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灰烬回潮,地火作脉(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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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凡没有停。
一步步走向禁军列阵最前方。
黑甲在他面前沉默得如同千年冰层。
但目光全亮。
亮得像在静观一个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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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前方的,是禁军大统领许铎。
他单膝落地,盔甲撞地发出极硬的声响。
那激起的金属共鸣像针一样在空气里竖立。
“殿下!”
声音震得后排士兵盔甲都微微颤动。
“塔心震动巨大,臣等担心殿下安危,故擅自合围!”
宁凡看着他,目光如冷铁压火。
“不必解释。”
“你们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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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铎抬头,眼里闪过惊讶。
他本以为会受训。
但宁凡没有丝毫责难。
那一刻,整个黑甲军心都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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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凡抬手扫过长长的阵列。
风吹起他袖口。
火脉的余光像顺着袖边流泻。
士兵们看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那样的光,不像凡物能生。
像天授。
像血与火的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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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凡说道:
“塔心震动非灾。”
“是预兆。”
士兵们屏息。
所有脚步都钉在地上。
连风声都像被迫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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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凡继续道:
“三日后——火脉会在火坛进行终潮。”
“这是千年一次。”
“也是玄朝命运的一次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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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铎低声问:
“殿下……需要我们做什么?”
宁凡盯着远方。
像能穿透黑甲,看见皇城之外的火坛古地。
“调兵。”
“一刻后——皇城四门戒严。”
“三刻后——火坛周围设三重营防。”
“今日起——任何人不得靠近火坛百步。”
许铎沉声领命。
“若有人强闯?”
宁凡声音淡得像火烧到尽头的炭。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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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字落下——
整个军阵像被烈火烙过。
所有士兵同时扣住了刀柄。
万刃齐鸣。
金属声如长空战雷般响彻内城的砖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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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宁凡转身时,声音却又轻得像没有重量。
“火脉的事,不在刀下。”
“你们……只需守。”
“剩下的,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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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珠跟着他 side side,低声试探:
“殿下……您真的打算一个人走进火坛?”
宁凡没有停。
“我本就该在那里。”
温玉珠心头一紧。
“可火脉回潮……殿下的身体——”
宁凡忽然笑了。
那笑极淡,却不是无奈。
是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冷静。
“火脉第一次选择我时,我还没有选择它。”
“现在——”
他抬头。
天色像被火纹从云层内部烧亮。
“我选择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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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过禁军阵列时,士兵们自动让开。
黑甲分开。
像铁浪为一条火脉让出道路。
宁凡的影子投在甲片上,被无数碎光映照。
每一片甲都像在记住他。
记住这个即将踏入火脉终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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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出皇城,风越冷。
那种冷不是冬风。
是火脉爆涨前,天地炁息被抽空的预兆。
空气变得干燥。
干到连树叶的边缘都卷了。
温玉珠抬眼,心里涌起不安。
“殿下,风……不对。”
宁凡没有回头。
“火脉在吸风。”
“它在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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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珠不由握紧炁镜。
塔心刚刚沉了。
火坛却开始呼吸。
像一头千年火兽在苏醒。
像整个天地都要在三日后的那个时刻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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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百姓也察觉异样。
有人抬手抚住胸口,像心跳被拉了一下。
有人抱起孩子,急急朝家门方向奔走。
有人推开窗,看到天边有一种极淡、极浅的赤色正在扩散。
像极大的火焰在远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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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凡忽地停住脚。
温玉珠也停下。
“殿下?”
宁凡慢慢抬起眼。
远处的天光被一道极细的红纹撕开。
赤线起处,正是火坛所在的方向。
风往哪里收。
云往哪里卷。
连山影都像在向那个方向低头。
温玉珠喉头发紧。
“……火坛提前苏醒了?”
宁凡闭了闭眼。
“不是提前。”
“是……在回应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