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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阴谋,藏在龙凤烛滴落的泪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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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柳叶刀挽起一片刀光,将几块飞溅过来的、带着火焰的碎片劈开!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在瞬间恢复流速。

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和最初的恐怖崩塌终于过去,只剩下木头燃烧的噼啪声、断裂结构的呻吟声、以及人们惊魂未定的咳嗽和痛呼声。

大堂已是一片狼藉。

屋顶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暴雨毫无遮挡地倾泻而入,浇在燃烧的木头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腾起大股白烟。

月光和残余的火光交织,照亮了弥漫的硝烟和粉尘。

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碎裂一地。

到处都是瓦砾、碎木和泥水。

“咳咳咳…阿楚!晏辰!你们怎么样?”佟湘玉被傻妞推开,摔在相对安全的角落,灰头土脸,发髻散乱,顾不上心疼客栈,嘶声喊道。

“没事!掌柜的!”阿楚的声音从一堆碎木下传来,有些闷,但中气十足。

她和晏辰、杜雪衣从地上爬起来,三人都是满身尘土,狼狈不堪,但看上去没有严重外伤。

晏辰紧张地检查着阿楚的手臂和后背,确认她只是擦伤。

“铁蛋!傻妞!”阿楚焦急地看向那两处。

“老板娘!俺没事!结实着呢!”铁蛋瓮声瓮气地回答,他缓缓直起身,被他护在身下的几个孩子惊魂未定,但都完好无损。

他肩头那块被燃烧横梁砸中的位置,仿生皮肤焦黑了一片,露出底下银灰色的金属骨骼,正冒着丝丝白烟。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小意思!就是这新做的皮肤涂层又得返厂了。”

“我也莫得事!”傻妞的身影从一片烟尘中显现出来,她刚收回撑住屋顶的能量光束,小脸被烟熏得有点黑,但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就是能量消耗有点大噻,老板,回头得充个电!”

“小贝?青柠?青橙?敬琪?”郭芙蓉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废墟中寻找。

“娘!我们没事!铁蛋叔护着我们呢!”吕青柠的声音响起,她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小脸上带着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冷静的观察。

吕青橙紧紧抓着姐姐的手,小脸煞白。

白敬琪则是一脸后怕,紧紧攥着他的左轮枪,枪管都有些烫手了。

“芙妹!无双!展堂!秀才!大嘴!”白展堂一边咳嗽一边清点着人数,看到大家都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来,虽然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还挂了彩(比如邢捕头额角被飞石擦破,燕小六崴了脚),但万幸无人重伤或死亡,才长长松了口气。

“额滴神啊…额滴同福客栈啊…”佟湘玉看着眼前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大堂,看着那破开大洞、灌入暴雨的屋顶,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倒在湿漉漉的废墟里,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这…这还让不让人活咧!”

“刚修好的屋顶!刚置办的桌椅!额滴银子啊…呜呜呜…”

巨大的悲痛笼罩着她。

这客栈是她的心血,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却在眼前毁于一旦。

“掌柜的…”众人看着佟湘玉痛哭,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连一向跳脱的阿楚和晏辰,此刻也沉默了下来。

李红袖和杜雪衣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看着眼前因她们带来的线索而引发的灾难性后果,看着痛哭的佟湘玉和一片狼藉的客栈,脸上充满了愧疚和茫然。

她们千里迢迢,一个为了求生,一个为了“寻仇”,却最终连累了这些无辜的人。

“是…是永昌当铺的人…”李红袖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愤怒和自责,“他们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知道太多…想…想把我们和知情人一起灭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杜雪衣泪流满面,对着佟湘玉和其他人深深鞠躬。

就在这时,一直凝神盯着爆炸后屋顶破洞方向、双眼蓝光闪烁进行深度扫描的傻妞,突然又“咦”了一声,带着一丝疑惑。

“老板娘,老板,有新发现噻!”傻妞指着那被炸开、还冒着烟和火星的屋顶豁口边缘,一根烧得焦黑、扭曲断裂的巨大主梁,“能量残留分析显示…引爆点不止一个,但主要火药都集中捆绑在这根主梁和旁边几根承重的椽子上。”

“但是,”她顿了顿,小脸皱了起来,“好奇怪哦,在这些火药包裹的最里面…探测到非常微弱的、被保护得很好的…生物信号?”

