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的滑铁卢（2 / 2）
“嘶——好强的反派气场！”
“这谁？终极BOSS来了？”
“暗黑者？正主驾到？”
“黑袍，银纹，阴影脸……要素齐全！”
“罗教授快看！你的KPI来了！（不是）”
“气氛突然恐怖片！铁蛋傻妞准备战斗！”
大堂里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邢捕头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铁尺。
燕小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把唢呐横在胸前，虽然这玩意儿当武器实在有点滑稽。
白展堂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佟湘玉身前，手指微动，已是戒备状态。
郭芙蓉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把吕秀才往后拉了拉。
连沉浸在巨大打击中的罗飞，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冰冷气息，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了下来，露出一双布满血丝但瞬间重新凝聚起警惕光芒的眼睛。
阿楚和晏辰交换了一个眼神，晏辰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扣上。
铁蛋和傻妞的电子眼同时锁定了门口的黑袍人，能量核心发出低沉的嗡鸣，进入了待命状态。
黑袍人终于动了。
他抬起那只苍白的手，缓缓摘下了宽大的兜帽。
兜帽下是一张年轻却毫无生气的脸。
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五官其实颇为俊秀，但被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厌世和阴鸷所笼罩。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眼珠是极深的墨色，几乎看不到眼白，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
“罗飞。”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寂静的大堂里。
“你追了我七个时间锚点，像个恼人的苍蝇。现在，游戏该结束了。”
他的目光掠过罗飞，又扫过悬浮的直播球，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
“还有这些……观众？很好。就让这个无聊的位面，成为你追猎生涯的终点幕布吧。”
话刚出口，他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猛地抬起！
宽大的袍袖滑落，露出他苍白的手腕和小臂。
只见他手腕上戴着一个造型狰狞的金属护腕，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尖锐凸起和暗红色的能量纹路，正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和刺眼的红光！
“小心！”
罗飞嘶吼出声，挣扎着想从凳子上站起，但身体依旧虚弱。
“目标锁定！高能反应！”
铁蛋的警报声同时响起，他和傻妞瞬间启动，两道银灰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左一右扑向门口的黑袍人！
铁蛋的金属手臂在行进中变形，前端弹出高速旋转的锯齿刃，发出刺耳的尖啸！
傻妞则双手平举，掌心裂开，露出两个幽蓝的能量聚集口，刺目的电弧在指尖跳跃！
然而，黑袍人似乎早有预料。
他根本没看扑来的铁蛋和傻妞，那只戴着护腕的手只是朝着大堂中央，极其随意地、轻描淡写地一握！
“湮灭之种。”
随着他冰冷沙哑的宣告，那狰狞护腕上红光爆闪！
一颗只有核桃大小、却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暗红色能量球体，瞬间在他掌心凝聚成型！
球体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黑色闪电在疯狂窜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它的存在而剧烈扭曲、升温！
没有丝毫犹豫，他手腕一抖，那颗蕴含着恐怖毁灭能量的暗红色小球，如同来自地狱的邀请函，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径直射向大堂中央人群最密集的区域！
目标——正是还在懵懂状态、手里还下意识攥着半块点心的莫小贝！
“小贝！”
佟湘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排山倒海！”
郭芙蓉情急之下，隔空一掌全力推出！狂暴的气浪卷向小球，试图将其偏移。
白展堂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直扑莫小贝！
吕秀才脸色惨白，徒劳地伸出手：“不要——！”
但这一切，在那颗“湮灭之种”的绝对速度和毁灭威势面前，都显得太慢，太无力！
眼看那暗红色的不祥光球就要在人群中炸开！
“啊啊啊小贝！”
“完了！”
“铁蛋傻妞快啊！”
“这什么鬼东西！”
“不要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惨剧不可避免的瞬间！
