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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冬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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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人蹲在树洞前,擦着火石往灯芯上凑,“嗤”的一声,烛火“啪”地跳亮,暖黄的光立刻填满树洞,连木缝里漏进的寒风,都似软了几分。他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嘴里“嘟噜噜、嘟噜噜”地嘟囔:“真冷啊,朋友!快往树洞里挪挪,里头垫了干苔藓,能挡点风。”

外头的风“呜呜”刮着,卷起地上的碎雪,面包人往树洞外瞥了眼,笑着指了指:“瞧见没?斯拉夫的冬女神正吹她的凛冽寒风呢,那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来,跟我碰一口伏特加,一口下去,浑身都能热起来。”他从怀里摸出个陶壶,拧开盖子递过来,壶口还冒着点白气。

等暖完手,面包人把烛火往树洞深处挪了挪,声音沉了些,却带着点期待:“不过别光顾着暖身——这片大地上的试炼,眼看就要开始了。咱们的故事,今晚就从这暖烘烘的树洞里头,接着讲起。”

我率先踏上这片土地,靴底踩进没过脚踝的积雪,“咯吱”一声响,雪粒顺着靴缝往里钻。精灵们跟在身后,银白的裙摆扫过雪面,留下串串浅痕——有人抬手遮着风雪,有人望着一望无际的白,眼底藏着几分茫然,连呼吸都裹着白汽,散在冷空里。

眼前是片荒芜的雪原,除了漫无边际的雪,连棵枯树都看不见,安静得吓人——连远处的狼嚎都被风雪吞了,只剩风“呜呜”地吹,雪片打着旋儿往脸上扑,落在睫毛上,瞬间就化了。

“我亲爱的女王,”一个扛着粮袋的族人忍不住开口,声音裹着疑虑,“这里……真的是应许之地吗?”

埃尔黛尔攥紧法杖,眉头皱着,银眸里满是担忧:“姐姐,这地方跟传说里的芬布尔之冬没两样,冷得能冻透骨头,哪有半分‘应许’的样子?”

曜石和月芙捏着雪球,小手冻得通红,却还是仰着头问:“女王陛下,这里真的有开满花的地方吗?雪什么时候才会化呀?”

女王抬手拢了拢孩子们的围巾,指尖的星芒蹭过他们冻红的脸颊,语气温和却坚定:“别慌,至少太阳还能透点光,比在冰封海面上时暖些——我们快到了。”她转头看向我,眼底带着期许,“诗人,来首歌吧,给大家提提劲。”

“遵命,我的女王。”我抱着萨尔纳加琴,在雪地里找了块稍平整的地方坐下,指尖按上琴弦。当《heikallr (归乡吟)》的调子飘出来时,弦声裹着暖意,顺着风雪往四周散:

bie, bie, bie ok bie,

(等待等待等等待)

Skip ker til nyrra nda.

(船靠了新大陆。)

hvass vd bl?sir, snjár skrikr,

(寒风凛冽雪原响。)

Fyrir heiandi, vd er varari.

(相较故乡风更暖。)

Vár, vár, ko snea,

(春日春日快来到。)

Svo vie hei tilkou.

(好让我们把家还。)

歌声落时,连刮在脸上的寒风,都似被琴弦搅得软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刺骨——有族人跟着轻轻哼起来,孩子们也忘了冷,晃着小脑袋,跟着调子拍起手

原本还稍缓的风突然“轰隆”一声炸响,雪粒瞬间凝成细碎的冰刃,裹着狂风往人群里扑——眨眼间,天地就被白茫吞没,连近在咫尺的人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族人们下意识往一起缩,抬手挡住脸,却还是被冰刃刮得生疼。

原本还稍缓的风突然“轰隆”一声炸响,雪粒瞬间凝成细碎的冰刃,裹着狂风往人群里扑——眨眼间,天地就被白茫吞没,连近在咫尺的人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族人们下意识往一起缩,抬手挡住脸,却还是被冰刃刮得生疼。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穿透暴风雪,带着浓郁的斯拉夫语腔调,在半空回荡:

“Чyжne эльфы, вы лn ha этy 3eлю 6e3 pa3peшehnr!

(异邦的精灵啊,你们登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未经允许!)”

声音里裹着冰雪的凛冽,每一个字都像坠了冰碴,“r — Бoгnhr 3nы. e xoтnтe пoтьcr 3дe пoть вaшe дepeвo, дoлжhы пponтn on ncпытahne!