“还有…金属?像是…一个小盒子?埋在火药堆最中心的位置?”

“盒子?”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谁会在精心布置、足以炸塌屋顶的致命火药里,特意保护一个小盒子?

“铁蛋!”晏辰当机立断,“上去看看!小心点!”

“得令!”铁蛋应了一声,双腿微屈,强大的仿生肌肉瞬间爆发,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轻松跃过数米高度,稳稳地落在了那根摇摇欲坠、还在燃烧的焦黑主梁上。

他无视了灼热和呛人的烟雾,金属手臂直接插入焦黑的木头和残留的火药碎屑中,精准地摸索着。

片刻,他手臂猛地一抽,从废墟深处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木的盒子。

盒子表面布满了古朴繁复的云雷纹,在火光和月光的映照下,隐隐流动着幽暗的光泽,透着一股神秘和邪异。

最诡异的是,如此剧烈的爆炸,盒子表面竟然只有一些熏黑的痕迹,连一丝变形都没有!

更令人心悸的是,盒子入手冰冷刺骨,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与周围灼热的废墟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铁蛋拿着盒子,从高处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阿楚和晏辰面前,将盒子递了过去:“老板娘,老板,就这玩意儿。”

“贼结实,贼冰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神秘的黑盒子上。

它静静地躺在晏辰摊开的手掌中,散发着不祥的寒气。

“这…这是什么东西?”吕秀才凑近了些,扶了扶眼镜,想看得更清楚,却被那盒子透出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

“感觉…不太对劲。”白展堂眉头紧锁,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阿楚皱着眉,没有贸然去碰盒子,而是看向傻妞:“傻妞,深度扫描!分析材质和内部结构!小心点!”

傻妞点点头,眼中蓝光再次亮起,更加凝实,仔细地扫描着黑盒。

几秒钟后,她的小脸变得异常严肃:“老板娘…扫描受阻噻!这盒子外层有很强的能量屏蔽!”

“只能穿透一点点…里面…里面好像有液体?还有…还有活的东西!非常微小…但…但生命信号很诡异!”

“而且…”她突然指向盒子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如同泪滴形状的凹陷,“这个位置!温度残留显示,爆炸前…这里被滴过东西!”

“是…是蜡烛油!凝固的龙凤喜烛的蜡油!”

龙凤喜烛的蜡油?!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地转向了李红袖和杜雪衣——她们身上那同样被爆炸弄得污损不堪、却依旧刺眼的大红嫁衣!

杜雪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李红袖也猛地握紧了拳头。

“蜡油…泪滴…”吕青柠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一个惊人的猜测在她脑海中形成,“难道…这火药机关启动的关键…不是引线被烘烤?”

“而是…需要新婚之夜,龙凤喜烛燃烧滴落的蜡油,恰好滴入这个特定的‘泪滴’凹槽,作为某种…激活的媒介?”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爷啊!”佟湘玉的哭声都吓停了,惊恐地看着那个黑盒子,“这…这得多毒的心肠!”

“在新婚夫妇的洞房花烛夜,用象征喜庆团圆的龙凤烛泪…来引爆炸药?”

“这是…这是要新人魂断合卺酒,命丧锦帐中啊!太歹毒了!”

“卧槽!用烛泪启动爆炸?这操作太阴间了!”

“鸡皮疙瘩起来了!这得多大的仇?”

“所以目标根本不是客栈?是带着这嫁衣线索的新娘?”

“永昌当铺老板?还是…齐府那个老夫人?”

“黑盒子里是啥?活物?蛊虫?”

“感觉这案子水好深!头皮发麻!”

弹幕也被这阴毒的设定惊到了。

李红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猛地看向杜雪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后怕:“杜雪衣!你…你在齐府,可曾…可曾见过这样的盒子?”

“或者…听那老毒妇提到过什么…以烛泪为引的…东西?”

