如同沉睡的太古巨龙苏醒，自黄金古皇天灵盖冲天而起！
这股血气总量上似乎减少了约三成，显得“虚弱”了一些，但质地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体表的黄金神光不再刺目张扬，而是变得内敛、深邃，光华流转间，隐隐有混沌气息相伴，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脱胎换骨，距离那无上仙道，更近了一步。
......
黄金古皇长身而起，虽然脸色苍白，气息略有萎靡，显然消耗巨大，但他那双眼中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明悟。
“此火……果然神异！确实能淬炼道果，祛除我等在漫长岁月中不知不觉沾染的法则沉疴与认知迷雾。”
“但过程……极其凶险，宛若在刀尖上起舞，在悬崖边漫步。”
“若非我金身特殊，根基还算扎实，恐怕难以承受那法则剥离之痛，有道果崩溃之危。”
他看向众人，神色郑重地告诫：
“根据我的体验，每次引火淬炼，时间绝不宜超过三个时辰。”
“超过此限，混沌源火对本源的灼烧将急剧加剧，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根基，造成不可逆的本源受损之危。”
太皇闻言，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看来，欲借由此火踏上仙路，需要的是一个水磨工夫，循序渐进，不可有丝毫操之过急。”
“每一次淬炼后，都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消化所得，巩固新生道果，方能进行下一次。”
万龙皇见状，眼中战意与期待更盛，龙鳞虚影在周身浮现：
“好！下一个便由我来试试这淬炼之道！”
麒麟古皇抚须笑道：
“万龙道兄不必着急，且让黄金道兄先调息恢复，我等亦可借此机会，细细体悟他方才淬炼时流露出的道韵变化，以为借鉴。”
混沌源火依旧在静静燃烧，灰色的焰苗恢复了之前的平和，仿佛刚才那吞噬黄金道则的狂暴从未发生。
它默默地见证着又一位皇者完成了初步的蜕变，也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位挑战者。
那横亘于万古、渺茫无尽的成仙之路，似乎因这团火焰的存在，终于向这些屹立在宇宙之巅的皇者们，显现出了一线真实不虚的曙光。
………
与此同时，人间宇宙。
自从那场席卷诸天万域、让无数生命源地陷入绝望的黑暗动乱，被天帝山及其盟友以雷霆手段平定后，整个宇宙迎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平和与繁荣时代。
对于人间宇宙的亿万生灵而言，这次的黑暗动乱落幕得实在太快，快得让他们有些恍惚。
前一刻还在担忧至尊降临、血洗星空，下一刻便已云开雾散，天地清明。
让他们在感到无比庆幸、叩谢诸帝恩泽的同时，内心深处也不由得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
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他们未能亲眼见到传说中有人藉此登临仙域，成就仙道果位。
成仙，依旧是悬在所有修行者头顶，那个最遥远、最迷人的梦。
至于已经成功进入奇异世界的老子和释迦摩尼，此等绝密之事，自然不为外人所知，只在最顶尖的极道圈子里有所流传。
天帝山，如今已是人间宇宙实际上的圣地中心，法则交织，灵气如雨，气象万千。
诸帝齐聚于此。
对于他们而言，平定黑暗动乱只是守护的责任，他们的个人征程，那漫漫的红尘仙路，依旧是他们面前最需要跨越的门槛。
外界以为的终点，于他们，只是另一个更具挑战的起点。
新近成帝的盖九幽也来到了天帝山。
见到如此多记载于古史中、本以为早已坐化于岁月长河的大帝并立于世，他心中震撼难以言表，良久才感慨道：
“宇宙玄奇，莫过于此。没想到在这黄金大世之后，世上还有如此多的同行者并肩而行，实乃万幸。”
“若非有天帝，作为我等前行路上不灭的明灯，指引方向，并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我们中的大多数，恐怕早已在一次次蜕变中迷失，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乱古大帝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激。
在场诸帝，包括虚空大帝、狠人大帝、无始大帝等，闻言皆默然，显然对此深有同感。
乱古大帝在以往的多次蜕变中，凶险异常，若非天帝数次护持，他确实难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