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匹诺曹闯进同福客栈(2 / 2)
郭芙蓉抱着胳膊,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哼,这还差不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虽然还是欠我一招‘排山倒海’没打出去。”
“缩了缩了!有戏!”
“真诚是必杀技!匹诺曹悟了!”
“青柠神推理!晏辰神开导!”
“郭女侠:这娃还有救(傲娇脸)”
“佟掌柜:额滴算盘…算了,能缩回去就好…(肉痛但欣慰)”
匹诺曹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明显变短了一些的鼻子,感受着脖子上减轻的压力,巨大的惊喜如同温暖的泉水瞬间涌遍他全身(虽然他是木头)。
他抬起头,看着周围一张张带着惊讶、鼓励和善意的脸庞,尤其是晏辰和阿楚温暖的笑容,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真…真的缩了!谢谢!谢谢你们!”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阿楚笑着拍了拍他的木头肩膀(手感梆硬),“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咱们同福客栈,就是你的‘诚实特训营’!保管让你这鼻子,缩回正常尺寸!”
接下来的日子,同福客栈彻底成了匹诺曹的“人间试炼场”兼大型真人秀现场。
邢捕头终究是没忍住。
他挑了个佟湘玉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早上(主要是给她塞了俩李大嘴新做的肉包子),搓着手,堆着笑:“掌柜的,您看…匹小兄弟这鼻子,简直是老天爷赏饭…额是说,赏给咱们七侠镇衙门的神器!就让他帮个小忙,就问一句,就问一句!王婆家那老母鸡…”
佟湘玉被肉包子贿赂着,又看着邢捕头那可怜巴巴(实则算计精明)的眼神,心一软:“行咧行咧,就一句!问完赶紧走!别吓着孩子!”
邢捕头如蒙大赦,立刻把在院子里好奇地看白敬琪擦枪的匹诺曹拉到一边,指着旁边一个眼神躲闪、穿着粗布衣裳的干瘦男人:“匹小兄弟!快!问他!王婆家那只下蛋冠军芦花老母鸡,是不是他偷的?看着他的眼睛问!”
匹诺曹被邢捕头半推半就地站到那男人面前,紧张得木头关节又开始咯咯响。
他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努力模仿着邢捕头教他的威严语气(但听起来像背书):“王…王婆家的芦花老母鸡…是…是你偷的吗?”
那干瘦男人三角眼一瞪,脖子一梗,声音比匹诺曹还大,唾沫星子差点喷匹诺曹一脸:“你放屁!我张大头行得正坐得直!偷鸡摸狗的事儿从来不干!我要是偷了王婆的鸡,就让老天爷降道雷劈死我!”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邢捕头紧张地盯着匹诺曹的鼻子。
一秒…两秒…鼻子纹丝不动。
“咦?”邢捕头傻眼了。
难道真冤枉好人了?
不对啊,这货是镇上出了名的懒汉加二流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就在张大头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邢捕头开始怀疑自己判断时,匹诺曹的鼻子忽然动了!
不是变长,而是像响尾蛇的尾巴一样,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左右摇摆了一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嗡”声,指向了…李大嘴的厨房方向?
“嗯?”匹诺曹自己也愣住了,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邢捕头福至心灵,猛地一拍脑门:“亲娘哎!厨房!李大嘴!快!跟我来!”
他拉着还没搞清状况的匹诺曹就往厨房冲。
李大嘴正在厨房里哼着小调,美滋滋地守着一锅香气四溢、咕嘟冒泡的鸡汤。
邢捕头冲进来,指着那锅汤:“匹小兄弟!问!这锅里的鸡,是不是王婆家的芦花鸡?”
匹诺曹看着那锅汤,还没问呢,他那鼻子就像指南针找到了磁极,“嗡”地一声,笔直地指向了汤锅!
同时,顶端开始极其缓慢但坚定地…变长!