一道小小的、穿着鹅黄色衣裙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旁边斜刺里冲了出来！
是吕青橙！
她小脸绷得紧紧的，平日里总带着点迷糊的大眼睛里此刻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一丝……兴奋？
“坏人！看招！”
她稚嫩的嗓音带着破音的尖利，人还在半空，小小的手掌已经运足了劲力，以一种与她娇小身形完全不符的、开山裂石般的磅礴气势，朝着那颗激射而来的暗红小球，狠狠一掌拍出！
“惊涛骇浪——掌！！”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挤压的嗡鸣！
吕青橙那小小的手掌前方，空气骤然塌陷、压缩！
形成了一片肉眼可见的、剧烈扭曲的力场！
那暗红色的“湮灭之种”如同撞进了一片无形的、粘稠至极的深海漩涡，速度瞬间暴跌！
它疯狂地旋转、震颤，表面的黑色闪电狂暴地窜动，试图撕裂这片力场，却像是陷入琥珀的昆虫，徒劳地挣扎！
紧接着，那压缩到极致的空气力场，猛地向外炸开！
不是毁灭性的冲击波，而是一股强大到匪夷所思的、纯粹的排斥巨力！
砰！！！
那颗被无数人视为灭顶之灾的“湮灭之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狠狠扇飞！
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原路倒射而回！
目标直指门口那始作俑者的黑袍人！
黑袍人兜帽阴影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无害的小女孩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仓促间，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在身前布下一层扭曲的暗色光盾！
轰隆！！！
暗红小球狠狠撞在光盾上！
这一次，剧烈的爆炸终于发生了！
刺目的红黑光芒瞬间吞噬了门口！
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飓风般席卷而出，将客栈的大门连同两边的窗棂瞬间撕得粉碎！
木屑、碎砖、尘土漫天飞扬！
狂暴的气浪冲进大堂，掀翻了好几张桌椅，杯盘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卧槽！！！！”
“青橙！！！！”
“一掌拍回去了？？？”
“惊涛骇浪掌！YYDS！”
“九岁！她才九岁啊！”
“黑袍人：我裂开了！”
烟尘弥漫，遮蔽了视线。
只听到烟尘中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和物体撞在墙上的沉重声响。
当烟尘稍散，众人惊魂未定地看向门口。
黑袍人依旧站在那里，但已不复之前的从容阴冷。
他身上的黑袍多处撕裂，沾满灰尘，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在刚才的爆炸冲击中受了伤。
他脸上那道冰冷的面具终于碎裂，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茫然？
他死死盯着大堂里那个正收回小手、微微喘着气、小脸因为用力而泛红、眼睛却亮得像星辰的吕青橙，仿佛在看一个超出他理解范畴的怪物。
“不……不可能……”
他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情绪的波动，是极度的震惊和不解。
“凡人的力量……怎可能撼动‘湮灭’……”
他的世界观似乎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吕青橙可没想那么多。
她看到那坏人还站着，小嘴一嘟，叉着腰，奶凶奶凶地指着黑袍人：“坏人！打飞你！还想欺负小贝姐姐！”
她说着，似乎觉得光打飞还不够解气，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瞄到了地上被刚才气浪掀翻的、邢捕头那个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装着碎银和铜板的钱袋（刚才混乱中掉了出来）。
小丫头灵机一动，再次运起惊涛骇浪掌，不过这次力道控制得极其精妙。
她隔空朝着散落在地上的钱袋方向，小手轻轻一拂！
呼！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掌风卷过。
地上的铜钱、碎银子，还有几张被吹飞的、阿楚晏辰带来的崭新“防身用”小额宝钞（印着卡通头像的那种），瞬间被这股掌风卷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操控着，化作一场密集而闪亮的“钱雨”，劈头盖脸地朝着门口的黑袍人激射而去！
叮叮当当！噗噗噗！
铜钱碎银打在黑袍上，发出清脆或沉闷的声响。
那些崭新的宝钞则如同飞镖般，有几张甚至精准地糊在了黑袍人那张惊愕的脸上！
其中一张上面印着的Q版包子脸笑脸，正对着他空洞的眼睛。
“喏！”
吕青橙叉着腰，小下巴一扬，脆生生地喊道。
“拿去买糖吃！别再干坏事了！不然还打你哦！”
那语气，活像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
“噗——！！！买糖钱！”
“哈哈哈哈哈哈！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宝钞糊脸！Q版嘲讽！”
“青橙：社会性死亡掌法！”
“黑袍人：我堂堂暗黑者，被九岁娃用钱砸脸劝去买糖？？？”
