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库
会员书架
首页 >灵异恐怖 >双生魂记 > 二狗快跑:同福欠我三两肉

二狗快跑:同福欠我三两肉(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我他妈叫王二狗,祖籍陕西,十年前逃荒到七侠镇,在同福客栈隔壁盘下这间破屋,支起了猪肉摊。

别瞧我这摊儿不起眼,七侠镇一半的荤腥都打我这儿出——李大嘴的灶台离不开我的五花肉,邢捕头的酒桌缺不了我的酱肘子,就连怡红楼的姑娘们,每月也得订十斤精瘦肉做胭脂引子。

我这猪肉摊有个规矩:概不赊账。

可架不住同福客栈那帮瘪三天天来磨,尤其是白展堂,三天两头揣着佟湘玉画的欠条来蹭肉,美其名曰“掌柜的让我来拿点肉给大伙改善伙食”,实则十回有八回是自己想解馋。

今儿个大清早,天刚蒙蒙亮,我刚把连夜宰好的两扇排骨挂上架,刀锋还沾着霜气,就听见隔壁客栈“哐当”一声,门被撞得快要散架。

“展堂!展堂你个挨千刀的杀千刀的剐千刀的!又把老娘的搓脸毛巾拿去擦你那破刀了!”

佟湘玉的嚎叫声穿透晨雾,跟被踩了尾巴的母狼似的,震得我案板上的猪头“咚咚”抖了三抖,猪鼻子里还滴出两滴猪油。

我探头一瞧,只见佟掌柜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身上那件绣着牡丹花的夹袄歪歪扭扭,一只袖子还耷拉着,活脱脱是被驴踢了裆的母夜叉。

白展堂跟个受惊的耗子似的从后院溜出来,手里攥着块泛黄的破布,那布上还沾着点胭脂印子,一看就是佟湘玉的贴身物件。

“那啥……掌柜的您息怒,息怒啊!”

老白嬉皮笑脸地往后退,脚底下跟抹了油似的,“我这奔雷刀可是祖传的宝贝,得用纯棉织物保养,您那毛巾软和,比灶台上的抹布强多了不是?”

“强你奶奶个腿儿!”

佟湘玉抄起门后的扫帚,扫帚头带着几根枯草,“上个月你用老娘的绣花手帕擦桌子,上上个月你用无双的围裙擦剑,这回居然动到我搓脸毛巾了!这月工钱扣光!连带你上次用老娘裹脚布擦鼎的账一起算,总共扣你三个月工钱!”

老白一听这话,脸瞬间垮成了苦瓜:“别啊掌柜的!三个月工钱扣了,我喝西北风去啊?再说那裹脚布是李大嘴给我的,他说那是西域进贡的丝绸……”

“你还敢狡辩!”

佟湘玉举着扫帚就追,两人绕着院子里的老槐树跑,老白边跑边喊:“无双救命!芙蓉救命!大嘴快把掌柜的拉住!”

我正撅着屁股看得过瘾,手里的杀猪刀都忘了放下,突然后腰被人狠狠一撞,差点把我撞进案板底下。

“哎哟我操!哪个不长眼的?”

我回头一瞧,郭芙蓉拎着个菜篮子,脸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挂着汗,跟被狗撵似的。

“王叔快闪开!”

小郭急吼吼地往客栈里冲,“吕秀才这孙子又偷吃我藏灶台的芝麻饼!那是我攒了三天粮票换的,他居然敢动!”

话音刚落,就见吕轻侯那个书呆子从客栈里窜出来,嘴里塞满了饼,腮帮子鼓得跟蛤蟆似的,手里还攥着半块芝麻饼,边跑边往嘴里塞。

“子曾经曰过……嗝……窃饼不能算偷……这叫……这叫借食充饥!”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镜都滑到鼻尖上了。

后面祝无双举着根擀面杖,气得脸蛋通红:“吕师兄你别跑!快把饼吐出来!那是郭姑娘特意留着当午饭的!”

吕秀才哪敢停,绕着我的猪肉摊就跑,我赶紧把摊儿上的排骨往里面挪了挪,生怕这俩货把我的肉撞掉。

“无双你听我解释!”

吕秀才边跑边喊,“我实在是饿啊!掌柜的为了省钱,早饭就给了半碗稀粥,我这肚子里没油水,看见饼就忍不住……”

“忍不住也不能偷啊!”