李大嘴的脸瞬间失去血色,手里的汤勺“哐当”掉在地上:“我…我…邢捕头!你听我解释!这鸡…这鸡是它自己跑到咱们客栈后院,被黄鼠狼咬死的!我看它死了怪可惜的,就…就废物利用了嘛!真不是我偷的!我顶多…顶多算捡了个便宜!”
他越说声音越小,额头冒汗。
匹诺曹的鼻子,坚定地继续变长,直指李大嘴的脸!
无声地宣告:你在撒谎!至少是部分撒谎!
“噗!破案了!大嘴监守自盗!”
“鼻子:指向真相!”
“大嘴:捡的!真是捡的!(心虚)”
“邢捕头:我就知道!升官发财…咳,正义必胜!”
“佟掌柜:李大嘴!额滴鸡汤!额滴名声!(气晕)”
“李大嘴!”佟湘玉的怒吼声从厨房门口传来,她显然是闻着味(和热闹)过来的,“你个杀千刀的!竟敢偷街坊的鸡炖汤!还骗额是买的!这个月工钱扣光!不!扣三个月!外加赔王婆十只鸡!不对!二十只!”
佟湘玉气得浑身发抖。
李大嘴哭丧着脸:“掌柜的!冤枉啊!真是捡的!最多…最多算知情不报…处理不当…”
他试图狡辩。
匹诺曹的鼻子,如同精准的测谎雷达,随着李大嘴的狡辩,再次“嘎吱”一声,又长了一小截!
直挺挺地对着李大嘴。
铁蛋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跟傻妞“调情”:“亲爱的,看看这鼻子的精准度!咱们的激光测谎仪是不是该更新换代了?这纯天然无污染的生物…哦不,木质科技,值得借鉴啊!”
他话音刚落,傻妞就面无表情地伸手精准地掐住了他腰间另一个传感器接口。
铁蛋瞬间发出一串扭曲的电子音:“嗷!甜心!我错了!咱们的科技才是最棒的!你设计的传感器天下无双!轻点…轻点…”
郭芙蓉和吕秀才的“家庭小课堂”则充满了生活气息。
郭芙蓉拿着一块自己刚买的、非常喜欢的胭脂水粉,在吕秀才面前晃了晃:“秀才!快看!好看不?西街新开的‘芙蓉斋’买的,可贵了!掌柜的说这是京城最流行的‘醉海棠’色!”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郭芙蓉脸上那抹过于鲜艳的桃红色,又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习惯性地想引经据典迂回一下:“嗯…这个…子曾经曰过,女为悦己者容…芙妹你…”
“少曰!”郭芙蓉眼睛一瞪,“说人话!好看不?值不值这个价?”
匹诺曹坐在小板凳上,紧张地看着吕秀才,又看看郭芙蓉的脸色,自己的鼻子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吕秀才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语速飞快:“芙妹!这颜色…这颜色特别显你精神!像…像咱们后院那开得最旺的鸡冠花!生机勃勃!活力四射!买得好!特别值!”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偷瞄匹诺曹的鼻子。
匹诺曹的鼻子,在吕秀才说出“鸡冠花”和“活力四射”时,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翘了那么一丁点,顶端微微膨胀了一丝丝。
幅度很小,但一直紧张盯着的郭芙蓉和吕秀才都看见了!
郭芙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吕秀才:“吕——轻——侯——!鸡冠花?!活力四射?!你再说一遍?”
她开始活动手腕。
吕秀才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后退:“芙妹息怒!芙妹息怒!我错了!我重说!这颜色…嗯…过于…过于热情奔放了些,可能…可能不太适合你端庄典雅的气质?显得有点…有点…用力过猛?其实旁边那盒‘远山黛’的淡青色可能更配你…”
他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表达审美意见了。
匹诺曹的鼻子,在吕秀才说出“用力过猛”时,那点微小的膨胀瞬间缩了回去,恢复了平静。
“哼!算你说了句实话!”郭芙蓉放下拳头,白了吕秀才一眼,拿起那盒“醉海棠”看了看,小声嘀咕,“真有那么像鸡冠花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不过她倒是没再坚持。
“哈哈哈!秀才求生欲拉满!”
