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变青蛙(1 / 2)
潮湿的水汽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脚下的木板桥咯吱作响,远处是模糊的海岸线。
阿楚低头踢了踢沾着沙粒的运动鞋,鞋跟磕到桥板的声音和记忆里某段配乐莫名重合。
晏辰正扯着被风吹乱的衬衫领口,视线越过桥栏,精准落在不远处那对穿着精致礼服的男女身上。
“看,活的单均昊。”他的语气像在动物园指认熊猫,“旁边是范芸熙,比剧里瘦点。”
阿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男人挺拔的身影在暮色里像块棱角分明的冰,女人的白色裙摆被风掀起细小的弧度。
“经典开局要来了。”她摸出手机想拍照,屏幕亮起却只显示无服务,“可惜不能发朋友圈。”
话音未落,桥的另一头突然冲出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步伐急促得像在赶一场救火。
单均昊闻声回头,眉头拧起的瞬间,完美复刻了剧里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警告。
阿楚下意识跟着默念:“你们是谁?”
晏辰在旁边接话:“还能是谁,送你去水里打卡的工具人。”
混乱在三十秒内爆发。
单均昊被推搡着后退,范芸熙尖叫着去拉他的手臂,而阿楚和晏辰原本想上前当个和事佬,却被混乱的人流挤得东倒西歪。
“让开!”晏辰试图拨开挡路的人,手肘不小心撞到旁边的壮汉。
壮汉嗷一声转头,怒目圆睁地看着这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不速之客。
阿楚急中生智,指着桥下喊:“快看!有鲨鱼!”
没人理她。
混乱中不知是谁绊了单均昊一脚。
男人身体失衡的瞬间,阿楚伸手想去捞,却只抓住了他礼服外套的一角。
布料撕裂的轻响在嘈杂中格外清晰。
单均昊带着一声短促的惊呼坠入水中,溅起的水花甚至打湿了范芸熙的裙摆。
桥上的人瞬间安静,只剩下风声和范芸熙变调的哭喊。
晏辰低头看着阿楚手里那片深蓝色的布料,突然噗嗤笑出声。
“你这是给落水的王子留了块纪念品?”
阿楚把布料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往桥尾跑:“快跑!等会儿要被当成凶手了!”
两人踩着沙子狂奔时,还能听见身后传来范芸熙断断续续的声音:“快……快救均昊……”
“你说我们刚才要是成功拉住他,会不会改变剧情?”阿楚喘着气躲到一块礁石后面。
晏辰靠在石壁上顺气,指尖捻着那片布料边缘:“根据我们过往经验,试图改剧情的都像试图徒手拦火车。”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举着手电筒跑过礁石区。
阿楚赶紧捂住他的嘴,两人缩在阴影里,看着光柱在礁石间扫来扫去。
“这群人效率够低的。”她压低声音,“等会儿单均昊掉水里失忆,叶天瑜该出场了。”
晏辰松开被她捂着的嘴,嘴角带着点促狭的笑:“你说我们要是先把他捞上来,会不会被当成绑架犯?”
“试试?”阿楚挑眉,视线已经锁定了水面上那个正在下沉的身影。
就在两人摩拳擦掌准备上演“英雄救美”(虽然救的是男主)时,一个穿着橙色救生衣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的小船里跳出来,噗通一声扎进水里。
“得,正主来了。”阿楚收回脚,“叶天瑜这出场速度,比外卖小哥还快。”
晏辰摸着下巴,看着水里那个奋力托举的身影:“你说我们现在过去跟她说‘姐妹,这人是个王子,你捡到宝了’,她会不会把我们当神经病?”
“大概率会。”阿楚点头,“而且根据剧情惯性,我们越是解释,她越会往反方向想。”
果然,当叶天瑜吃力地把昏迷的单均昊拖到岸边时,阿楚刚走过去想说点什么,就被对方警惕地瞪回来。
“你们是谁?想抢人?”女孩把湿漉漉的男人往身后拽了拽,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晏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们是路过的好心人,看你一个人费劲……”
“好心人会穿成你们这样?”叶天瑜上下打量着他们的牛仔裤和t恤,眼神里的怀疑更重,“我看是想趁机敲竹杠吧?”
阿楚翻了个白眼,刚要反驳,就见叶天瑜突然指着单均昊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这人长得好像那个……那个Senwell的董事长!”她咋咋呼呼地蹲下身,伸手想去戳对方的脸颊。
“别碰!”阿楚和晏辰异口同声地喊。
这一声喊得太急,反倒把叶天瑜吓了一跳。
“你们到底想干嘛?”她猛地站起来,抄起旁边一根船桨,“我告诉你们,我叶天瑜可不是好惹的!”
