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取而代之（2 / 2）

灶膛中“噼啪”爆响两声，火焰炽烈升腾。

无人再言。

只有沉默的青烟，自黑黢黢的烟囱口涌出，汇入汴京上空无垠的尘霭。

……

长街另一隅，临风阁正店雅间。

温香暖阁之中，红泥小炉上，精巧的双耳錾花银温酒樽汩汩吐着热气。

温巡着一身簇新鹤氅，悠然坐在桌前，玉手持盏品茗，独坐良久。

满桌珍馐寂然无声，炉上陈酿已是三沸。

小厮江鱼儿垂拳入掌，于门前来回踱步，似苦苦等候。

直至，门外脚步响动，然而进来的却非贵客，仅是一名着粗布短打的杂役。

那人进门，眼皮微掀斜睨了一眼温巡，目光掠过桌上玉盘珍馐与温酒银樽，满是不耐：“公子另有贵干，李大官人，请回吧！求见之事……待正月初五，朝会礼毕，再递帖！”

温巡扫过炉上犹自吞吐白雾的温酒樽，满腔待客的热忱瞬间冻结成冰。

他勉强牵起一丝笑意：“未知夙期公子……何时方肯赐见？若延至初五，只怕……”

杂役不耐打断：“公子自有安排！李大官人耐心等候便是！”

一旁侍立的江鱼儿早已按捺不住：“次次爽约，传急务时又如催命符，临到请见又推三阻四，夙期公子，到底把我家郎君当成什么？”

杂役嗤笑一声，语带讥诮：“公子见与不见，自有道理。若李大官人等不得，往后……也不必费心递帖了！”

“你……你不过是一传话的！”

小厮尚要训斥，温巡轻轻抬手拦下，而后对杂役客客气气说道：“温某自然愿等，烦请足下初五再通传一声！”

杂役冷笑：“想早日得见公子，也并非不能。公子交代的事，李大官人……怕是还没做干净吧，那潘令宁，李大官人便怎么也舍不得动手？”言罢扬长而去。

温巡心头一凛，面色凝重。

江鱼儿道：“这病秧子好大的架子，若无郎君呕心沥血运筹帷幄，他与那延朔妖党不过枯骨烂泥，倒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温巡眸光森冷，却只淡淡道：“慎言！”

他抖了抖簇新宽大的鹤氅双袖，双手拢握，走至临窗，俯瞰楼下街景，背影挺直如松，芝兰玉树。

然而温口吐出的话音却字字如冷刀：“可惜……倘若初五再不现身，那便，让他永远不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