“鼻子:你夸得不够真诚!差评!”
“郭女侠:鸡冠花??吕秀才你完了!”
“铁蛋:看到了吗宝贝?这就是不真诚的下场!(试图搂傻妞被推开)”
“家庭和谐,匹诺曹鼻子功不可没!”
白敬琪则拉着匹诺曹进行“男子汉之间的训练”。
他把匹诺曹带到后院空地,自己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举起他那把擦得锃亮的左轮手枪模型,对着远处的稻草人:“哗擦!看见没!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我白敬琪,将来一定是七侠镇第一快枪手!比盗圣还快!匹诺曹,你说是不是?”
匹诺曹看着白敬琪手里那把明显是玩具的枪,又看看他那张还带着婴儿肥却努力装酷的脸,张了张嘴,那句“是”卡在喉咙里。
他想起晏辰说的,诚实不是拍马屁。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敬琪哥哥…你…你的枪很亮…但是…但是那个稻草人…好像离我们不止七步?而且…它没动…”
意思很明显:你这打固定靶还吹嘘“快准”,好像有点水分?
白敬琪脸上的酷哥表情瞬间垮掉,变成了羞恼:“你…你懂什么!我这是气势!气势懂不懂!算了,不跟你玩了!”
他气呼呼地收起枪跑了。
吕青橙则笑嘻嘻地跑过来,递给匹诺曹一块自己珍藏的芝麻糖:“诺曹哥哥!给你吃!甜吧?我姐姐青柠说这是最好吃的糖!你吃了鼻子就能缩回去啦!”
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充满分享的快乐。
匹诺曹接过糖,心里暖暖的,很自然地笑着说:“谢谢青橙妹妹!你真好!这糖一定…”
他习惯性地想夸“最好吃”,但话到嘴边,想起之前的教训,顿住了。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嘴里芝麻糖的香甜,认真地说:“…这糖很香很甜,我很喜欢!青橙妹妹愿意把最喜欢的糖分给我,你真是最善良的小姑娘!”
他这次夸得具体而真实。
他的鼻子稳稳当当,毫无动静。
吕青橙开心地笑了:“嗯!诺曹哥哥也最好啦!”
“白敬琪:我不要面子的吗?”
“青橙小天使!甜度超标!”
“匹诺曹学会了!真诚的夸奖不需要浮夸!”
“秀才!学着点!看看人家怎么夸人!”
“鼻子:这波操作满分!保持住!”
莫小贝的“考验”则充满了恶作剧的童趣。
她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蟋蟀,偷偷塞到匹诺曹的木头手里,一脸神秘兮兮:“匹诺曹!快看!这是我刚抓到的‘常胜大将军’!厉害吧?你猜它能不能打过我嫂子养的那只‘黑金刚’?”
匹诺曹只觉得手心一个毛茸茸、硬邦邦的东西在动,吓得差点把蟋蟀扔出去。
他强忍着害怕,看着莫小贝期待的眼神,硬着头皮说:“能…能打过吧?它看起来…很威武?”
刚说完这话,他那刚缩回去没多少的鼻子,“嘎吱”一声,又不受控制地朝前猛地一蹿!
差点戳到莫小贝的脑门!
“哈哈哈哈哈!”莫小贝指着匹诺曹又变长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骗你的啦!这就是只普通‘油葫芦’,连我‘黑金刚’的一条腿都打不过!瞧把你吓的!鼻子都长啦!”
匹诺曹看着莫小贝狡黠的笑容,又气又无奈,但看着手里那只还在蹦跶的普通蟋蟀,再想想刚才自己违心的吹捧,也忍不住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努力平复心情,看着莫小贝的眼睛说:“小贝妹妹…你…你太调皮了!吓死我了!不过…你这恶作剧…还挺有意思的?”
