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高氏最后一贼,伏诛!(6k)(1 / 2)
各路修士齐齐驻足远眺,目光紧锁场中两位持剑者的对决。
鼎剑崤铗,乃天下首位定鼎之主的遗留之物,堪称王霸之道的象征。
历代剑主虽非以剑术见长,这口剑却自带惊天霸道——一旦叫山下君王持握,便能凭此下伐上、以凡逆仙,令山上修士对它又爱又恨。
毕竟这剑于他们而言意义不大,除非甘愿卷入红尘、投身俗世,沦为被龙脉国运裹挟的君王。
可若放任不管,又恐生变数——山下君王若得此剑,往往都能号令天下、执各宗牛耳。
至于另一口仁剑,来头更堪称惊天。
那是昔年至圣先师周游列国、广传圣学时的佩剑,不仅是三教祖师遗物、儒家至宝,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重器。
更惊人的是,剑身之内竟被铸入一个“仁”字!
昔时儒教与王朝本是相辅相成,如今却能得见这两口代表各自大道的仙剑争锋,这般盛况,实在痛快至极!
只是就在各路修士感叹不已时,他们又忽然得见天幕一清。好似一道无形衣袖瞬间划过天幕一般。
能活到今天的没有几个是等闲之辈,所以一见了这异样。
他们心头无不咯噔一下,因为这定是那杀神终于杀光适才卷入自己神通之中的各路大修了!
“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那么多厉害修士就全给他杀空了?!”
一时之间,很多修士已经想要跑路了。
两口仙剑争锋固然难得,但万一这杀神杀的兴起,把他们一并收拾了,那可如何是好?
正心头思量不停呢,他们忽然又看见,在虚无之中,一尊几乎有半座京都大的神牛先是从天而,继而又迅速变,直至消失。
看清此物是何后,天南宗宗主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好像是昔年把天庭都惊动了的那尊上古神牛?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见到。”
旁边的掌眼看了一眼后,更加唏嘘道:
“这神牛是上古人皇稷华帝治水之后,天地为彰显其功而赐下的。若是我没看错,可能适才在那神通之内,这神牛还被喂了稷华帝后裔的血?两两相加之下,居然都还是输了,真是”
话音刚,他们便瞧见一座宫殿废墟又从虚无中抛出,但这一次,此物没有坠,而是带着诸多修士的尸体,一路飞向高天,继而消失在了天际。
随之远方便传来了一身惊天动地的巨响。
待到有了得修士施法远眺,方才得见那宫殿的废墟,已经化作一座大墓,将死在那神通之内的诸多修士,齐齐葬在了一山水交汇之地中。
看着如此一幕,修士们更加唏嘘不停:
“那废墟,好像是素娥宫?”
“老大先生死了,我刚刚亲眼看见他的尸体在废墟之上了。连他的佩剑‘风吼’都断了!”
“何止啊,进去的,全没了。死的也太快了.”
“这他娘的什么鬼修为啊?放在以前都没几个吧?”
“本以为京都会是一场龙争虎斗,我还盘算着到时候开个盘,赌一赌花谁家呢,现在好了,全死干净了不,谁还能和这位爷争啊!”
“你们这位爷会管管那两个剑主吗?”
“谁知道呢?先顾好自己吧,诸位,在下先走一步,这京都啊,没意思了。”
着,还藏在各个角的修士们,便看见三三两两的修士,或是踏空而去,或是御剑而行的速速飞离了京都。
不过也有相当一部分,依旧不甘心的留在了原地。
打算在看看,毕竟万一还有变数呢?
山上人在惶惶不安,京都的百姓们亦是如此。
他们或是缩在家中,或是聚在街上,要么议论着今天的大变,要么担忧着宫墙后的天子。
不过清河崔氏府内,崔实录才发现自己的表兄在看过姑母无事后,不知何时竟是没了踪影!
皇宫白玉桥畔的酒楼临窗处,杜鸢正摩挲把玩着那尊缩成巴掌大的神牛,牛身上的赤铜纹路在指尖下泛着微光。
忽然他停了动作,抬眼时眼底已带了丝玩味,开口笑道:
“王公子,怎么寻到我这儿来了?”
