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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首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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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首发

这日参加盟约签订的除了谢琼瑛以往自己培植的人手,自然还有定陶王的人。按他前些日子对着谢琼琚的自得,“阿弟兵临上党郡乃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定陶王的性子,还没有这般大胆激进。原也有使者前来催我撤兵。我只回话他,帮殿下扰乱这东线,殿下安心镇守长安即可。功绩自归殿下,过错末将一肩担下。”

定陶王后来还是谴了三五心腹过来,却不再为催促过谢琼瑛。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他默认了谢琼琚之意。

接二连三的使臣,看着是催他撤兵,实际是辅助又监察他的行动,为了今日这盟约的签订。

而高句丽处除了先前种种考察外,还有一重便是为着谢琼瑛身后的定陶王,毕竟这才是百年大梁齐家天下的承天命者,比各处诸侯王要名正言顺许多。纵是齐梁皇室早不如从前,但这层金身名声总还是好看的。

是故设在这与天同高的山巅之上的一场盛宴,看着是谢琼瑛和高句丽两方人,其实还是有来自长安京畿属于定陶王的第三方人。

这会,谢琼琚一句“这人不过我谢氏一家奴尔”将宴上所有人都闻愣了。

就算高句丽只是耳闻谢氏姐弟手足情深,生死与共,乃头一回见过谢琼瑛,然而来自京畿的朝臣,可是都识得谢琼瑛的。

虽说是生父不详,然到底留着一半谢氏的血,受教在谢氏门下,端的是君子之态。

“阿姊,莫闹了。”谢琼瑛后背生出一层冷汗,却也很快镇定了下来,只侧身对着谢琼琚道,“阿弟知你还念着姐夫,怕这盟约签订了,毁他大业。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

话至此处,他将收回目光,不无歉意地看向左边的长安使者,右案的高句丽君臣,然后重新落在谢琼琚身上,轻叹,“你始终愧念当初,情意不减,然他呢?他已经忘却旧情,试问这东线上,何人不知他即将与幽州刺史家的女郎成亲?再退一步讲,他若是对你有一分情意,怎会将你这般送来,换回他的表妹?难道不该写信说服与我,与我两处合兵,如此皆大欢喜吗?可见,他并不念旧情,你又不必为了他这般同阿弟置气呢?”

道歉的信,合兵的卷宗,他都收到过。

只不过纸上言,纸被他烧了。

送信人,人意外死了。

营中有了三三两两夹耳低语,有高句丽处高云霄当作笑谈的低眉不屑。

“阿姊,你若累了,阿弟还是送你回去吧。”谢琼瑛饮了一杯酒,当是自罚,让诸人稍后片刻,容他表姐回营歇息。

“翁主,妾闻高举丽最尚忠贞,今日怎能与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签订盟约?”谢琼琚的话快于谢琼瑛近身的搀扶。

两张桌案,就隔了半丈地,她就这么点时间,就这么一点力气。

为今日一宴,熬尽最后的心力。

她将压在舌根下的一点已经没有苦味的人参嚼碎咽下,汲取上头最后一丝药效提神。然后将如刀的话吐出。

她没有握刀的力气,更没有直刺要害的准头,但是这里有的是能持刀握剑的人。

果然,闻她话,高云霄开口道,“谢将军,请令姐把话说完。”

“翁主,家姐身子不爽,尚需医官看顾。”谢琼瑛已经搀起谢琼琚。

“翁主,这么一个家奴,你确定要与之联盟?”谢琼琚也不挣扎,只在谢琼瑛将她拖着的间隙里,将话语如数吐出,“妾所言家奴,乃三姓家奴之意……”

“阿姊疯癫了,这般胡言乱语!”原本扶在她臂膀的手陡然聚起力量,是手刀模样,欲要劈晕她。

如此众目睽睽下,显然谢琼瑛被这话刺激乱了分寸,做出这般明显的动作。

对面的高云霄眼明手快,腰间软鞭一记抽来。

并未护住谢琼琚,也未伤到谢琼瑛,只是生生将二人隔开了。

失去人搀扶的女子,连鞭风都受不住,撞上桌案,跌在地上。她瘦得厉害,当年尺寸的裙褥早已裹不住她身影,腰封更是晃荡空悬。

这厢跌下,衣襟顿敞,现出雪白脖颈,大片昳丽香艳的色彩。

一营的文武官员,都大惊失色,心正者掩目,好色者垂涎。

“劳您把话说清楚。”所有人还未回神里,高云霄疾步上前,扯下披风盖在她身上,将她拉往自己近身处。

“翁主,这是家姐,你何意?”谢琼瑛欲上前夺人。

谢琼琚计算了高句丽的崇尚与忌讳,但未有料到还能遇得意外的爱护,有酸涩直冲脑门,话语倾数落下。

“这人,世人眼中都知是妾姑母之子,幼时因身世之故受人白眼。但是我谢氏门中,家主阿翁,怜他早早丧母,赐他谢姓,视如己出。而妾,亦因早早失了生母,与他同病相连,遂在父亲教导下,彼此扶持长大。又因长他两岁,待之如母照料,不让旁人欺他。多年来确实姐弟情深。”