他这次说的是实话,虽然被捉弄了,但莫小贝的活泼让他觉得亲切。
随着他放松的笑和坦诚的话语,那根刚蹿长的鼻子,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回缩着。
“小魔女莫小贝!专治各种不服!”
“鼻子:拒绝虚假吹捧!从我做起!”
“匹诺曹:我太难了!(笑着活下去)”
“这互动好有爱!童年就该这样!”
“佟掌柜:小贝!你又捉弄人!(无奈扶额)”
日子就在这样充满烟火气、时而鸡飞狗跳、时而温馨感动的“诚实特训”中一天天过去。
匹诺曹的鼻子,像一个精准的压力计和诚实度测量仪,记录着他每一次心口不一的紧张,也见证着他每一次鼓起勇气的坦诚。
它变长的频率越来越低,缩短的次数越来越多。
虽然距离一个正常小男孩的鼻子还有差距,但比起刚来时那根能当晾衣杆的恐怖长度,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同福客栈的众人,也从最初的惊奇、戒备、利用(邢捕头),变成了真心实意地接纳、帮助和陪伴这个特殊的“小兄弟”。
阿楚的直播间更是成了匹诺曹成长的云见证,弹幕里充满了鼓励和善意的调侃。
“鼻王今天缩了几厘米?打卡!”
“小木头今天又勇敢了一次!撒花!”
“邢捕头放弃用鼻子破案了吗?(笑哭)”
“青柠小老师今日教学成果如何?”
“大嘴今天撒谎了吗?(没有!因为没鸡可偷了!)”
这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同福客栈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
众人围坐在大堂的大圆桌旁,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晚饭。
气氛温馨融洽。
匹诺曹小口小口地喝着祝无双特意给他盛的骨头汤(虽然木头不吸收营养,但味道能“尝”)。
他看着碗里热腾腾的汤,又看看周围谈笑风生的众人,佟湘玉在数落李大嘴盐又放多了,郭芙蓉在跟吕秀才争论一句“子曰”的释义,白展堂眉飞色舞地讲着(可能是瞎编的)江湖见闻,莫小贝和吕青橙在桌子底下偷偷分享一块点心,吕青柠安静地听着,白敬琪则心不在焉地摩挲着他放在腿上的左轮模型。
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踏实感包裹着他。
他不再是那个孤独地、战战兢兢地追求变成真孩子的木偶,他是这个喧闹温暖大家庭里的一员。
他放下汤勺,木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大大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掌柜的,佟姨,”
他用了更亲近的称呼,“白叔叔,郭姨,秀才叔叔,大嘴叔叔,无双姐姐,敬琪哥哥,青柠青橙小贝妹妹,晏辰哥哥,阿楚姐姐,铁蛋大哥,傻妞姐姐…”
他挨个叫了一遍,眼神真诚而明亮,“还有直播间的家人们!”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蓄力量,然后无比认真、无比清晰地说:“谢谢你们!真的,特别特别谢谢你们!我以前觉得,变成真孩子的唯一办法,就是死死管住自己,一句错话、一点坏心思都不能有,像个…像个被捆起来的木偶。我害怕说错,害怕鼻子变长,害怕被嘲笑,结果越怕越错,鼻子越长,我就越觉得自己没用,永远也变不成真孩子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但眼神是坚定的。
“但是在这里,你们让我明白了,诚实不是把自己捆起来。诚实…是像晏辰哥哥说的,承认自己会害怕,会想偷懒,会说点小大话,会不小心做错事…就像我那天弄坏了佟姨的算盘,吓到了郭姨,还抢了小贝妹妹的糖葫芦。”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众人发出善意的轻笑。
“诚实是犯了错,能像现在这样,真心实意地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我会改’。诚实是像大嘴叔叔那样(李大嘴脸一红),捡了东西不该占便宜,要还回去。诚实是像秀才叔叔那样(吕秀才推眼镜的手顿住),觉得芙姨的胭脂不好看,就勇敢地说出来,虽然可能会挨打…”
郭芙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嘴角是翘着的。
“诚实是像敬琪哥哥想当神枪手,就得先承认自己还在练打固定靶。”
白敬琪撇撇嘴,但没反驳。
“诚实是像青橙妹妹,把最喜欢的糖分给别人,就是真的因为善良,不是为了听夸奖。”
“在这里,我说错了,做错了,鼻子变长了,你们不会真的嫌弃我,笑话我,反而会帮我,教我。你们让我知道,说真话,哪怕难听点,哪怕会暴露自己的小缺点,也没那么可怕!因为你们会包容我,会给我机会改!”