阿楚看着那根锈迹斑斑的船桨,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我们真没恶意。”她试图放软语气,“就是想提醒你,这人身份不一般,你救了他,以后……”
“以后能敲一大笔?”叶天瑜眼睛亮了,手里的船桨不自觉放了下来,“我就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终于轮到我了!”
晏辰扶额,转头对阿楚说:“看吧,越解释越歪。”
“这叫歪打正着。”阿楚叹气,“至少她不会把他当流浪汉扔了。”
就在这时,昏迷的单均昊突然动了动,眉头紧锁着发出一声低吟。
叶天瑜立刻丢下船桨凑过去,脸上的精明瞬间换成了好奇:“喂,你醒了?能说话吗?记得自己叫什么不?”
男人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得像蒙着一层雾。
他看着叶天瑜,又看看旁边的阿楚和晏辰,嘴唇动了半天,才吐出几个模糊的字:“我……在哪里?”
经典台词来了!阿楚和晏辰在心里同步默念。
叶天瑜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你在我家地盘,我救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阿楚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晏辰在她耳边嘀咕:“这改编是不是有点太奔放了?”
“总比原剧情里拖去当长工强。”阿楚小声回嘴,“至少名分先定了。”
单均昊显然还没从失忆的冲击中缓过来,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我……是谁?”
“你叫茼蒿。”叶天瑜答得飞快,像是早就排练过,“以后就跟着我混,保证有吃有住。”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四个字。
“那个,叶天瑜是吧?”晏辰忍不住开口,“茼蒿这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不然叫什么?”叶天瑜瞪他,“难道叫人参?那多贵气,他配吗?”
单均昊(现在是茼蒿了)眨了眨眼,似乎对自己的新名字没什么异议。
阿楚觉得再待下去也是白费功夫,拉了拉晏辰的袖子:“走了,别在这儿当电灯泡。”
晏辰点头,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记得给他换身干衣服,别感冒了,医药费很贵的!”
叶天瑜挥挥手,心思早就全放在那个“捡来的”男人身上了。
走在回市区的路上,海风带着凉意吹过来。
阿楚打了个哆嗦:“你说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观美渔村碰碰运气?”晏辰提议,“说不定能看到茼蒿干活的名场面。”
“你是想看他被叶天瑜欺负吧。”阿楚揭穿他,“不过我同意,顺便看看能不能蹭顿饭。”
两人相视一笑,脚步轻快地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晏辰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他拍着额头,“很重要的东西……”
阿楚看着他:“你的钱包?身份证?还是你的节操?”
“都不是。”晏辰眼睛一亮,“是单均昊掉水里的那块表!那可是古董!”
阿楚愣了一下,随即爆笑:“你现在才想起来?早被海水冲去太平洋了!”
晏辰叹了口气:“也是,毕竟是推动剧情的关键道具,丢不得。”
“丢了才怪。”阿楚哼了一声,“说不定明天就被叶天瑜当成废铁捡回去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身后的桥渐渐隐没在夜色里,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还在重复着某个故事的开端。
观美渔村的空气里飘着鱼干和海水混合的味道。
阿楚捏着鼻子躲开挂在竹竿上的鱿鱼干,怀疑这些东西的保质期比她的年龄还长。
晏辰正对着一块写着“观美旅店”的木牌拍照,闪光灯惊动了趴在门口打盹的老黄狗。
狗吠声此起彼伏,吓得阿楚差点踩空台阶。
“你能不能别这么招摇?”她拍掉裤子上的灰尘,“想让全村人都知道我们是外来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晏辰收起手机,笑得一脸狡黠,“找叶天瑜最快的方式,就是让她主动来找我们。”
话音刚落,旅店的门就被猛地拉开。
叶天瑜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出来,手里还攥着个鸡毛掸子。
“是不是你们俩吓到我家阿福了?”她叉着腰,活像只炸毛的母鸡。
老黄狗(大概就是阿福)跟在她身后,对着两人龇牙咧嘴,尾巴却夹得紧紧的。
阿楚指着晏辰:“是他拍照开了闪光灯,跟我没关系。”
晏辰立刻反击:“明明是你先踩响了台阶!”
“我那是不小心!”
“我这也是无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把叶天瑜看愣了。
“喂,你们到底来干嘛的?”她不耐烦地打断,“再吵我就放阿福咬你们了!”