郭芙蓉追上来,一把揪住吕秀才的后领,“看我排山倒海!”

“啪”的一声,吕秀才被结结实实地拍在客栈的土墙上,嘴里的饼屑混合着唾沫星子,“噗”地一下喷出去三丈远,正好落在路过的杨蕙兰头上。

杨蕙兰是七侠镇有名的媒婆,当即就叉着腰骂:“吕秀才你个杀千刀的!老娘刚买的新头花!”

吕秀才贴着墙滑下来,还不忘抹了把嘴:“杨大姐息怒,子曾经曰过……”

“曰你个大头鬼!”

杨蕙兰抬手就要打,被祝无双赶紧拉住了。

这时候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头来,脑袋上还顶着个面盆,嚷嚷道:“都消停点!吵什么吵!老子熬的十全大补汤都快溢锅了!”

他一低头,面盆“哐当”掉在地上,露出满脑袋的面粉,“哎哟我操,谁把面盆放我头上了?莫小贝!是不是你这小兔崽子?”

莫小贝从客栈门后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面团,做了个鬼脸:“是又怎么样?谁让你偷吃我昨天藏的糖糕!”

我蹲在门槛上,掏出怀里的旱烟袋,点着了抽了一口,心里琢磨着:这同福客栈的清晨,比我杀猪还热闹。

七侠镇谁不知道,同福客栈就是个大杂烩,掌柜的是抠门的陕西婆娘,跑堂的是会点穴的老江湖,打杂的是武功稀烂还爱逞强的大小姐,账房先生是酸腐的书呆子,厨子是贪吃的前捕头,杂役是勤劳却总遇不到好人的姑娘,还有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片子。

就这么吵吵闹闹到了晌午,我刚把半扇猪肉卖出去,赚了二两银子,正美滋滋地往钱袋里塞,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同福客栈的门板被人一脚踹飞了。

那门板带着风砸过来,差点把我的猪肉摊掀了,我赶紧往旁边一躲,门板“啪”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操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七侠镇撒野?”

我拎着杀猪刀就想骂,抬头一瞧,门口站着个姑娘,穿得跟红包套成精似的,一身大红色的劲装,腰间挂着柄长剑,剑鞘上镶着宝石,闪得人眼睛疼。

姑娘长得倒是周正,柳叶眉,丹凤眼,就是眼神太凶,跟要吃人似的。

她往客栈里扫了一眼,把佩剑往柜台上一砸,“哐当”一声,震得佟湘玉的算盘“噼里啪啦”蹦起来,正好抽到凑过来的白展堂脸上。

老白揉着腮帮子,龇牙咧嘴地打量来客:“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本店有天字一号房,地字一号房,还有大通铺,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少废话!”

姑娘打断他,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天字一号房,烧洗澡水,再烫二两雄黄酒。记得水里撒玫瑰花瓣,要西域进口的,本地的蔫了吧唧的,老娘不稀罕。”

佟湘玉本来还心疼她的算盘,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变成了铜钱状,赶紧跑过来,脸上堆着笑:“客官里边请!西域进口的玫瑰花瓣是吧?没问题!”

“展堂,快去后院摘月季!无双,把去年莫小贝做干花剩的染料找出来,给月季染上红颜色,就说那是西域玫瑰!”

白展堂愣了愣:“掌柜的,那月季染了色,能糊弄过去吗?”

“你傻啊?”

佟湘玉戳了他一下,“这姑娘一看就是江湖人,哪懂什么西域玫瑰?只要颜色红,闻着香,她能分辨出来?快去!耽误了客官住店,扣你这个月工钱!”

老白不敢耽误,一溜烟往后院跑了。

祝无双也赶紧去找染料,嘴里还念叨着:“可是掌柜的,那染料有毒啊,撒在洗澡水里……”

“怕什么!少量用点没事,死不了人!”

佟湘玉摆摆手,又转向那姑娘,“客官您坐,我这就给您倒茶!您贵姓啊?打哪儿来啊?要在七侠镇待多久啊?”

姑娘找了张桌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个瓜子盘,慢悠悠地嗑起瓜子来:“姓慕容,单名一个嫣。路过七侠镇,住个三五日就走。”

“慕容嫣?”

