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安皇帝已(2 / 2)
南燕的公孙五楼想独揽朝廷大权,就在南燕主慕容超面前说北地王慕容钟的坏话,请求杀掉他。南燕主慕容备德去世的时候,慕容法没有去奔丧,慕容超派人去责备他。慕容法害怕了,就和慕容钟以及段宏一起谋划造反。慕容超得知后,征召慕容钟,慕容钟称病不来。慕容超就逮捕了他的同党侍中慕容统等人,并处死。征南司马卜珍告发左仆射封嵩多次与慕容法来往,怀疑有奸情,慕容超就把封嵩抓起来,关进廷尉的监狱。太后很害怕,哭着告诉慕容超说:“封嵩多次派黄门令牟常来劝我说:‘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恐怕会像永康年间那样(指慕容宝即位后逼杀慕容垂的皇后段氏)。’我是个妇道人家,见识短浅,害怕被皇帝杀害,就把这些话告诉了慕容法。慕容法被谋反的事连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慕容超听后,就把封嵩车裂了。西中郎将封融逃到北魏。
慕容超派慕容镇攻打青州,慕容昱攻打徐州,右仆射济阳王慕容凝和韩范攻打兖州。慕容昱攻下莒城,段宏逃到北魏。封融和一群强盗袭击石塞城,杀死镇西大将军馀郁,国内震动恐慌。济阳王慕容凝谋划杀掉韩范,袭击广固,韩范得知后,带兵攻打慕容凝,慕容凝逃到梁父。韩范收编了他的部队,攻打梁父,把城攻克。慕容法出逃到北魏,慕容凝出逃到前秦。慕容镇攻克青州,慕容钟杀了自己的妻子儿女,挖地道出城,和高都公慕容始一起逃到前秦。前秦任命慕容钟为始平太守,慕容凝为侍中。
南燕主慕容超喜欢更改旧有的制度,朝廷内外很多人都不高兴。他又想恢复肉刑,增设烹煮、车裂等刑罚,因为众人意见不合,最终没有施行。
冬天十月,封孚去世。
尚书讨论建立义功的封赏,上奏请求封刘裕为豫章郡公,刘毅为南平郡公,何无忌为安城郡公,其余的人也都有不同等级的封赏。
梁州刺史刘稚造反,刘毅派将领去讨伐并擒获了他。
十月庚申,北魏主拓跋珪回到平城。
十月乙亥,朝廷任命左将军孔安国为尚书左仆射。
十一月,秃发傉檀迁都到姑臧。
乞伏乾归到前秦朝见。
十二月,朝廷任命何无忌为都督荆、江、豫三州八郡军事、江州刺史。
这一年,桓石绥和司马国璠、陈袭在胡桃山聚众为寇,刘毅派司马刘怀肃去讨伐,把他们打败了。桓石绥是桓石生的弟弟。
【内核解读】
这段关于义熙二年(公元406年)的史事,展现了南北朝时期多国并立、战乱频发的动荡格局,其中各方势力的决策与兴衰颇具深意:
--北魏的制度调整与权力巩固:拓跋珪推行“州郡县各置三长官”的制度,看似分散权力,实则通过将功臣召回京师、以爵归第,强化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他修建平城宫室时,因莫题“稍怠”便赐死,尽显铁腕统治风格。这种强硬手段虽能快速推进改革(如三十日完工外城修建),却也埋下了统治集团内部的紧张隐患——严苛的权威依赖个人威慑,缺乏制度缓冲,极易引发反弹。
--南燕的加速败亡:慕容超的统治堪称“自毁式操作”:猜虐成性、宠信权幸,甚至拿自己与桀纣对比时,竟因封孚直言而“优容”,看似宽容实则无力掌控人心。公孙五楼专权引发的内乱,更是暴露了南燕统治集团的分裂——宗室、大臣或叛逃北魏,或投奔后秦,核心力量不断瓦解。而他试图恢复肉刑、增设酷刑的想法,虽因众议不合搁置,却已尽显其治国理念的落后与残暴,加速了政权的合法性流失。
--后秦与凉州的博弈:姚兴将凉州从王尚手中转给秃发傉檀,竟因后者献上“三千匹马、三万只羊”,这种“以土地换牲畜”的短视决策,被申屠英痛斥为“贱人贵畜”,直指其违背汉武帝经营河西以固边疆的战略。虽然后悔并试图挽回,但秃发傉檀已强势接管凉州,姚兴的失策不仅让后秦失去了对河西的控制,更让秃发氏成为新的地方强权——傉檀虽受秦爵命却“车服礼仪如王者”,足见其割据之心。
--东晋的内部整合与外部挑战:刘裕集团在平定桓玄后,开始着手清理残余势力(如讨平桓石绥、刘稚叛乱),并通过论功行赏巩固核心团队(封刘裕等人为公)。但东晋的统治仍不稳定:谯纵叛乱、司马荣期被部下所杀,显示地方将领的忠诚度堪忧;毛修之讨叛失利,则暴露了东晋军事力量的分散与脆弱。不过,刘裕通过平定内乱、封赏功臣,正逐步积累威望,为日后代晋奠定基础。
--各国兴衰的共性逻辑:无论是南燕的慕容超、后秦的姚兴,还是北魏的拓跋珪,其决策都深刻影响着政权走向——慕容超因“失人心”加速败亡,姚兴因“短视”丧失战略要地,拓跋珪靠“强权”推进改革却暗藏危机。而秃发傉檀能在凉州立足,得益于宗敞“惠抚其民、收其贤俊”的建议,反衬出“得人心者得根基”的朴素真理。
这一年的历史,如同一个缩影:乱世之中,没有永恒的强者,只有顺应时势、凝聚人心者才能短暂立足,而短视、残暴与内耗,永远是政权崩塌的加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