匹诺曹越说越激动,木头胸膛起伏着,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我觉得…我觉得我现在,虽然还是个木偶,但我的心…好像已经变得像个真孩子一样暖乎乎、沉甸甸的了!鼻子长不长,能不能变成真孩子,好像…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喜欢这里!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他这番情真意切、毫无修饰、发自肺腑的话语,如同清泉流淌过每个人的心田。
客栈里安静极了,只有炉灶里柴火燃烧的噼啪轻响。
就在这时,匹诺曹身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他脸上那个标志性的长鼻子,毫无征兆地、如同冰雪消融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平稳地往回缩短!
几息之间,就缩回到了一个普通小男孩该有的、大小完全正常的鼻子!
小巧,挺翘,和那张木头脸蛋搭配起来,甚至显得有点可爱!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木头纹理仿佛被一层柔和的微光拂过,变得更加温润,关节处也似乎更灵活自然。
虽然依旧是木头之身,但一种难以言喻的、真实的“生机”感,从他身上悄然散发出来。
“哇——!”莫小贝第一个惊喜地叫出声,指着匹诺曹的鼻子,“鼻子!鼻子变得好小好可爱!”
“额滴神啊!”佟湘玉也惊讶地捂住了嘴,“真…真变回来咧?”
“亲娘哎!神迹啊!”邢捕头瞪大了眼。
“啊啊啊!鼻子正常了!”
“泪目了!孩子真的长大了!”
“真诚的告白就是终极魔法!”
“蓝仙女:这…这通关方式不对啊!(懵逼)”
“同福客栈,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
匹诺曹自己也惊呆了。
他难以置信地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那终于恢复正常的鼻子,光滑,小巧,稳稳地长在脸上。
没有沉重的拉扯感,没有碍事的长度。
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般在他小小的木头身体里炸开,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大家,一个劲儿地傻笑,眼泪(这次是纯粹的喜悦之泪)无声地滑落。
晏辰和阿楚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铁蛋在一旁,用他那带着电音的磁性嗓子,深情款款地对傻妞说:“哦,亲爱的,看看这感人的一幕!这证明了什么?证明真诚的爱与接纳,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比任何仙女教母的咒语都管用!就像我对你的爱,绝对真诚,毫无程序错…嗷!”
他再次被傻妞精准地掐中了“要害”,发出一串扭曲的电子音。
傻妞面无表情,但眼底的蓝光柔和了许多:“冗余情感模块过载。建议冷却。不过…逻辑上,认可此结论。”
月上中天,清辉如洗,温柔地洒满同福客栈的后院。
白日里的喧闹沉淀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
匹诺曹站在院子中央,小小的木头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
他换上了一套祝无双用细棉布连夜给他改小的干净衣裳,虽然依旧是木头的身体,但整个“人”的气质已然不同。
那双玻璃珠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离别的感伤。
同福客栈的“家人们”都出来送他。
佟湘玉手里拎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李大嘴刚烙好的、还温热的几张馅饼,絮絮叨叨地叮嘱:“…路上饿了就吃!省着点!到家了…额是说,到你该去的地方了,托个梦…不是,给额们捎个信儿!别让额们惦记!”