阿福似乎听懂了,往前挪了挪爪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晏辰立刻换上笑脸:“我们是来住店的,听说你们这儿风景好,价格公道。”
叶天瑜上下打量他们:“住店?你们看起来不像是会住这种地方的人。”
“体验生活嘛。”阿楚接话,往旅店里面探了探头,“对了,昨天我们在海边看到的那个人……”
“茼蒿啊。”叶天瑜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他在里面帮忙呢,昨天救了他还真是值了,干活挺利索的。”
阿楚和晏辰交换了个眼神,跟着她往里走。
院子里,穿着粗布衣服的单均昊正在劈柴。
阳光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沾满木屑的衣襟上。
这画面过于有冲击力,阿楚忍不住掏出手机又想拍照,被晏辰一把按住。
“别犯花痴。”他在她耳边低语,“小心被当成变态。”
“谁花痴了?”阿楚瞪他,“我是在记录名场面,懂不懂艺术?”
叶天瑜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扯着嗓子喊:“茼蒿!看我带谁来了?”
单均昊(茼蒿)停下手里的斧头,转过身来。
他的眼神比昨天清明了些,但那份属于“茼蒿”的温顺,已经悄悄爬上眉梢。
看到阿楚和晏辰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是你们啊。”
阿楚被这声“是你们啊”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还是那个走路带风、眼神能杀人的单均昊吗?
晏辰显然也在憋笑,肩膀抖得像抽风。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适应得挺快。”
茼蒿挠了挠头:“叶小姐人很好,就是……”他压低声音,“她总让我干很多活。”
叶天瑜耳尖,立刻瞪过来:“茼蒿!你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茼蒿吓得立刻摇头:“没有!我在夸你!”
这怂样逗得阿楚直乐,刚想开口调侃几句,就被晏辰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想在你这儿住几天。”晏辰转向叶天瑜,指了指院子角落的空房间,“那间房能住吗?多少钱一晚?”
叶天瑜眼珠一转,伸出五根手指:“五百。”
阿楚差点跳起来:“抢钱啊?这种破房间最多五十!”
“嫌贵啊?”叶天瑜抱臂,“嫌贵就别住,渔村就我们一家旅店。”
晏辰拉了拉阿楚的胳膊,对叶天瑜说:“成交。”
“你疯了?”阿楚压低声音,“五百块能住五星级酒店了!”
“为了看直播,值。”晏辰笑得神秘,“而且,我们可以砍价。”
他凑近叶天瑜,笑得像只狐狸:“叶小姐,我们住一个星期,能不能打个折?顺便包三餐。”
叶天瑜上下打量他:“你们很有钱?”
“不算很有,但住店还是够的。”晏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晃了晃,“怎么样?算你便宜点,我们也省点事。”
叶天瑜的目光黏在钞票上,咽了咽口水:“四百,不包三餐。”
“三百五,包三餐,而且我们可以帮你干活。”阿楚立刻接话,还不忘补充,“比如监督茼蒿干活。”
茼蒿:“……”
叶天瑜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划算,立刻点头:“成交!”
于是,阿楚和晏辰就这么在观美渔村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充分发挥了“剧迷+搅屎棍”的双重身份。
茼蒿被叶天瑜支使着去挑水,阿楚就在旁边喊:“茼蒿加油!你可是能单手扛起桶装水的男人!”
茼蒿被派去修屋顶,晏辰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底下,实时播报:“注意安全!千万别摔下来!不然明天的剧情就没法演了!”
叶天瑜被气得跳脚,好几次想把这两个“监工”赶出去,都被他们用“我们付了钱”挡回来。
这天中午,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
茼蒿被安排去晒渔网,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阿楚躺在树荫下的吊床上,咬着冰棍看他干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晏辰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本从旅店翻出来的旧杂志,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茼蒿。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阿楚舔了口冰棍,芒果味的甜腻在舌尖散开。
“快了吧。”晏辰翻了页杂志,“按照剧情,差不多该有刺激了。”
“什么刺激?被雷劈还是被门夹?”阿楚好奇。
晏辰刚想回答,就听见叶天瑜的尖叫从屋里传出来。
“茼蒿!你给我出来!”
茼蒿吓得手里的渔网都掉了,慌慌张张地跑进屋。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上去。
屋里,叶天瑜正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什么?”她把外套扔到茼蒿面前,“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衣服?”
茼蒿看着那件明显属于单均昊的外套,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语,“我从来没见过这件衣服。”
“还敢装!”叶天瑜提高音量,“这衣服一看就很贵!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想等找到机会就跑?”
阿楚在旁边看得着急,忍不住开口:“那是他落水前穿的衣服,你昨天救他的时候没发现吗?”
“我哪有空看那么多!”叶天瑜瞪她,“你怎么知道的?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他?”