(我是冬之女神。若想在这片土地定居、种下你们的树,必须接受我的试炼!)”

女王猛地往前一步,银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没退后半分。她抬眼望向暴风雪深处,语气恭敬却坚定:“我们无意打搅冬日的神灵,更不想与您为敌——只是我的族人已流亡许久,我们需要一片能扎根的土地,让老人安度晚年,让孩子能看见花开。”

“3eлr hnkoгдa he 6ылa вeщью, koтopyю лeгko пoлyчnть. oha — aть, koтopar poждaeт ввoe ha cвeтe.

(土地当真是不好得到之物。她是母亲,孕育世间万物。)”冬之女神的声音沉了些,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Пpnnтe ncпытahne! r тpe6yю, чтo6ы ты n твor cecтpa haшлn двe пoлhocтью oдnhakoвыe лeдrhыe цвeты в этo cheжho штop!

(接受试炼吧!我需要你和你的妹妹,在暴风雪里找到两朵完全相同的冰凌花!)”

话音落,暴风雪更烈了,风里传来冰凌碰撞的轻响——可谁都知道,冰凌花本就形态各异,在这能见度不足三尺的风雪里找两朵“完全相同”的,无异于在沙里寻针。埃尔黛尔攥紧女王的手,法杖尖的光在风雪里微微发颤,却还是点了点头。族人们站在后面,没人敢出声,只望着女王姐妹的背影,眼底满是担忧。

女王与埃尔黛尔并肩踏入暴风雪,银袍被狂风扯得贴紧脊背,埃尔黛尔的法杖尖亮着微弱的蓝光,在漫天白茫里勉强划出一道浅痕,身影很快就被翻涌的雪幕吞去大半,只余一点光在远处晃荡。

我抱着萨尔纳加琴,蹲在岸边避风的岩石后,指尖刚按上琴弦调准音——想弹首温和的调子,让她们在风雪里能循着琴声辨方向。可指尖还没来得及拨动弦,突然一阵烈风卷着冰粒狠狠砸过来,雪粒灌进衣领,寒意刺得人牙关发颤,琴弦被冰粒打得“嗡嗡”乱颤,连按弦的指尖都冻得发麻。

风雪里突然传来一道冷硬的声线,裹着冰碴穿透呼啸的风声,直直落在我耳边:

“3вyk apфы caphaгa he дoлжeh yчacтвoвaть. Пoэт, e xoчeшь пeть — пoдoждn дehь, koгдa дepeвo 6yдeт пocaжeho!

(萨尔纳加琴的琴声不应参与。诗人啊,要想唱歌的话,等待树种下的那一天吧。)”

我手顿在弦上,望着风雪深处那点越来越淡的蓝光,只能把琴抱得更紧。寒风还在刮,雪粒打在琴身的木纹上,发出细碎的响——原来这场试炼,连琴声的陪伴都不被允许,终究要靠她们姐妹,在这片白茫茫的风雪里,自己找到那两朵“完全相同”的冰凌花。

埃尔黛尔

暴风雪刮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冷风往衣领里灌,嘴里满是冰碴子,连骂人的话都冻在喉咙里——“他妈的,哪处都有破磨难!”我攥紧法杖,指节冻得发白,赶紧念动火焰咒文,唇齿间溢出的星火顺着杖尖窜出来,“腾”地燃成一团火球,悬在身前。

橘红的火光把周围的雪照得透亮,至少能看清身前五步的路,不用再瞎摸乱撞,连靴底踩碎冰壳的声音都清晰了些。我往四周扫了眼,目光落在岩石缝里——那儿凝着朵冰凌花,六片花瓣裹着细雪,晶亮得像碎钻。可我刚要伸手,又猛地缩了回来:不行,这朵纹路太特别了,花瓣边缘还有道小缺口,姐姐在风雪另一头,哪能碰巧找到一模一样的?

得找那种长得规整、一抓一大把的!最好是矮灌木丛上结的,扎堆儿长,随便挑都能有两朵像的。我咬着牙裹紧斗篷,让火球往前面飘了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风雪更深处走,风刮得斗篷“哗啦”响,火球的光在雪幕里晃着,像盏勉强撑着的灯,心里只盼着能早点找到合心意的冰凌花,别让姐姐在那头熬太久。

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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