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克船长】(2 / 2)
“秀才的注释笑死我了!以糖制糖!”
“彼得潘危!快跑!”
作战开始!
铁蛋双脚微微离地,脚下喷射出幽蓝的光焰,如同火箭升空般。
笔直而迅猛地朝着空中的“彩虹独角兽号”冲去!
光焰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尾巴,像流星划过天际。
傻妞紧随其后,身形灵动如燕,手中的声波干扰器已然启动。
发出一种人耳听不见、却让空气都微微扭曲的高频噪音,连湖边的芦苇都跟着轻轻震颤。
糖果船上的彼得·潘立刻察觉到了威胁。
他停止了嘲笑,灵活地在巨大的波板糖桅杆间穿梭,像只受惊的蜂鸟,动作快得像道绿光。
“哈哈!铁皮人?想抓我?做梦!”
他试图用笑声驱散那讨厌的噪音干扰,但身体的动作明显出现了一丝滞涩和摇晃,像被风吹得不稳的树叶。
铁蛋的目标非常明确——吸引火力,制造混乱。
他利用超强的机动性,在巨大的棒棒糖船体间高速穿梭,带起一阵风。
精钢手臂毫不留情地砸向那些巨大的糖果装饰。
坚硬的拳头砸在厚厚的糖壳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像冰面被踩碎的声音。
碎糖块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溅起湖面朵朵水花,在水面上砸出一圈圈涟漪。
船体剧烈摇晃起来,连桅杆上的波板糖都在晃,糖屑掉得像下雨。
“不!我的船!我的独角兽!”
彼得·潘心疼得哇哇大叫,声音都变了调。
再也顾不上优雅的飞行姿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试图阻止铁蛋的“拆迁”行动。
他抓起船上散落的、拳头大小的彩色糖球,用力朝铁蛋砸去。
糖球在铁蛋坚硬的装甲上撞得粉碎,除了留下一点黏糊糊的糖渍,毫无作用,像在给铁蛋“涂糖霜”。
就在彼得·潘的注意力被铁蛋完全吸引,气得哇哇乱叫、阵脚大乱之际。
傻妞看准时机出手了!
她灵巧地绕到彼得·潘的侧后方,处于一个相对盲区的位置,像一片悄无声息飘落的叶子。
手中的声波干扰器功率瞬间调到最大!
同时,她另一只手闪电般掷出那包已经撕开封口的“超级无敌粘牙魔鬼跳跳糖”!
银色的包装袋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像一道流星,目标直指彼得·潘因为惊叫而张大的嘴巴!
“尝尝这个!快乐加倍!”
傻妞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皮,像在跟朋友分享糖果。
彼得·潘察觉到了风声,下意识地扭头。
正好看到一包色彩鲜艳的东西朝自己飞来。
小孩子对糖果的天生好奇和毫无防备,让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甚至……张开了嘴!
像要接住天上掉下来的糖雨。
“噗——”
一大团五颜六色的跳跳糖粉末,不偏不倚,正正地糊进了彼得·潘的嘴里!
瞬间,剧烈的、噼里啪啦的爆炸感在他口中疯狂蔓延!
无数微小的糖粒在唾液的作用下疯狂跳跃、炸裂,像有无数小鞭炮在嘴里响了起来!
“唔——!!!”
彼得·潘的眼睛猛地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惊骇!
他像被无形的拳头狠狠揍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僵直,像被冻住的小雕塑。
刺耳的尖叫被堵在喉咙里,变成痛苦的呜咽,从鼻子里哼了出来。
他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身体因为口腔内那场“微型爆炸”带来的剧痛和酸麻而失去控制。
像个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地从高高的桅杆上栽了下来!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像一颗失控的小石子。
“就是现在!船长!”
晏辰在岸边厉声喝道,声音像一把出鞘的剑,刺破了周围的嘈杂。
早已按捺不住、憋了一肚子火的虎克船长,在傻妞用巧劲将他送上铁蛋临时构筑的能量平台时,就死死盯着下落的彼得·潘。
眼睛都没眨一下,像鹰盯着兔子。
听到晏辰的指令,他眼中凶光爆射,像两簇突然燃起的火焰!