我蹲在门槛上啃黄瓜,心里咯噔一下。

江湖上姓慕容的没几个好鸟,最有名的就是慕容世家,据说个个心狠手辣,为了宝贝不择手段。

我去年去十八里铺进货,还听说慕容家的人抢了龙门镖局的镖,杀了镖局满门,官府都不敢管。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气场倒是挺足,说不定就是慕容世家的人。

我心里琢磨着,得离这姑娘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果然,不到半柱香功夫,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哒哒哒”传来,停在客栈门口。

三个戴斗笠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个个腰佩长刀,脸上带着煞气。

领头的是个刀疤脸,左眼上一道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看着就吓人。

他一进门,一脚就踩碎了我掉在地上的黄瓜头,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

“慕容嫣!”

刀疤脸大喝一声,声音跟打雷似的,“交出《九转还魂丹方》,饶你不死!”

佟湘玉刚端着茶出来,一听这话,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丹方?什么丹方?客官,我们这就是个小客栈,可没什么丹方啊!”

慕容嫣依旧慢悠悠地嗑着瓜子,抬眼皮看了刀疤脸一眼:“想要丹方?先问过我手中这柄流星蝴蝶剑。”

她说着,一把抓起柜台上的佩剑,“唰”地一声拔了出来,剑光闪得人眼睛疼。

刀疤脸冷笑一声:“就凭你?慕容家的小丫头片子,也敢在老子面前逞强?兄弟们,上!拿下她,丹方就是我们的!”

三个大汉同时拔刀,朝着慕容嫣砍过去。

客栈里瞬间鸡飞狗跳,客人吓得尖叫着往外跑,桌子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

白展堂本来在后院摘月季,听见动静赶紧跑回来,一瞧这架势,吓得立马窜上房梁,抱着柱子喊:“各位好汉有话好说!本店小本经营,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打坏了东西得赔啊!”

郭芙蓉正坐在桌边啃馒头,一见有人打架,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推开白展堂,举着拳头就冲上去:“怕什么!看我惊涛掌!”

她一掌劈出去,掌风倒是挺足,就是准头太差,没打到黑衣人,反而劈碎了两张桌椅板凳——全是佟湘玉上个月新置办的黄花梨木家具。

佟湘玉当场就急了,跳着脚喊:“老娘的黄花梨木家具啊!展堂快记账!打坏的东西按原价三倍赔偿!”

她一边喊,一边往柜台底下钻,生怕被波及。

慕容嫣倒是挺能打,剑光一闪,就躲过了三个大汉的围攻。

她的剑又快又狠,每一剑都冲着要害去,黑衣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我蹲在门口看热闹,只见剑光闪过之处,碗碟齐飞,酒坛破碎,酒水溅了满地,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尘土味。

吕秀才抱着脑袋钻到柜台底下,嘴里还念叨着《论语》:“子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祝无双躲在柱子后面,急得直跺脚:“吕师兄快去报官!邢捕头就在附近巡逻!”

“报你大爷!”

李大嘴举着个炒勺从厨房冲出来,炒勺上还沾着菜叶子,“看老子夺命销魂铲!”

他一炒勺抡过去,没打到黑衣人,反而把慕容嫣刚斟的雄黄酒泼了黑衣人满脸。

那黑衣人被酒泼得睁不开眼,捂着脸嗷嗷叫。

趁这功夫,白展堂从房梁上窜下来,想去点他的穴位,结果脚下一滑,正好戳到莫小贝刚端出来的糖葫芦架上。

“哎哟我操!”

老白疼得龇牙咧嘴,糖葫芦架“哗啦”一声倒了,红彤彤的山楂球滚了满地。

“白展堂我日你仙人!”

佟湘玉看着滚满地的山楂球,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那是莫小贝辛辛苦苦串了一早上的糖葫芦!本来想下午去街上卖的!你赔我的糖葫芦!”

莫小贝也急了,捡起地上的糖葫芦就往白展堂身上砸:“白展堂你个坏蛋!赔我的糖葫芦!”

郭芙蓉这时候倒是准头惊人,瞅准一个黑衣人空档,一记排山倒海拍过去,那黑衣人“嗷”地一声,被轰出了大门,顺带拆了半扇门板。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想趁机逃跑,被慕容嫣一剑拦住了去路。

“想跑?”

慕容嫣冷笑一声,剑花一挽,划伤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胳膊。

那黑衣人疼得惨叫一声,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场面正混乱着,邢捕头叼着根牙签,晃悠悠地从街上溜达过来,身后跟着个小捕快燕小六,手里拿着个铜锣。

“嘛呢嘛呢?聚众斗殴啊?”