杜雪衣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洞房那晚…红烛…红烛燃了一夜…烛泪…烛泪滴了好多…”

“我…我若是知道…我…”

她说不下去了,一想到自己可能就在这样阴毒的杀局中睡了一晚,巨大的后怕让她几乎窒息。

“不是齐老夫人。”一直沉默观察的吕青柠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

她指着黑盒子云雷纹中一个极其细微、如同梅花烙的印记,“看这里。”

“这个印记,我在李大嘴叔叔的账本上见过一次——那是扬州‘永昌当铺’处理特殊‘死当’物品时,留下的暗记!”

真相的碎片瞬间拼合!

“永昌当铺!”邢育森再次跳了起来,这次是真的又惊又怒,“又是他!这黑心肝的贼厮!”

“不仅销赃贡品,还敢布置如此阴毒的火药机关谋害人命!”

“小六!快!快召集人马…呃…”

他喊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是在七侠镇,手下只有燕小六一个兵,顿时有点蔫了。

“师父!我的唢呐!”燕小六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在湿漉漉的废墟里扒拉起来,“召集人马得吹集结号啊!”

众人:“……”

阿楚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客栈,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看着那个散发着不祥寒气的黑盒子,又看了看直播设备上依旧在疯狂滚动的弹幕,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硝烟、雨水和尘土气息的空气似乎给了她力量。

“行了!哭也没用,嚎也没用!”阿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家人们也看到了,这永昌当铺的老板,心肝都黑透了!”

“销赃、栽赃、灭口,现在还玩上阴间科技了!不把他揪出来,天理难容!”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佟湘玉身上:“掌柜的,别哭了!眼泪换不回屋顶!”

“咱得让那黑心肝的加倍赔!连本带利!”

她又看向李红袖和杜雪衣,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锋芒:“还有你们俩,花轿抬错了是老天爷开玩笑,但被人当枪使、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这账,得算清楚吧?”

最后,她的视线回到晏辰和铁蛋傻妞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痞气又无比自信的弧度:“晏小辰,铁蛋,傻妞!抄家伙!”

“今晚这觉是睡不成了,咱得去城西,给那位‘永昌’大老板,送一份‘温暖人心’的‘午夜惊喜’!”

“顺便,”她掂了掂手里那个冰冷的黑盒子,“把这‘惊喜大礼包’的源头,给他好好‘物归原主’!”

晏辰默契地一笑,手腕一翻,一把造型更加精悍、闪烁着幽蓝色能量流光的短枪出现在他手中:“乐意奉陪。正好试试新家伙的威力。”

他眼中也燃起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铁蛋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咔吧咔吧的金属轻响,咧嘴露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笑容:“老板娘指哪打哪!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傻妞也握紧了小拳头,用力点头:“要得!让他晓得厉害!”

李红袖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柳叶刀,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我跟你们去!这笔账,我亲自跟他算!”

杜雪衣虽然害怕得脸色依旧苍白,但也鼓起勇气站到了李红袖身边,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我们!”白展堂、祝无双、龙傲天、莫小贝、甚至吕秀才和郭芙蓉都站了出来,连白敬琪都握紧了他的左轮枪,吕青柠则推了推眼镜,小脸上满是冷静的分析欲。

“哗擦!小爷我的枪早就饥渴难耐了!”白敬琪努力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

“真相,需要更多的线索!”吕青柠补充道。

佟湘玉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再看看破败的客栈,猛地一抹脸上的泪水和灰尘,一咬牙,扶着柜台站了起来:“好!去!给额狠狠地收拾那个黑心肝的!”

“让他赔!赔得倾家荡产!”

“额…额给你们守着家!”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废墟,但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

“额…额也去!”邢育森一看这架势,生怕功劳全被别人抢了,连忙拉着龇牙咧嘴揉脚的燕小六,“小六!快!快吹…吹那个冲锋号!给大伙儿助威!”

燕小六慌忙把好不容易从泥水里扒拉出来的唢呐塞进嘴里,鼓足腮帮子,用力一吹——

“嘟——呜——噗!”

一个极其怪异、如同漏气般的杂音在雨夜中响起。

众人:“……”

“哈哈哈哈!小六这唢呐绝了!”

“气氛破坏者!”

“邢捕头: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同福客栈拆迁队集结完毕!目标:永昌当铺!”

“冲啊!为民除害!为掌柜的讨债!”

“黑盒子里的秘密也要揭开啊!”