“小恶魔!你的末日到了!优雅——复仇!”
他怒吼着,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仪式感,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那只精钢钩子。
朝着下坠的彼得·潘狠狠钩去!
目标——那小子绿油油的裤腰带!
钩尖撕裂空气,带着复仇的厉啸,精准无比地……钩中了彼得·潘腰带后方、屁股蛋子上方的一个金属环扣(大概是用来挂树叶匕首的)!
金属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嗷——!”
彼得·潘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声音像被踩住的猫。
身体被钩子带得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下坠之势骤减。
但屁股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眼泪鼻涕瞬间狂飙,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
虎克船长手臂用力,试图将彼得·潘拉近,肌肉都绷起来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彼得·潘在剧痛和惊吓之下,体内潜藏的那股“快乐念头”能量失控般爆发!
一股强大的、带着七彩光晕的能量脉冲以他为中心猛地炸开!
像一朵突然绽放的烟花。
这股能量不仅瞬间震开了虎克船长的钩子,更是如同海啸般扫过整个糖果船和附近的铁蛋、傻妞!
轰隆——!
巨大的糖果船体再也承受不住这内外交加的冲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像老旧的木门被强行推开。
覆盖船体的厚重糖壳大面积崩裂、垮塌!
波板糖桅杆拦腰折断,糖块掉得像瀑布!
风帆被撕得粉碎,像天上的云被扯散了!
整艘船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城堡,无数巨大的、色彩斑斓的糖果碎块如同陨石雨般轰然砸向翠微湖!
激起的水柱冲天而起,如同下了一场甜蜜的暴雨,连空气里都飘着糖渣。
铁蛋和傻妞首当其冲,被那股强大的能量脉冲扫中。
铁蛋体表瞬间爆出一连串细密的电火花,像过年时的小烟花。
眼中的蓝光剧烈闪烁了几下,身体失控地向下坠落了十几米才勉强稳住,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灯。
傻妞则被一块飞溅的巨大巧克力棒砸中肩膀,发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从空中摔下去。
而虎克船长和彼得·潘,则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抛飞出去。
像两颗炮弹般砸向湖岸不同的方向!
在空中划出两道抛物线。
“小心!”
“快救人!”
岸边一片惊呼,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沸腾起来!
白展堂身影一闪,葵花点穴手蓄势待发,目标是落点附近的石头,手指都绷紧了。
郭芙蓉排山倒海掌力吞吐,掌心泛起淡淡的白光,准备击碎飞向人群的大糖块。
吕青橙小脸绷紧,惊涛骇浪掌的起手式已然摆开,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吕青柠飞快计算着两人可能的落点,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
莫小贝吓得捂住了眼睛,指缝却留得大大的,还在偷偷看。
佟湘玉尖叫:“额滴神啊——!”声音都劈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动了!
是铁蛋和傻妞!
虽然遭受了能量冲击,但他们的核心系统并未受损。
铁蛋眼中蓝光大盛,强行稳住系统,像狂风里稳住的船舵。
脚下推进器功率全开,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虎克船长坠落的方向,身后拖着蓝色的光带。
傻妞则强忍着肩部装甲传来的报警信号,身形在空中连续几个不可思议的转折。
精准地扑向哇哇乱叫、手舞足蹈的彼得·潘,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追逐着花瓣。
嘭!嘭!