邢捕头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七侠镇的规矩都忘了?不许打架斗殴,不许大声喧哗,不知道啊?”

他说着,眼睛扫了一圈满地狼藉的客栈,正要发作,突然看见慕容嫣怀里掉出一张羊皮卷,那羊皮卷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就不一般。

邢捕头的眼睛瞬间直了,牙签都掉在了地上:“这这这……这可是朝廷钦犯慕容家的《九转还魂丹方》?传说能起死回生的那个?”

慕容嫣脸色骤变,赶紧把羊皮卷往怀里塞,可已经晚了。

邢捕头摸向腰里的刀,厉声道:“慕容家的人?朝廷通缉你们好久了!燕小六,快,把她拿下!”

燕小六举起铜锣,哆哆嗦嗦地说:“邢捕头,她……她手里有剑,我……我怕打不过啊!”

慕容嫣见状,从怀里掏出三枚烟雾弹,往地上一扔。

“嘭嘭嘭”三声,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客栈,呛得人直咳嗽。

等浓烟散尽,慕容嫣早就没影了,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抱着破门板痛哭的佟湘玉。

“造孽啊——”

佟湘玉的哭嚎穿透了三条街,她瘫坐在地上,指着满地的碎碗碟、破桌椅,还有滚得满地都是的山楂球,“桌椅板凳门窗碗碟,还有莫小贝辛苦串的糖葫芦……总共二百八十七两五钱!这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积蓄啊!”

白展堂蹲在屋顶上,查着被剑气划漏的瓦片,喊道:“掌柜的,房顶刚才被剑气划漏了,至少得三十两修葺费。”

“还有我刚才戳在糖葫芦架上,手也受伤了,得算工伤,给点医药费吧?”

“修你妹!工伤你个大头鬼!”

佟湘玉抄起扫帚就往房梁上捅,“都是你个丧门星招来的祸事!要不是你凑上去看,邢捕头能发现丹方吗?”

“要不是邢捕头发现丹方,慕容嫣能跑吗?她跑了谁赔我的钱?从今天起全体加班,不赚够赔偿款谁也别想睡囫囵觉!”

老白赶紧从屋顶溜下来,陪着笑脸说:“掌柜的,您息怒,加班就加班,咱有的是力气。”

“不过能不能先给口吃的?我早上就喝了碗稀粥,现在饿得眼冒金星。”

“吃什么吃!”

佟湘玉把扫帚一扔,“从今天起,伙食减半!省下来的钱抵扣赔偿款!”

当晚,同福客栈破天荒开了通宵,灯火通明的,跟过节似的。

佟湘玉把大伙叫到一起,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那架势,比催债还凶。

郭芙蓉被派去给怡红楼送外卖。

怡红楼是七侠镇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就是脾气不太好。

小郭拎着外卖盒,一脸不情愿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凭什么让我去送外卖?我可是郭巨侠的女儿,应该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而不是送这种东西!”

结果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个鲜红的唇印,头发也乱了,衣服上还沾着脂粉。

一问才知道,她送外卖的时候,被怡红楼的头牌赛貂蝉缠上了,非要让她陪着喝两杯,小郭不从,赛貂蝉就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气得小郭差点当场发作,要不是想着赔偿款,早就把怡红楼给拆了。

吕秀才被迫在街头摆摊代写情书。

他本来就酸腐,写出来的情书全是之乎者也,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结果吸引了三个姑娘来写情书。

没想到这三个姑娘都是有相公的,她们的相公发现情书后,以为吕秀才勾引她们的娘子,拎着棍子就追了吕秀才三条街。

吕秀才跑得鞋都丢了一只,眼镜也摔碎了,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还不忘念叨:“子曾经曰过,红颜祸水啊……”

祝无双接单洗全城的脏衣服。

她本来就勤劳,洗起衣服来又快又干净,可架不住佟湘玉贪多,接了一大堆脏衣服,有庄稼汉的汗衫,有书生的长衫,还有镖局镖师的夜行衣,上面全是泥点子和血迹。

无双洗了一晚上,搓衣板都搓冒烟了,硬生生搓坏了六块,手也搓得通红,泡起了好几个水泡。

她一边洗一边哭,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命苦啊……”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