“直播别停!家人们等着看午夜惊魂(物理)!”

弹幕瞬间被燕小六的唢呐杂音和众人的出征宣言点燃。

阿楚看着斗志昂扬的伙伴们,感受着晏辰站在身边的坚定,最后瞥了一眼直播设备上那满屏的“加油”和“冲鸭”,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在废墟和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激光剑,幽蓝的光芒划破雨夜的黑暗:“同福拆迁办!出发!”

暴雨不知何时已然停歇。

厚重的乌云散开,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和漫天璀璨的星斗。

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温柔地洒落在七侠镇湿漉漉的街道和屋脊上,洗刷着方才的混乱与阴霾。

永昌当铺那扇厚重、包着铁皮的大门,此刻像被攻城锤砸过一般,扭曲变形地洞开着。

门内,一片狼藉。

破碎的柜台、翻倒的货架、散落一地的真假难辨的古董碎片,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高效”的“拜访”。

当铺的胖老板,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墙角,鼻青脸肿,身上的绸缎衣裳沾满了灰尘和脚印,瑟瑟发抖地看着围在他面前的一圈煞星。

他精心布置的火药机关,在铁蛋那不讲道理的金属身躯和傻妞的能量屏障面前,连个响动都没能折腾出来就被拆成了零件。

他重金聘请的几个护院打手,此刻也和他一样,堆在不远处哼哼唧唧。

晏辰抛玩着手中那个从当铺密室深处搜出来的、与屋顶黑盒子同款、但体积更大的云雷纹金属匣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巧夺天工、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显然都是赃物。

阿楚则拿着一本厚厚的、记录着无数见不得光交易的账册,随意地翻着,啧啧有声。

“啧啧,老小子,挺会玩啊?”阿楚用账本拍了拍胖老板肿起来的脸颊,力道不重,侮辱性极强,“销赃、放印子钱、设局坑人、还兼职搞恐怖袭击?”

“业务挺广泛嘛!说说,这‘烛泪启爆’的阴间玩意儿,谁给你的灵感?嗯?”

胖老板抖如筛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女…女侠饶命!大侠饶命!”

“小的…小的也是受人指使啊!那黑匣子…是…是一个神秘人寄卖的‘死当’!”

“说…说只要在特定位置滴入新婚红烛的蜡泪…就能…就能启动里面的‘冰魄蛊’…让…让目标无声无息…死于‘寒症’…”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想用在那些追债太紧的…还有像杜小姐这样知道太多的…”

他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恐惧彻底击垮了他。

“冰魄蛊?”吕青柠立刻凑近那个从屋顶取回的小黑盒。

傻妞小心翼翼地用能量束切开盒子一角(盒子异常坚硬,费了点劲),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

只见盒子内壁凝结着厚厚的白霜,中心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静静地躺着几粒比米粒还小、晶莹剔透如同冰晶、还在微微蠕动的小虫!

“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用烛泪激活如此阴寒歹毒的蛊虫?

这心思之毒,令人发指!

“那指使你的人呢?长什么样?”李红袖柳叶刀一横,刀尖抵在胖老板的肥肉上,声音冰冷。

“不…不知道!他…他每次来都裹得严严实实!”

“声音…声音也怪怪的…像…像磨砂划过石头…”

胖老板吓得魂飞魄散。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

“行了,别嚎了。”邢育森此刻终于找回了捕头的威风,挺着肚子,指挥着闻讯赶来的几个镇上临时召集的衙役(燕小六在旁边卖力地吹着调子总算准了些的唢呐助威),“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小六,把他还有这些赃物、罪证,统统押回衙门大牢!严加看管!”