两声沉重的闷响几乎同时传来,像两颗果子砸在了地上。
铁蛋用坚实的金属后背,稳稳接住了像沙包一样砸下来的虎克船长。
巨大的冲击力让铁蛋脚下的湖岸地面都陷下去一个小坑,泥土都翻了起来。
傻妞则用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还在因为屁股剧痛和满嘴跳跳糖而龇牙咧嘴、泪眼汪汪的彼得·潘,轻柔地接住,稳稳落地。
她裙摆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现场一片死寂。
只有糖果碎块砸落湖中的“噗通”声,和远处船体残骸燃烧(糖分焦化?)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像谁在远处点了小火星。
虎克船长趴在铁蛋背上,惊魂未定,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假发彻底飞了,露出光溜溜、锃亮的头顶,在阳光下像块反光的石头。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彼得·潘——那个小恶魔正被傻妞抱着。
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边捂着流血的屁股(钩子刮破了皮),一边呸呸呸地吐着嘴里残余的跳跳糖。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气焰?连头发都乱成了鸡窝。
虎克船长那只独眼,看看彼得·潘狼狈哭泣的样子。
又低头看看自己那只还沾着点血迹的钩子,钩尖上还挂着根细小的绿线(大概是彼得·潘的衣服纤维)。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
看着对手如此脆弱狼狈,心中预想的狂喜并未降临。
反而……有一丝茫然,甚至是一点点……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荒谬的滑稽感?
他追逐了一生、恨之入骨的敌人,原来只是一个会因为屁股痛而哭鼻子的小屁孩?
“哇——!坏蛋!钩子怪!好痛!呜呜呜……”
彼得·潘在傻妞怀里踢腾着小短腿,哭得惊天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要回家!我要温蒂!”
完全就是个闯了祸被教训后撒泼打滚的熊孩子,连声音都带着奶气。
虎克船长张了张嘴,想吼一句“闭嘴!”。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那只沾血的钩子,无意识地、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像风中的叶子。
复仇的烈焰,在这啼笑皆非又狼狈不堪的现实面前,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只剩下缕缕青烟和刺骨的凉意,像被浇灭的炭火。
“赢了?又好像没赢……”
“船长:我钩了个啥?一个哭包?”
“彼得潘:屁股开花!童年阴影+1!”
“傻妞姐姐抱抱!铁蛋哥哥背背!安全感爆棚!”
“所以……复仇结束了?以一种极其不优雅的方式?”
糖果雨终于停歇,像一场盛大的表演落下了帷幕。
翠微湖畔一片狼藉。
巨大的糖块散落岸边和浅水区,在阳光下缓慢融化,像一块块正在消失的彩虹。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发齁的甜香,混合着湖水的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味道。
湖面上漂浮着各种糖果残骸,像经历了一场狂欢节后的垃圾场,五颜六色的糖块在水里打着转。
彼得·潘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委屈的抽噎,像漏风的风箱。
缩在傻妞怀里,警惕又怨恨地瞪着不远处被铁蛋放下来的虎克船长。
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樱桃。
虎克船长则背对着众人,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像块发亮的鹅卵石。
他低着头,那只精钢钩子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颓丧和迷茫。
他的“海象号”彻底变成了湖底废墟,“复仇”也以如此荒诞的方式草草收场。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像一艘失去了航向的船。
阿楚从白敬琪手里拿回手机,镜头扫过这战后(或者说闹剧后)的景象。
以及两位主角截然不同的惨状,清了清嗓子,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笑意:“咳咳!家人们!”
“翠微湖上空第一届糖果大战暨优雅复仇者破防实录,到此……呃,暂时告一段落!”
“目前比分:跳跳糖完胜,钩子惨遭滑铁卢,彼得潘屁股负伤,船长……痛失假发与梦想!”
“那么问题来了——”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像在吊人胃口:“两位‘宿敌’,接下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像根针,戳破了凝滞的空气,让周围的声响都清晰起来。
虎克船长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像被针扎了一下。
独眼死死盯着还在抽泣的彼得·潘,胸膛剧烈起伏,像风里的船帆。
似乎还想说些狠话,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彼得·潘屁股上那道被自己钩子划破的、渗着血丝的伤口。
以及对方那双哭得红肿、写满恐惧和委屈的眼睛时,到了嘴边的咆哮却卡在了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那只钩子,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像秋风里的枯叶。
“我……”
虎克船长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空洞,像被晒干的海草:“我要我的船……”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船?已经沉在湖底,和糖块淤泥为伍了,连影子都没了。
彼得·潘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却不忘反击,像只被惹急了的小猫:“船?那是我的彩虹独角兽号!”