晏辰赶紧打圆场:“我们猜的,看他气质就不像普通人。”
“气质能当饭吃?”叶天瑜显然不信,“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骗我!”
茼蒿看着那件外套,眉头越皱越紧,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疼得他捂住了额头。
“我……头好痛……”他蹲下身,脸色苍白。
“茼蒿!”叶天瑜也慌了,刚才的怒气瞬间跑没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阿楚和晏辰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是不是刺激太大了?”阿楚小声问晏辰,“我们要不要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就露馅了。”晏辰皱眉,“而且剧情里他也没这么脆弱。”
就在这时,茼蒿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被阿楚捕捉到了。
是单均昊的眼神!
她刚想开口,就见茼蒿又低下了头,再次抬眼时,那丝锐利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迷茫和痛苦。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声音沙哑,“一个很亮的房间,很多人……”
叶天瑜赶紧扶着他:“想起什么了?快说啊!”
茼蒿摇了摇头:“又忘了……”
叶天瑜泄了气,扶着他坐到椅子上,转身瞪向阿楚和晏辰:“都怪你们!没事提什么衣服!”
阿楚觉得冤枉:“明明是你自己翻出来的……”
“闭嘴!”叶天瑜吼道,“你们两个,今天不准吃饭!”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进了厨房,留下一脸懵逼的阿楚和晏辰,以及还在头疼的茼蒿。
“这叫什么事啊。”阿楚撇撇嘴,“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晏辰叹了口气:“正常操作,习惯就好。”
他看向茼蒿,对方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还好吗?”晏辰递过去一杯水。
茼蒿接过水,说了声谢谢,眼神依旧有些涣散。
“我真的……有家人吗?”他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阿楚和晏辰同时沉默了。
说有吧,怕他追问;说没有吧,又不忍心。
最后还是晏辰先开了口:“肯定有,这么帅的人,家里人肯定急疯了。”
茼蒿听到“帅”这个字,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阿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失忆的单均昊,还挺纯情。
傍晚时分,叶天瑜端着两碗面条出来,重重地放在阿楚和晏辰面前。
“看在茼蒿替你们求情的份上,给你们吃点。”她别过脸,语气还是硬邦邦的。
阿楚看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上面飘着两片青菜叶,连个蛋都没有。
“这就是三百五包的三餐?”她怀疑自己被坑了。
叶天瑜没好气地说:“爱吃不吃!”
茼蒿端着自己那碗面条,小心翼翼地坐到阿楚旁边,小声说:“你们别生气,叶小姐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阿楚看着他碗里同样寡淡的面条,突然有点同情他。
堂堂Senwell集团的董事长,居然沦落到吃这种东西,还要帮人干活,这落差也太大了。
“没事。”她夹起一片青菜,“总比饿肚子强。”
晏辰已经开始埋头苦吃,还不忘评价:“味道还行,就是淡了点。”
叶天瑜听到这话,嘴角偷偷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晚饭过后,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茼蒿被叶天瑜派去洗碗,阿楚和晏辰则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你说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阿楚看着洗碗池边那个忙碌的身影,“总觉得他这样挺可怜的。”
“怎么帮?”晏辰反问,“告诉他你是单均昊,是Senwell的董事长,快回去继承家业?”
“他会信吗?”阿楚挑眉,“估计会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
“所以啊。”晏辰摊手,“安心看戏就好,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阿楚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还有茼蒿不小心打碎碗的惊呼声,以及叶天瑜的数落声。
这混乱又平和的场景,居然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在这里,看着别人的故事,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晏辰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指着天空:“看,星星。”
阿楚抬头,夜幕已经拉开,星星像碎钻一样缀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真好看。”她由衷地感叹。
“比城里的好看。”晏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一样的温柔,“比你上次在山顶看到的也好看。”
阿楚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她突然笑了:“晏辰,你是不是想趁机说情话?”
晏辰也笑了,凑近她,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是啊,你要不要听?”
温热的触感让阿楚耳根一热,刚想开口,就被屋里传来的叶天瑜的吼声打断了。
“茼蒿!你连碗都洗不好,留你还有什么用!”
两人同时收回目光,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想好好说句情话都难。”阿楚耸耸肩,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没什么不满。
晏辰看着她被月光照亮的侧脸,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
观美渔村的清晨总是被渔船发动机的声音吵醒。
阿楚顶着鸡窝头爬起来,推开窗户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差点又缩回去。
晏辰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眼神却盯着正在劈柴的茼蒿。
“早啊。”他冲阿楚挥挥手,嘴里的馒头屑喷了出来。
阿楚嫌弃地皱皱眉:“能不能注意点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