“本捕头要亲自审讯,深挖幕后黑手!”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升任六扇门总捕头的锦绣前程。

“得令!”燕小六唢呐吹得更响了。

尘埃落定。

李红袖和杜雪衣看着被押走的当铺老板,看着那些被起获的赃物,心头压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两人对视一眼,经历了这场生死风波,眼中的怨怼早已被同病相怜的复杂情谊取代。

李红袖走到杜雪衣面前,英气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别扭,但还是伸出手:“杜…杜姑娘。”

“之前…是我鲁莽,被人利用。对不住了。”

杜雪衣愣了一下,看着李红袖伸出的手,眼圈又有些发红。

她轻轻握住那只同样经历过风霜的手,摇了摇头:“李…李姐姐快别这么说。”

“若非你…我可能还在齐府懵懂不知,哪天就…我们…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夫君…”

李红袖眼神一黯,随即又涌起一股决然:“扬州城,我是不会回去了。齐府…不是我的归宿。”

“我想去边关,去找袁不屈将军。无论结果如何,总该当面说个清楚。”

“若他…若他不认这门阴差阳错的婚事,我李红袖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她骨子里的骄傲和刚烈显露无疑。

杜雪衣眼中也闪过一丝光亮:“我…我也要回去。回齐府,找齐公子说个明白!”

“若他…若他介意我曾是袁将军的未婚妻…或者惧怕他祖母…我…我也认了!”

“但我杜雪衣,也要为自己争一个明白!”

她柔弱的外表下,那份属于商贾之女的坚韧也展现了出来。

阿楚和晏辰相视一笑。

阿楚收起激光剑,走过去拍了拍两位姑娘的肩膀:“这就对了嘛!自己的路自己选,自己的男人…呃,缘分自己挣!”

“甭管是富商还是将军,合适就处,不合适就散!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对吧晏小辰?”

晏辰立刻深情款款地接口:“弱水三千,我只取阿楚这一瓢饮!其他人,都是浮云!”

他顺手搂住阿楚的腰。

“噫——肉麻!”阿楚夸张地抖了抖肩膀,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轻轻捶了他一下。

“好!两位姐姐支棱起来了!”

“李姐姐好飒!去边关!找将军!”

“杜姐姐加油!回齐府要个说法!”

“阿楚姐晏老板又开始了…这波狗粮我干了!”

“邢捕头这次是真立功了!”

“所以幕后神秘人是谁?感觉还有坑?”

“冰魄蛊怎么处理?”

弹幕充满了对两位新娘未来的祝福和对幕后黑手的猜测。

“两位姑娘,”佟湘玉也走了过来,虽然客栈被炸的窟窿还在心头滴血,但此刻看着两个命运坎坷的女子,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心,“你们这一路回去,千里迢迢,盘缠可够?”

“若不嫌弃,额这里还有些…”

她说着就要去摸她那始终不离身的钱袋。

“掌柜的不用了!”李红袖和杜雪衣异口同声地拒绝。

李红袖从怀里(衣服虽然破旧,但内袋似乎保护得很好)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片薄薄的金叶子:“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

杜雪衣也摘下自己发髻上仅存的一支珍珠簪子:“这个…应该够路费了。”

阿楚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拦住佟湘玉摸钱袋的手:“掌柜的,你的心意她们领了。至于盘缠嘛…”

她朝晏辰使了个眼色。

晏辰会意,从怀里(实际上是随身空间)掏出两个小巧的、如同玉佩般的金属片,递给李红袖和杜雪衣:“这个拿着。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里面有定位和简易通讯功能。”

“万一路上遇到麻烦,或者到了地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按一下中间这个凸起,我们这边就能收到信号。”

“江湖路远,多份保障。”

李红袖和杜雪衣看着手中温润精巧、带着奇异流光的“玉佩”,虽然不懂其中原理,但也知道这定是极其珍贵有用的东西,感激地收下:“多谢晏公子,阿楚姑娘!”

“嗨,客气啥!”阿楚摆摆手,“相逢就是缘!以后要是过得不痛快,随时回同福客栈!”

“掌柜的,”她转向佟湘玉,眨了眨眼,“给两位姐姐办个终身免费VIP卡呗?管吃管住那种!”

佟湘玉刚想习惯性地说“额滴银子”,但看着阿楚那促狭的笑脸和两位姑娘期待的眼神,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客栈(想到即将到手的巨额赔偿),一咬牙一跺脚:“成!VIP就VIP!”

“额佟湘玉,说话算话!同福客栈,永远有你们一间房!”