“被你……被你打坏了!坏蛋!钩子怪!赔我的船!”
他的声音还有点含混,嘴里大概还残留着跳跳糖的味道。
“你的船?!”
虎克船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秃头上青筋暴起,像爬了几条蚯蚓:“那是我的海象号!被你用这些恶心的糖果亵渎了!”
他的声音都拔高了,带着愤怒的颤音。
“才不是!它现在是我的!”
彼得·潘在傻妞怀里梗着脖子,虽然还带着泪,但属于熊孩子的倔强又回来了,像棵不肯低头的小树苗:“它喜欢糖果!喜欢快乐!才不喜欢你那阴沉沉的破钩子和难闻的烟草味!”
他甚至还皱了皱鼻子,做出嫌弃的样子。
眼看新一轮的“糖果与钩子”之争又要爆发,晏辰果断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
像一堵墙隔开了两片即将碰撞的浪。
“停!”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安抚效果,像月光落在水面上:“争论沉没的船毫无意义。”
“现在的问题是:彼得·潘,你怎么回去?你的仙子粉末呢?”
“还有你,船长,你的手下呢?你的航海图呢?”
“你们俩,”
他指了指两人,指尖划过空气:“一个被糖困住,一个被恨困住,都回不了‘家’。”
“仙子粉末……”
彼得·潘小脸一垮,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像要下雨的云:“用……用光了……都用来改造大笨船了……”
“叮叮当也找不到了……”
他越说越委屈,小嘴一瘪,眼看又要开闸泄洪,鼻子都抽得像个小水泵。
虎克船长则沉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皮靴。
靴底的贝壳早就掉了,只剩下黑乎乎的泥印。
手下?早就在时空乱流里失散了,像被吹散的蒲公英。
航海图?在追逐彼得·潘时弄丢了,连碎片都没剩下。
他就像一个被拔光了羽毛的老鹰,空有利爪,却再也飞不起来。
一股巨大的、无处着力的空虚感攫住了他,像冰冷的海水漫过了心脏。
“完了,俩都成留守儿童了?”
“叮叮当丢了?小仙子也迷路了?”
“回不去可咋整?同福客栈收养?”
“掌柜的:亲娘哎!这俩祖宗得吃多少饭?”
“或许……”
吕青柠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阳光下闪了闪。
她冷静地分析道,小大人似的语气里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你们的困境根源并非物理上的阻隔,而是心理上的枷锁。”
“船长阁下执着于失去的船和复仇的执念,彼得·潘先生则沉溺于孩童式的恶作剧和逃避责任。”
“放下过去,寻找新的可能性,才是归途的起点。”
她的小脸一本正经,逻辑清晰得不像个孩子,像个小哲学家。
“放下?”
虎克船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独眼嘲讽地看向吕青柠,嘴角都撇了起来:“小丫头,你知道我为了抓住他付出了多少?”
“我失去的手!我的眼睛!我的……头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悲愤更甚:“放下?说得轻巧!”
“就是!”
彼得·潘也忘了哭,立刻附和(虽然针对对象不同),像找到了同盟:“当小孩多好!不用长大!不用负责任!”
“想飞就飞!想玩就玩!我才不要长大!也不要放下!”
他紧紧抓住傻妞的衣襟,指节都发白了,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唉……”
佟湘玉看着这油盐不进的一大一小,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无奈:“额说二位,这船也沉咧,架也打咧,哭也哭咧。”
“总得想想以后吧?总不能一直搁额们客栈白吃白住吧?额这小本经营……”
她搓着手指,意思不言而喻,像在盘算着账本。
“亲娘哎!”