“年度最佳劝降方式！没有之一！”
整个同福客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连刚才狂暴的能量余波似乎都被这离奇的一幕给镇住了。
黑袍人僵立在门口，脸上糊着那张Q版笑脸的宝钞，头上、肩膀上还沾着几枚铜钱和碎银。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一种比死亡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极致的荒谬感和……羞辱。
他引以为傲的“湮灭之种”，被一个小女孩一掌拍飞。
他精心策划的降临与毁灭，变成了一场闹剧。
他，一个令无数时空恐惧的“暗黑者”，此刻像一个被施舍了零花钱的顽童，被所有人围观着。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野兽濒死的嘶吼，猛地从黑袍人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不是愤怒，而是某种信仰或者存在意义被彻底碾碎后发出的绝望悲鸣。
他猛地抬手，不是攻击，而是狠狠撕扯下糊在脸上的宝钞，连同身上的铜钱碎银一起，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他死死地、怨毒地瞪了一眼吕青橙，又扫过罗飞，最后怨毒地看了一眼那个悬浮的直播球。
下一秒，他手腕上那个狰狞的护腕爆发出最后一道刺目的红光，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
“罗飞……还有你们……我记住了！！”
充满怨毒的声音在红光中扭曲变形。
红光一闪而逝！
原地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几缕飘散的黑色能量余烬。
黑袍人消失了，如同他突兀的出现，只留下满地的碎木、瓦砾、铜钱、碎银，和几张散落的、印着Q版笑脸的崭新宝钞。
“跑……跑了？”
“被钱砸跑了？物理超度+精神暴击？”
“暗黑者：这破位面太邪门！溜了溜了！”
“青橙女侠！一战成名！”
“罗教授：我的KPI……又飞了？（生无可恋脸）”
大堂里一片狼藉，却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只有吕青橙拍了拍小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跑向惊魂未定的莫小贝，献宝似的：“小贝姐姐！坏人被打跑啦！钱都给他了，他应该会去买糖了吧？”
莫小贝看着眼前这个“救命恩人”兼“散财童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下意识地接过了青橙塞给她的一块刚才掉在地上幸免于难的桂花糕。
罗飞坐在长凳上，呆呆地看着门口那堆象征着他追猎彻底失败的余烬和散落的“买糖钱”，又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正被众人围住、像个小英雄一样被郭芙蓉揉着脸夸奖的吕青橙。
他的眼神空洞、迷茫，最后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木然。
他追了七个时空的凶徒，就这样……被一个小姑娘用零花钱劝退了？
这比栽在夜壶上还要荒谬一万倍！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只剩下嗡嗡的空响。
阿楚和晏辰也松了口气，收回戒备的姿态。
晏辰看着门口那几张Q版宝钞，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揉了揉阿楚的头发：“得，咱们的‘防身宝钞’，没想到最后防身的方式是精神攻击加物理糊脸。”
阿楚也忍俊不禁，戳了戳晏辰的腰：“快看罗教授，我怀疑他需要灵魂出窍服务……”
“佟湘玉：额滴神啊……这都啥事啊……（虚弱扶额）”
“吕秀才：子曾经曰过……呃，子现在啥也不想曰了……”
“白展堂：哗擦！这比楚留香还刺激！（擦冷汗）”
“郭芙蓉：青橙！好样的！排山倒海都没你这一掌管用！（大力揉女儿头）”
“邢捕头：（默默捡起地上的铜钱碎银）亲娘咧……这景泰蓝夜壶，额还是藏床底下吧……”
“燕小六：（看着自己手里的唢呐，一脸怀疑人生）额……额是不是该改行吹糖人？”
直播间的弹幕如同开闸的洪水，彻底淹没了屏幕。
震惊、爆笑、膜拜青橙、调侃罗飞、同情黑袍人（？）……各种情绪交织翻滚。
铁蛋和傻妞走到门口，开始扫描现场残留能量痕迹和清理较大的危险碎片。
铁蛋一边扫描，一边用他那平稳的电子音，非常认真地对着悬浮直播球的方向补充了一句：“目标‘暗黑者’已主动脱离本时空坐标。其能量护腕自毁程序启动，时空跃迁轨迹追踪失败。”
“根据其精神波动峰值分析，此次遭遇对其心理打击等级评估为：毁灭性。短期再次构成威胁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零一。”
傻妞则弯腰，用她精确无比的动作，小心地拾起地上散落的那几张印着Q版笑脸的崭新宝钞，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铁蛋：专业补刀。”
“傻妞：勤俭持家，捡钱小能手。”
“毁灭性心理打击！哈哈哈！”
“罗教授：那我呢？我的心理打击算啥等级？（生无可恋.jpg）”
邢捕头看着傻妞手里的宝钞，又看看自己刚捡起来的铜钱，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对着直播球的方向，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抱了抱拳：“额说……额说家人们啊！宝宝们！”