“然,却不知此子居心叵测,竟觊觎妾。为占妾,不择手段,恩将仇报。”

“妾之家族,早年蒙先帝托孤,找寻废太子遗孤。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延兴七年,寻得真龙。而这人因夺妾,于父入殓日,将消息露于中山王,使阖族子弟被困中山王府,如此趁机迫妾与君和离。他为一己之私,不顾我门中子弟,此为第一叛。”

“后妾嫁入中山王府,救族人脱困,以为日子就此平静。却不想中山王三年后倒台,原是这人见中山王不如定陶王,又恨其占我为妻,故下杀手,转投定陶王。此乃第二叛。”

“妾在两年前知晓前后真相,只觉无颜面对宗族双亲,又感被戏弄不甘,遂于别苑设计放火,欲杀此子,自己死里逃生。奈何他今日得妾存活,又来扰妾。同时野心膨胀,不欲再为定陶王所控,欲借此联盟自立为王。此乃第三叛。”

谢琼琚的话真真假假,却将谢琼瑛的三叛说得天衣无缝,坐实了“三姓家奴”。

“翁主,此等人,心意不贞,反复无常,您高句丽处当是最忌此类!”

这是她一口气吐出的话,速度之快,条理之清,让在座所有人包括谢琼瑛都是怔了又怔。

“阿姊,你胡说什么?我母乃谢家嫡出的女儿,舅父对我有恩,我知你嫁人,有心仪郎君,如何会觊觎你!”到底谢琼瑛首先反应过来,谢琼琚上头所言种种,其核心皆绕着“他欲占她”论起,眼下只需否认这处便罢。遂继续道,“我们乃手足至亲。多年隐忍,种种所为,阿姊,我都是为了重振谢氏门楣啊!说我觊觎你,天方夜谭!”

他的数个心腹在他眼神示意下,亦随他话附和。

“是啊,五姑娘,七公子这些年多来不易,你怎可如此诋毁他!”

“五姑娘,这是您最疼惜的表弟,可不兴这样说。”

“觊觎二字可更不敢这般轻易言语,七公子乃端方守礼之人。姑娘定是疯魔了,来,随老奴先回去……”

“滚开!”谢琼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退开侍者,扑向高云霄处,拽上她袍摆喘息,“妾、妾能证明他的伪善面,能证明他觊觎妾,能证明他就是狼子野心,自私非常,绝非一个合格的联盟者——”

“方才你们看见的,妾满身痕迹,皆为他昨夜所行。而他身上,脖颈咬痕,心口齿印,后背五指抓痕,皆为妾所留。试问,谁家的端方公子会迫其养大他的表姐行这等茍且事?试问若非妾亲身经历,怎么知晓如此清楚!”

“谢琼瑛,今日满营文武当前,皇天后土在上,你敢如我这般,脱衣让人查看吗?看你口中的表姐,昨日一夜在你身上留下的每一道痕迹!看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其实是如何阴暗疯魔?看我可是冤了你欲要占夺我?可是冤了你忘恩负义,不知廉耻!”

“自然,世人眼里,姑表姐弟若是两性相悦做这等事也没什么?只是妾今日拼尽一身名节,不为其他,就为证明此乃不忠不贞的反复小人,为一己之私毫无尺度底线!高翁主,为这样一人,你确定要与之结盟?你要想清楚,他尚且可以如此对待将他养大的人,授他教诲的家族,他日又会如何对待结盟者!”

“退一步讲,他之所为若当真是为了振兴我谢氏,妾为谢氏女,又何至于此!妾大可遂了他去,小意温柔侍奉她,你们也说了我们宛如璧人,但是……”

谢琼琚一口气吐尽话语,身上披风滑落大半,衣襟被拉开半截,再次露出旖旎春光,但后头却被人止了手。

高云霄阖目以鞭缠住她手腕,“谢你没让本殿误入歧途,今日盟约作罢!至于你们谢氏的家务事,本殿便不参与了。我们走!”

“不许走!”谢琼瑛知晓这日已然身名狼藉,长安之地再难回去,高句丽亦不可能再和他有联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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