邢捕头立刻接腔,绿豆眼放光,像看到了发光的铜钱:“这影响仕途啊!两个来历不明的……呃,海外贵客,长期滞留。”
“这户籍问题、治安问题……”
他盘算着怎么才能从中捞点“管理费”,手指都在不自觉地搓着。
燕小六立刻掏出唢呐,铜唢呐在手里转了个圈:“呜哩哇啦——”
这次吹得格外响亮,像要把天吹破:“捕头说得对!得登记!得交保证金!替额照顾……”
话没说完,被佟湘玉一个眼刀瞪了回去,脖子立刻缩了缩,像只受惊的乌龟。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像被冻住的河面,连风都停了。
阿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像找到了开锁的钥匙。
她拉了拉晏辰的袖子,又朝铁蛋和傻妞使了个眼色,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
晏辰立刻会意,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像春风拂过冰面。
“家人们!”
阿楚对着镜头,声音充满了蛊惑,像在讲一个诱人的故事:“看到没?优雅的船长和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双双搁浅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是继续沉溺过去互相伤害,还是放下包袱寻找新航路?历史性的选择就在眼前!”
“让我们用爱与和平的力量(以及一点点科技魔法),帮他们破冰!”
“铁蛋!傻妞!启动‘心灵鸡汤’计划!BGM准备!”
“指令确认。”
铁蛋平静地回应,像一口古井,不起波澜。
傻妞则温柔地将还在抽噎的彼得·潘放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避开伤口),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了过去。
铁蛋走到僵立着的虎克船长面前,伸出他那双冰冷的金属大手,像展开了一片钢铁的翅膀。
虎克船长警惕地后退一步,钩子横在胸前,像竖起了一道防线:“干什么?”
铁蛋没有回答,只是掌心向上摊开,像托着一片月光。
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掌心射出,迅速在空中交织、勾勒——一艘船的轮廓开始显现!
但不是破旧的海象号,也不是可笑的彩虹独角兽号。
而是一艘……线条流畅、充满科技感与古典风帆元素完美融合的奇幻之船!
船体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像被月光吻过的海面。
风帆是半透明的能量光幕,泛着淡淡的蓝光。
船首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优雅的银色海燕!
“这……这是什么?”
虎克船长的独眼被那梦幻的船影牢牢吸住,眼睛都看直了。
下意识地喃喃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看到了海市蜃楼。
“这是‘新航路号’,”
晏辰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魔力,像远处传来的航标灯语:“属于放下过去、愿意探索未知的勇者的船。”
“它不在海上,而在心海。”
与此同时,傻妞蹲下身,平视着彼得·潘泪痕未干的小脸,像在跟一朵小花说话。
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小撮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粉末——那是铁蛋利用船上残留的仙子粉尘能量模拟出的幻象,像捕捉到了星星的碎片。
“彼得,”
傻妞的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吹得人心都软了:“真正的飞翔,不是逃避责任,而是带着快乐和勇气,去经历、去成长。”
“叮叮当没有丢,她只是藏在你心里最明亮的地方。”
“只要你愿意长大一点点,学会珍惜和担当,她就会回来。”
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金色的粉末幻影飘飘悠悠,绕着彼得·潘飞了一圈,仿佛在回应,像一只金色的小蝴蝶。
彼得·潘呆呆地看着那飞舞的金粉,眼睛都不眨一下。
又看看傻妞温柔鼓励的眼神,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之外的、名为思考和挣扎的神情,像水面上的涟漪在慢慢扩散。
恰在此时,铁蛋体内隐藏的高品质音响系统启动了。
一阵悠扬、空灵、带着淡淡海洋气息的旋律流淌出来。
不是激昂的战歌,也不是幼稚的童谣。
而是能抚慰人心的治愈系纯音乐,如同月光下的潮汐,温柔地包裹住岸边的每一个人。
连空气都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卧槽!全息投影!心理暗示!声光电综合疗法!”
“铁蛋傻妞是懂心灵按摩的!”
“这BGM绝了!听得我想放下手里的砖头……”
“船长眼神都直了!有戏!”
在这精心营造的、充满希望与诱惑的氛围中,阿楚拿着手机,像个最敬业的主持人。
将镜头分别对准陷入沉思的船长和彼得·潘,声音充满煽动力,像一团火在燃烧:“船长!看看这艘船!”
