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法则涟漪·心光抉择（1 / 2）

“初光之域”的重建工作，在一种混合着悲伤、疲惫与紧迫感的氛围中缓慢推进。资源短缺如同紧箍咒，限制着每一个扩张与修复计划。然而，在这片物质的废墟与精神的低谷之上，两项关乎未来的核心事务，正以前所未有的优先级和强度并行推进，如同在黑暗潮汐中奋力划动的双桨。

医疗中心深处，莉亚娜-秩序之心复合体的状态已成为牵动所有人心的焦点。那团搏动的光核不再稳定，其内部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宇宙级战争。代表莉亚娜个体意识的、带着情感与记忆色彩的光芒碎片，如同挣脱引力束缚的星辰，正艰难地从那浩瀚、纯粹但冰冷的秩序本源光辉中分离出来。这个过程充满了凶险与痛苦，光核不时因内部剧烈的冲突而明灭不定，逸散出的能量波动让最先进的监测设备都频频报警。

艾妲教授和她的团队，联合了青蕨文明中最擅长精神抚慰与意识引导的“心语者”，日夜不休地守护在旁。他们无法直接介入那灵魂层面的剥离，只能如同在激流旁设置航标，通过精密的能量疏导和温和的灵能共鸣，为莉亚娜挣扎的自我意识提供锚点和指引。

“她的‘心痕’正在形成…”一位星灵遗韵的灵能大师闭目感应着那混乱的能量流，声音低沉，“秩序本源并非恶意，它只是过于宏大，近乎自然法则。莉亚娜的意识在其中浸泡太久，强行分离，如同让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重新独立…其形态、其本质，都已不可避免地被改变。”

数个标准循环的煎熬后，那场内部的战争似乎终于分出了暂时的胜负。在一阵极其剧烈的能量喷发后，光核的光芒陡然黯淡了大半，其体积也明显缩小。而在原本光核悬浮的位置旁边，一个由柔和、温暖但明显微弱许多的光芒构成的人形轮廓，缓缓凝聚、显现。

那是莉亚娜！或者说，是经历了涅盘重生后，一个保留了部分莉亚娜核心记忆与情感，但灵魂结构与存在形式都已截然不同的新个体。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清澈灵动、能窥见“源初之海”奥秘的眸子，此刻虽然依旧明亮，却染上了一层仿佛承载了万古星空的深邃与…一丝难以磨灭的疲惫与沧桑。她看向周围紧张注视着她的人们，嘴唇微动，发出了苏醒后的第一声，声音空灵而带着奇异的回响，仿佛同时由无数个细微的声音叠加而成：

“我…回来了…”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对这个“我”字感到一丝陌生与确认，“但…不再完整…秩序…留下了它的印记，也带走了…很多…”

她成功回归了自我意识，但代价巨大。她失去了与“源初之海”进行深度、自发共鸣的能力，那曾经让她成为联盟瑰宝的天赋，已然伴随着部分被秩序本源同化的意识，永远留在了那团依旧在搏动、但明显虚弱了许多的秩序之心光核之中。她变得…更加接近一个拥有特殊感知的“人”，而非半人半规则的存在。

伊芙琳亲自来到医疗中心，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莉亚娜，心中百感交集。她轻轻握住莉亚娜的手（那触感带着一丝能量的温热）：“欢迎回来，莉亚娜。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们的一员。”

莉亚娜回以一个略显苍白的、却真实了许多的微笑：“谢谢…伊芙琳。我…记得界守…记得牺牲…”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我感觉…很累，但…也很清醒。”

就在莉亚娜初步稳定，开始适应“新生”之际，另一项关键研究——“边界法则”的探索，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与调整后，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

问题核心在于能量反噬。每一次尝试稳定那脆弱的“初级边界场”，用以构建场域的能量总会与空间本身潜在的“结构节点”产生剧烈冲突，导致场域迅速崩溃，甚至对发生设备造成严重损坏。

转机来自于青蕨文明根长老的一个灵感。他观察着实验数据，若有所思：“我们的族人，在构建生态屏障时，并非强行改变环境，而是引导微生物和植物，在特定区域分泌一种特殊的‘缓冲物质’，它本身不构成屏障，却能软化不同环境之间的‘硬度差’，让屏障更容易建立且更稳定。”

“缓冲层…”艾妲立刻抓住了关键，“我们需要的，不是更强大的能量去‘塑造’边界，而是一种能够‘润滑’空间结构，让‘边界’这个概念得以自然显化的‘中间介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