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418集 晨光暗涌（2 / 2）

晨光里，三艘快船正从东南方向驶来，船帆上的蛇形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是雷肯别的增援船队。卡佛咬着牙转动舵盘：“升满帆！把备用煤都填进锅炉，我们冲出去！”

“信天翁号”的烟囱喷出浓密的黑烟，蒸汽机发出沉闷的轰鸣，船身像头被激怒的公牛，朝着暗礁区的出口冲去。霍克被绑在桅杆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睛里却满是怨毒的冷笑。艾琳正在医务室给受伤的水兵包扎，药箱里的硫磺粉快用完了，她只能用海水清洗伤口，疼得水兵们龇牙咧嘴。

“左舷发现暗礁群！”了望手的喊声从头顶传来，我冲到船舷边，只见水面下露出犬牙交错的礁石阴影，像巨兽张开的獠牙。卡佛猛地扳动舵盘，船身几乎与水面平行，右舷的木板擦过礁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雷肯别的船队追了上来，最前面的快船上架着两门加农炮，炮口已经对准了我们的船尾。卡佛突然抓起霍克的衣领，将他拖到船尾：“让你的人停火！否则我现在就把这些证据扔进海里！”

霍克突然狂笑起来，布条从嘴里掉出来：“雷肯别大人早就说过，你们活不过今天！”他突然朝自己的船队大喊，“打弹药舱！”

加农炮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一颗炮弹擦着船舷飞过，砸在远处的礁石上，激起的水花像暴雨般落下。马库斯留下的那把步枪还在我怀里，我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距离超过三百码，就瞄准敌人的帆绳。”

我趴在船舷边，瞄准镜的十字对准了最前面那艘船的主帆绳索。海风让船身不断摇晃，准星像条不安分的蛇。星火突然跳上我的肩膀，尾巴轻轻扫过枪托，就在这一瞬间的稳定里，我扣动了扳机。

枪响的同时，那艘快船的主帆突然“哗啦”一声塌了下来，帆布缠在桅杆上，像朵枯萎的花。船队的阵型顿时乱了，后面的船躲闪不及，狠狠撞在前面的船尾上，木屑和帆布碎片漫天飞舞。

“好枪法！”卡佛大喊着调整航向，“前面就是巴哈马海峡，进了海峡他们就不敢追了！”

“信天翁号”冲进海峡时，朝阳已经升得很高，金色的阳光穿过海峡两岸的椰树林，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雷肯别的船队在海峡入口徘徊了片刻，最终调转船头消失在海平面上——他们显然不敢在海军基地附近造次。

当“信天翁号”驶入拿骚港时，码头上的水兵已经列队等候。卡佛的父亲老卡佛司令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银灰色的胡须在海风里飘动，当他看到我们怀里的铁皮箱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这些……”老司令颤抖着翻开账本，手指在那些签名上停留许久，“我等这些证据，等了十五年。”他突然看向卡佛，“立刻发电报给海军部，让他们派特别法庭来，我要亲自指控雷肯别！”

那天下午，拿骚港的酒馆里挤满了人。汤米正给水手们讲暗礁夜航的经历，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肖恩点燃火药桶的瞬间，说到马库斯砍断绳索时，连酒馆老板都停下了擦杯子的手。艾琳在给受伤的水兵换药，星火趴在她的药箱上，接受着众人的抚摸，俨然成了港口的小英雄。

我坐在码头的木桩上，看着夕阳将海水染成橘红色。卡佛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朗姆酒：“海军部的回复来了，特别法庭三天后到。雷肯别这次……跑不掉了。”

酒瓶碰撞的脆响里，我仿佛又听见了肖恩的笑声，看见马库斯挥舞弯刀的身影。远处的海平面上，归航的渔船正扬起白帆，像一群展翅的海鸟。

“他们会被写进航海日志里吗？”我问。

卡佛望着燃烧的晚霞，郑重地点头：“不只是航海日志，历史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星火突然从酒馆里跑出来，嘴里叼着片羽毛，轻轻放在我脚边。那是片海鹰的羽毛，边缘还沾着海盐，像是从“海隼号”的残骸上飘来的。

我知道，这场关于正义与罪恶的航行还未结束，但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沉没在暗礁区的灵魂，记得那些用生命守护的真相，胜利就终将到来。晚风拂过港口，带着椰树的清香，远处的灯塔开始闪烁，为归航的船只指引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