“你们刚才都看见啦！额邢育森，身为七侠镇捕头，虽然……虽然闹了点小误会（他心虚地瞥了一眼罗飞），但关键时刻，保护百姓，维护治安，那是绝不含糊！”
“这个月衙门经费……那个……略显紧张，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啊！家人们若是看得高兴，觉得额……额还算称职，那个……咳，欢迎打赏！多多益善！”
“额邢育森，代表七侠镇全体父老乡亲，谢谢大家咧！”
他一边说，一边把刚捡起来的铜钱和碎银往怀里紧了紧，动作极其自然。
“哈哈哈哈！邢捕头在线化缘！”
“经费紧张？是夜壶太贵了吧！”
“打赏！必须打赏！为邢捕头的夜壶众筹！”
“为青橙女侠的零花钱众筹！”
“为罗教授的心理康复基金众筹！”
直播间里瞬间飘过一片虚拟的鲜花、铜钱甚至小夜壶的打赏特效，热闹非凡。
佟湘玉看着邢捕头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摇头：“额滴神啊……邢捕头，你可真行！”
就在这一片劫后余生、哭笑不得的喧闹中，一直沉默的罗飞，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仿佛一具生锈的机器。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个摊开的、写满“谬误”的旧笔记本，手指在上面那些自己亲手写下的、如今看来无比刺眼的文字上摩挲了一下。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神深处还残留着巨大的创伤和茫然，但一种奇异的变化正在发生。
那是一种破罐子破摔后的……某种释然？
他走到傻妞身边，指了指她手里那几张干净的Q版笑脸宝钞。
傻妞会意，递给了他一张。
罗飞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看着上面憨态可掬的卡通笑脸，又抬眼看了看被众人围在中间、正小口吃着桂花糕的吕青橙，再看看一片狼藉但生机勃勃的同福客栈。
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生硬、却真实无比的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苦涩，带着自嘲，更带着一种颠覆认知后的奇异光亮。
他走到悬浮的直播球前，无视了身后邢捕头还在絮絮叨叨的“经费”问题，也忽略了弹幕上还在刷屏的“罗教授挺住”。
他抬起手，手腕上那个属于他自己的、更偏向于记录和分析的时空装置亮起微光，极其熟练地接入了直播球的信号。
他对着镜头，脸上带着那个僵硬却豁达的笑容，用一种混合着疲惫、释怀和前所未有的轻松语气，缓缓开口：
“谢谢，家人们。”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有点新奇，但随即坦然接受。
“谢谢宝宝们。这趟……‘旅程’，让我深刻领悟到，逻辑之外，还有生活；证据之上，还有……嗯，夜壶和零花钱。”
他晃了晃手里那张Q版宝钞，自嘲地笑了笑。
“书本之外的世界，果然比任何推理都更精彩，也更不讲道理。‘暗黑者’跑了，我的案子……结不了啦。但我觉得，这挺好。”
他环顾了一圈这烟火气十足、鸡飞狗跳却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同福客栈，目光扫过佟湘玉的市侩精明，白展堂的油滑机敏，郭芙蓉的泼辣直率，吕秀才的书呆子气，莫小贝的古灵精怪，李大嘴的憨厚馋嘴，邢捕头的贪财胆小，燕小六的莽撞忠诚，还有阿楚晏辰这对异时空夫妻眼中的好奇与包容，以及铁蛋傻妞那非人的平静。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小脸上还沾着点心屑、却拥有着惊世骇俗力量的吕青橙身上。
“这里，”罗飞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温和，“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也深奥得多。书本教不了我这些。”
他将那张印着Q版笑脸的宝钞，轻轻按在了直播球光滑的表面上，仿佛一个告别，又像一个新起点。
“所以，本学霸决定——不回原单位述职了。我打算，”他脸上那个僵硬的笑容终于舒展了些，带上了一点恶作剧般的期待，“就在这七侠镇，开个古代侦探实务培训班！”
“从如何识别夜壶反光与时空缝隙的区别，到如何在零花钱攻势下保持冷静……嗯，课程内容绝对硬核！包教包会！有报名的吗？”
说完，他对着直播球，非常不熟练地、带着点笨拙地抱了抱拳。
然后，在满堂愕然、随即爆发出更大笑声和议论声的浪潮中，在直播间彻底被“？？？？”和“报名！！！”刷屏的瞬间，罗飞教授，这位曾经的时空追凶者，如今的翻车之王兼未来古代侦探培训导师，带着他那本破旧的笔记本和一张崭新的Q版笑脸宝钞，转身，脚步异常轻快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同福客栈那扇只剩下门框的大门，融入了七侠镇喧嚣而温暖的市井烟火之中。
“罗教授！你认真的？！”
“古代侦探实务培训班？？？课程表发一下！”
“第一课：论夜壶反光在犯罪现场中的误导性分析”
“第二课：如何应对九岁女侠的零花钱劝降？”
“报名！我第一个报名！”
“七侠镇要热闹了！”
“邢捕头：亲娘咧……额这捕头饭碗是不是要悬了？”
悬浮的直播球静静地将罗飞离去的背影和同福客栈内一片欢腾（兼混乱）的景象捕捉下来。
屏幕上，最后一条弹幕慢悠悠地飘过：
“所以……他学费收铜钱还是收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