“它象征着新生!象征着放下仇恨后更广阔的天空!”
“难道你愿意抱着生锈的钩子和假发(虎克船长下意识又摸了摸光头),在怨恨的泥潭里腐烂吗?”
“彼得!看看这金粉!长大不是失去翅膀,而是让翅膀变得更坚强,能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难道你只想永远当个恶作剧的熊孩子,连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吗?”
“想想温蒂!她希望你永远只是个不懂事的小飞侠吗?”
虎克船长看着空中那艘梦幻的“新航路号”投影,船帆上的光像流动的水。
又低头看看自己冰冷沉重的钩子,钩尖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
一生追逐的复仇执念,在失去所有后,显得如此空洞和可笑,像个被吹破的气球。
或许……或许真的该结束了?
那只独眼里,冰封的恨意开始缓缓融化,透出一丝疲惫后的释然。
以及……一点点对新事物的好奇,像种子在土里发了芽。
彼得·潘则看着傻妞掌心渐渐消散的金粉幻影,金粉像星星一样慢慢消失。
耳边回响着“温蒂”、“朋友”、“长大”这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词语。
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像春天的草在悄悄生长。
一直逃避的“长大”,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尤其是,如果还能飞的话?
他小脸上的倔强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跃跃欲试的勇气,像刚破壳的小鸟想张开翅膀。
虎克船长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里积攒了多年的怨恨和咸腥海风都吐出去。
胸口起伏得像退潮的海。
他抬起头,那只独眼不再锐利如刀,反而带着一种沧桑过后的平静,像暴风雨后的海面。
他看向对面那个还在纠结的小男孩,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温和(虽然依旧有点僵硬)的语气开口,声音都软了些:“小子……”
他顿了顿,似乎很不习惯这种腔调,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你的屁股……还疼吗?”
彼得·潘愣了一下,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似乎没料到这钩子怪会关心这个,眼睛都睁大了些。
他别扭地扭了扭身子,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了一下:“还……还好啦。”
他看着虎克船长光秃秃的脑袋,突然小声道:“你……你的假发……飞了。”
话一出口,他立刻捂住了嘴,有点害怕地看向虎克船长,像怕被打似的。
出乎意料,虎克船长并没有暴怒。
他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凉飕飕的头皮,指尖传来光滑的触感。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复杂、包含了自嘲、无奈、最终化为一丝坦然的古怪笑容,连山羊胡都跟着动了动:“假发?”
他哼了一声,声音低沉,像远处传来的船鸣:“或许……光头才更符合一个……准备重新开始的船长的形象?”
他那只精钢钩子,不再充满攻击性地挥舞。
而是有些笨拙地、尝试性地向彼得·潘的方向伸了伸,像是在寻求某种和解的握手。
尽管那只是一个冰冷的钩子,却没了之前的戾气。
彼得·潘看着那只曾让他屁股开花的钩子,犹豫了几秒钟,小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然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吸了回去。
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没有去碰那冰冷的钩尖。
而是……轻轻地、飞快地在虎克船长光秃秃的头顶上拍了一下!
像拍一个……新奇的玩具?
掌心落下时还带着点犹豫。
“凉凉的!滑滑的!”
他破涕为笑,带着孩子气的天真和刚刚萌芽的勇气,眼睛都亮了:“比戴假发好看多了!钩子怪……呃,光头船长!”
他甚至还咧开嘴,露出了两颗小小的门牙。
虎克船长身体一僵,像被冻住了似的。
独眼瞪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高贵的头颅被一个小屁孩拍了,连山羊胡都竖了起来。
但看着彼得·潘脸上那纯粹(虽然有点欠揍)的笑容。
感受着头顶那微凉的触感(被风吹的)。
他最终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但那只伸出去的钩子,却没有收回来,反而微微放低了些,像收起了锋芒的剑。
“世纪和解?!我看到了什么?!”
“拍头杀!光头船长认证!”
“彼得潘: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的拍档?”
“这结局……又暖又沙雕!不愧同福客栈!”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