众人皆笑。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七侠镇的街道上,也流淌过同福客栈那残破却依旧挺立着的门楣。

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暴雨夜、阴差阳错的相遇、生死一线的爆炸和一场酣畅淋漓的“拆迁行动”,喧嚣终于渐渐平息。

李红袖和杜雪衣站在客栈门口,换上了佟湘玉找来的干净衣裳(虽然不太合身)。

她们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了她们庇护、帮她们解开谜团、也见证了她们重新选择的地方,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坚定。

“阿楚姑娘,晏公子,佟掌柜,诸位…保重!”李红袖抱拳,声音清朗。

“谢谢大家…谢谢…”杜雪衣深深鞠躬,声音哽咽。

“保重!”众人纷纷挥手告别。

两位红衣女子,不再是为情所困或仓皇逃命的新娘,她们带着新的决心和未知的旅程,转身,各自朝着属于自己的方向——一个向北,去往风沙漫天的边关;一个向南,重返繁华却暗流涌动的扬州城。

她们的身影渐渐融入月光下的长街,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江湖再见!李姐姐杜姐姐!”

“一定要幸福啊!”

“直播结束了吗?不舍得!”

“同福客栈接下来要修屋顶了吧?”

“冰魄蛊怎么办?还有那个神秘人…”

“阿楚姐晏老板接下来干啥?”

弹幕滚动着祝福、不舍和好奇。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李红袖和杜雪衣消失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同福客栈屋顶那个巨大的破洞,月光正毫无阻碍地从那里洒落下来,照在满地的瓦砾上。

“啧,”她咂咂嘴,用胳膊肘捅了捅晏辰,“晏小辰,看来咱们的‘直播历险记’,下一期的主题有了——‘同福客栈灾后重建与神秘黑盒大揭秘’!”

“顺便,”她指了指那个被傻妞用特殊容器封存起来的冰魄蛊小黑盒,“研究研究这‘阴间小可爱’,看看它到底什么来头。”

晏辰低头,在她被月光映亮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温柔带笑:“老板娘说了算。你在哪,历险就在哪。”

“屋顶漏了,正好躺着看星星。”

他抬头,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和漫天星辰,眼神温柔而满足。

铁蛋正吭哧吭哧地搬着一根巨大的断梁,傻妞在旁边用能量光束帮他切割。

白展堂和祝无双在清理碎瓦。

吕秀才一边小心地捡拾着还能用的书籍,一边又开始碎碎念:“‘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此劫虽重,然众人同心,其利断金…”。

郭芙蓉一边帮他收拾,一边无奈又宠溺地笑。

白敬琪在给吕青橙展示他擦得锃亮的左轮枪,吕青柠则拿着个小本本,蹲在那被炸毁的屋顶结构旁写写画画,似乎在研究爆炸力学。

莫小贝在帮佟湘玉估算损失,佟湘玉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忙碌的众人,看着被月光温柔笼罩的客栈,脸上的愁苦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希望取代。

邢育森正唾沫横飞地向几个衙役描述自己如何“英明神武、指挥若定”地破获了这桩“惊天大案”,燕小六在旁边卖力地用唢呐给他配着“英明神武”的背景音,只是调子依旧有点飘。

生活一片狼藉,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

阿楚举起手中的直播设备,镜头扫过这劫后余生、忙碌又温馨的一幕,扫过屋顶那轮巨大的明月,最后定格在漫天璀璨的星河上。

她对着镜头,嘴角扬起一个灿烂又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家人们,今天的‘同福客栈暴雨夜惊魂’特别直播,到此圆满结束!”

“感谢宝宝们的在线吃瓜、激情推理、以及云加油!”

“咱们下期——‘修房顶的黑科技与蛊虫的自我修养’——不见不散!”

“记住,无论命运给你发多烂的牌,都要笑着打出去!”

“同福客栈,永不散场!拜拜了您呐!”

她潇洒地一挥手,结束了直播。

全息投影的弹幕瞬间定格,最后几条清晰地悬浮在月光中:

“泪目!舍不得!”

“下期一定蹲!修屋顶我也看!”

“同福客栈永远的家!”

“江湖路远,直播不断!”

“家人们,晚安好梦!”

月光如水银铺地,温柔地包裹着这座经历风雨却依旧温暖的小小客栈。

星河流转,寂静的七侠镇上空,仿佛还回荡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喧嚣余韵,最终沉淀为屋檐下细碎的忙碌声和一声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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