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法海疯了（2 / 2）

而唐僧那饱含无上毅力与纯粹慈悲的佛音呼唤，则如最坚韧、最温和的刻刀，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凿击着其被魔念淤泥深埋的灵台最深处，试图唤醒那被扭曲、被遗忘的“真我”——那个曾立誓普度众生的僧人。

这呼唤带着悲悯，带着不舍，更带着一种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的温暖力量，与那冰冷的魔念形成鲜明对比，加剧着其内心的撕裂感。

“啊！滚开！都给我滚开！假的！都是假的！”法海发出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了极致痛苦、愤怒与疯狂的野兽般嘶吼，声沙哑破裂，在空旷的塔底废墟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识海早已化为最惨烈的战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念在进行着不死不休的厮杀。

一个尖利、充满诱惑、煽动与毁灭欲望的声音，如附骨之疽，在其脑中不断尖啸、咆哮：“看见了吗？法海！其等非在帮你！其等是在救那条白蛇妖！他们想要放出她，毁掉你毕生的功德，践踏你坚守的正道！”

“那个念经的和尚是伪善！那些女仙是帮凶！他们都是妖孽的同党！杀了他们！毁了此座塔！让一切重归混沌，让真正的‘魔’来裁定善恶！唯有毁灭，才是永恒！唯有融入魔主，才能获得大自在、大力量！”

另一个微弱、却带着无尽悲伤、痛苦与一丝微弱期盼的声音，则在哀鸣、在挣扎，如狂风暴雨中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吗？执着……嗔怒……我佛？慈悲何在？此无尽的痛苦！此沉沦的煎熬！回头？还能回头吗？那孩子的呼唤……为何如此熟悉？那佛音……为何让我想哭？”

此两种声音的激烈冲突，如两股巨力在撕扯其灵魂，加上外部那两种性质迥异却同样持续的力量冲击，让法海的心神如被放在炼狱真火上反复炙烤，又如同被亿万只毒虫啃噬元神，已然处于彻底崩溃、理智尽失的边缘。

塔身本就因内外力量的失衡而脆弱到了极点，此刻更随着其此位“共生者”心神的剧烈、混乱波动而产生强烈的共鸣，震颤得愈发厉害，如一个筛糠的病人。

裂痕处那些残存的佛门封印符文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下一秒就要被汹涌的魔气彻底吞噬、湮灭。

“我佛……慈悲？斩妖除魔，荡尽天下邪祟！对！荡尽邪祟！”

法海眼神涣散空洞，瞳孔之中时而闪过猩红暴戾的魔光，时而掠过一丝挣扎求存的微弱金色佛性，但最终皆被那无边无际的混乱、痛苦与疯狂所吞噬。

他口中喃喃着破碎而矛盾的词语，逻辑早已彻底错乱。

蓦地，法海涣散狂乱的目光猛地聚焦在一旁那柄跌落在地、却依旧散发着不祥与混乱气息的禅杖之上！

那禅杖原本是象征佛法威严的佛门法器，此刻却因主人的深度入魔而变得诡异无比，杖身之上，原本纯净的佛光与污秽的魔气如两条濒死的毒蛇，死死纠缠、互相侵蚀、吞噬，散发出一种极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爆炸的毁灭性能量波动。

“都是为了镇妖！都是为了正道！你们都要阻我？！你们都是邪魔！那就一起毁灭吧！哈哈哈！”

法海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了极致绝望、扭曲愤怒、彻骨疯狂的野兽般嚎叫，猛地如濒死的野兽般扑了过去，一把抓起那柄危险无比的禅杖！

完全失控的、混乱不堪的，如沸粥般的佛魔之力，如决堤的洪荒巨浪，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入禅杖之中！

禅杖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心悸的、仿佛金属哀鸣般的嗡鸣，顶端那些金环疯狂撞击，叮当作响，其上的能量波动瞬间变得狂暴、混乱、无序到了极致！

光芒在金色与黑色之间疯狂切换，仿佛一颗被点燃了引信、下一瞬就要爆发出毁灭性能量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