那华服公子刚离开崔氏便朝着此间一路奔来。
见杜鸢开口忙拱手躬身道:
“晚辈觉得,怎么都得来前辈这儿一趟,所以便试着朝您消失的地方找了一找,没想到前辈与我果真缘法未尽,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找见了。”
杜鸢抬手示意他坐下:
“坐吧,不必一直站着。”
华服公子躬身一拜,顺势在对面座。
目光掠过宫墙内翻涌的惊天剑光时,他眉头不自觉拧起:
“高澄此人,晚辈早有耳闻。先前我评他,虽有奇才,却太过迂而自束,终究难堪大用。”
“哦?何以见得?”杜鸢指尖轻点桌面,好奇而问。
“因为他既要守那忠君爱国的本分,又要拘着礼孝仁悌的名头。”
华服公子语气渐沉:
“可他身为高欢长子,处在那个位置要么早早劝服父亲篡位,自己以太子之身监国,或许还能成他整顿朝纲的心愿;要么,便干脆自刎以谢国恩,保全他忠君爱国的名节。”
“可他偏要卡在中间,既要怒斥高氏专权祸国,又放不下自己高氏之子的身份。”
华服公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到最后,朝纲依旧乱得不成样子,他自己也从唯一有机会整肃天下的人,变成了一个偏远之地的芝麻县令。”
“这天下没彻底一发不可收拾,都全靠他如今叱问的天子真的有天子之相。”
到这儿,他转头看向杜鸢,眼神里的困惑更甚:
“所以晚辈实在想不通,他这般模样,为何能拿起至圣先师的仁剑?又为何能让前辈亲自为他护道?”
仁剑自然求仁,可却万万不可为求仁,而得孽!
仁道之难,难在万变,不可迂腐,不可冒进,难难难!
可他高澄,显然过于迂腐。
话音顿了顿,他似是鼓足勇气,声音压得更低,万分谨慎道:“敢问前辈,这.难道是文庙的意思?”
杜鸢笑笑道:
“你亲眼见过高澄没?”
“没有,晚辈只是耳闻。毕竟他死的太早。”
华服公子微微摇头。杜鸢则看着宫墙后的剑光道:
“我见过,所以,我帮了他!”
华服公子皱眉道:“前辈应当是心系天下万民,可就那高澄所言,他苛求君王无论如何皆应施行仁政,却忘了因时而变,因事而行,方为大成。”
“更何况,君王本就难以常理论处。”
“当然,他这话和所求我没法他错了,可根本不下实处不,强求之下,怕是他还会叫药师愿这么一个难得雄主早早谢幕。”
“届时,这天下谁来扛着?”
“他若能找出一个比药师愿更好的君王,来抗下这万年不见的大变之世,那他自然没有半分错处,药师愿也活该被他斥责打杀。但没有啊!”
杜鸢轻笑着端起茶杯道:
“我相信他没这么简单!”
河西所见所闻,京都所观之相,都让杜鸢选择了相信高澄。
这个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华服公子深深皱眉,但也没有再驳,只是扭头跟着看向了宫墙之后。
——
皇宫之内,持有崤铗的药师愿正在和持有仁剑的高澄角力。
剑气四溢,两口仙剑各自代表的大道更是对冲不停。
叫周边莫凡俗军士,便是修士都难以靠近。
看着近在咫尺的药师愿。
高澄忽然道:
“陛下,还请恕臣只能以如此局势,与您相言!”
药师愿瞬间错愕:
“你是什么意思?”
剑气依旧似那长虹,两条大道的争锋更是毫无停歇。
任谁来看,都只会觉得,这两人正在死斗。
“陛下,臣适才所言,所求,确乎为臣本心所想。臣希望的一直是仁宗那般的贤德君主。”
高澄见惯了父亲和族亲的残暴,他少时性子又软,即使自己当权,对法度也难以透彻下。
常常过赏而轻罚。
故而他心中期许的君王,自始至终都是前朝仁宗那般仁厚之君,觉得唯有那般,天下人才算有生路。
可也正因如此,他愈发无法容忍父亲的所作所为,终在又一次激烈争执后,黯然远赴河西任职。
他本有治国之才,如今以经世之能治理一县,再加上高氏长子的身份加持,治下很快便颇有成效。
可就在他决意就此长居这偏远之地,从此不问朝堂纷争之际,却骤然听闻父亲已被天子诛杀的消息。
那一日,他在县衙后院,枯荣一日。
万千思绪翻涌不停,竟全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也记得当晚,幕僚便急急劝他:当速速以高欢长子之名,召集高氏残余党阀,举兵对抗天子。
如此或许能另立新朝,成就开国之君的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