白展堂拍拍他的木头肩膀(这次动作轻了许多):“小子,以后机灵点!遇到事儿别慌,想想在咱这儿学的!记住喽,江湖路远,靠的是脑子,不是你那鼻子!”
他眨眨眼,压低声音,“当然,实在不行,跑快点也行!”
郭芙蓉抱着胳膊,还是那副爽利样儿,但语气温和:“匹诺曹,记住啦!拳头大不一定有理,但理直了,腰杆子就硬!谁敢欺负你,报我郭芙蓉的名号!虽然…可能不太管用,但气势不能输!”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文绉绉地说:“匹诺曹小友,此番归去,望你秉持赤子之心,守正求真。切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心诚则灵,金石为开!”
他引经据典,匹诺曹听得半懂不懂,但用力点头。
李大嘴搓着手,嘿嘿笑着:“那啥…以后要是有啥好吃的…嗯…我是说,要是路过啥好地方,记得给我指个路!我李大嘴的厨艺,那必须得尝尝五湖四海的风味才能更上一层楼嘛!”
祝无双温柔地替他整了整衣领:“路上小心。累了就歇歇。无论在哪里,都要好好的。”
莫小贝难得没有恶作剧,塞给他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她珍藏的糖果,还有一小截红绳:“喏,拿着!糖是路上吃的!红绳…是我跟邱小冬学的,说是能保平安!灵不灵不知道,带着玩呗!”
吕青柠像个真正的小大人,递给他一个小册子,上面是她用工整的小字写的几页“生活小贴士”,比如“如何判断蘑菇是否有毒(简易版)”、“迷路了看星星找方向(北半球适用)”、“遇到凶狗怎么办(保持冷静,缓慢后退)”。
她认真地说:“知识就是力量。希望有用。”
吕青橙则直接扑过来抱了抱匹诺曹的木头腿(她只能抱到这),仰着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诺曹哥哥!要记得回来看我们!我给你留最大最红的糖葫芦!”
白敬琪酷酷地扬了扬下巴,把自己那把心爱的左轮手枪模型(塑料的)往匹诺曹手里一塞:“喏,借你玩玩!防身!记得还啊!这可是限量版!”
虽然语气硬邦邦,但眼里的不舍藏不住。
晏辰和阿楚站在稍后一点,阿楚举着手机,记录着这温馨的告别时刻。
晏辰微笑着对匹诺曹说:“去吧,匹诺曹。带着在这里收获的勇气和真诚,去走你自己的路。记住,你已经是个真正的‘人’了,从你敢于直面自己、真诚待人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了。这里永远是你的一个家。”
阿楚对着镜头,声音也有些动情:“家人们,宝宝们,看到没?这就是咱们同福客栈的魔力!一个迷路的小木偶,在这里找到了比变成真孩子更重要的东西——真实的自己和满满的爱!让我们用弹幕,送送咱们勇敢的小匹诺曹!”
匹诺曹环视着这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月光下,他们的笑容那么温暖。
他用力地点点头,把大家的礼物和叮嘱都紧紧抱在怀里,小小的木头胸膛里充满了力量。
他退后一步,对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响亮而清晰:“谢谢!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好好的!我会永远记得你们!记得同福客栈!”
他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在月光下静静矗立、灯火温暖的客栈,看了一眼那些如同家人般的身影。
然后,他转过身,抱着他的小包袱和伙伴们的礼物,迈开步子,小小的身影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轻松,一步步走进了溶溶的月色之中,消失在通往未知远方的巷口。
“再见小木头!要幸福啊!”
“呜呜呜…舍不得!常回来看看!”
“同福客栈,永远的港湾!”
“弹幕护体!一路平安!”
“这个结局,温暖又充满力量!满分!”
“下一位幸运(倒霉)穿越者会是谁呢?(期待搓手)”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同福客栈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暖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门前。
送别的人群还伫立在原地,望着匹诺曹消失的方向,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孩子气却无比真诚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