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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就有制服诱惑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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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清辉如练,慷慨地洒在同福客栈的每一片青瓦上。

这静谧被一声惊雷般的巨响粗暴撕裂!

不是雷,是屋顶!

结实的木椽瓦片轰然炸开一个不规则的大洞,木屑碎瓦如雨倾泻。

一道身影裹挟着尘土与星光,炮弹般砸落下来,不偏不倚,“哐当”一声巨响,精准命中了佟湘玉视若心头肉、每日擦拭三遍的海南黄花梨酸枝木八仙桌正中央!

尘埃弥漫,呛得人直咳嗽。

待烟尘稍散,只见桌中央陷下去一个大坑,一个穿着深蓝色窄袖束腰捕快公服、头戴黑色璞头、腰间挎着雁翎刀的年轻男子,正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大”字型嵌在桌面的残骸里。

他甩甩嗡嗡作响的脑袋,勉强撑起上半身,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惊呆的众人,猛地一拍腰间刀鞘,声如洪钟,带着不容挑战的官威:“大胆!尔等目无法纪的匪类!速将朝廷通缉的要犯‘一阵风’交出!否则,休怪本捕头刀下无情!”

桌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哗擦!”白敬琪第一个跳起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把锃亮的柯尔特巨蟒左轮枪套上,小脸绷紧,“哪路神仙?敢砸小爷家的场子?报上名来!”

铁蛋那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电子眼已经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了桌坑里的不速之客。

强大的生物扫描与数据库交叉比对瞬间完成,他猛地一拍大腿,标志性的东北大碴子味儿响彻整个大堂,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哎妈呀!老板!老板娘!扫描结果出来了!这哥们儿,纯纯是从那个老牌电视剧《警察世家》片场穿过来的!名叫严明!搁他们那儿是个较真儿到骨子里的模范捕快!瞅他这架势,脑瓜子还轴着呢,百分百认定咱这同福客栈是他要抓的贼窝!轴得杠杠的!”

阿楚反应神速,手腕一翻,那台超薄如卡片、镜头闪烁着微光的直播手机已稳稳举起,对准了这戏剧性的一幕。

晏辰默契地侧身一步,优雅地挡在阿楚身前半个身位,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扣上,那是一个微型力场护盾发生器。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热闹的笑意,低语:“好戏开场,家人们,火箭刷起来是没指望了,精神支持一波?”

直播画面瞬间被汹涌的彩色弹幕淹没,字字句句都透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捕快小哥这腰!这制服!这摔下来的姿势!我没了!”

“明朝就有制服诱惑了?老祖宗们真会玩!斯哈斯哈!”

“放着我来!放着我来!无双姐姐!上啊!点他!让他知道什么叫葵花派的温柔!”

“严捕头是吧?名字挺刚!就是眼神不太好使,把七侠镇道德标兵当贼窝?”

“掌柜的桌子!听!那是心碎的声音!”

“青橙呢?快用你的惊涛骇浪给捕快大哥洗洗脑!”

“真相只有一个!青柠大佬快分析!这哥们儿怎么穿过来的?”

“妖……妖术?!此乃何物?!” 严明终于看清了阿楚手中那个对着他、正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小镜子”,又瞥见佟湘玉柜台后面那个方方正正会发光还会变幻人影的大盒子,再环顾四周这群穿着“奇装异服”、手持“奇门兵器”的人,特别是白敬琪腰间那柄造型极其怪异的金属“短铳”,他那张刚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世界观崩塌的茫然和惊骇。

他挣扎着想从桌坑里拔出自己,手本能地握紧了腰间的雁翎刀柄,厉声喝道:“尔等使用何种妖法?速速现形!”

“对不住您嘞!先冷静冷静!” 白展堂的声音如同鬼魅,人已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灰影,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严明身侧。

他脸上还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出手却快如闪电,精准无比。

两根修长的手指带着破空轻响,稳稳地点在严明后腰的京门穴上!

严明只觉得一股冰冷奇异的气流瞬间刺入体内,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了个结实,握刀的手停在半空,连脸上的惊骇表情都凝固了,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惊恐地转动。

他成了个活生生的、穿着捕快服的雕塑。

恰在此时,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穿透力极强的尖叫炸响,源头正是刚从后厨冲出来、目睹自己心爱桌子惨状的佟湘玉。

她指着那破了大洞、中间还嵌着个人的酸枝木桌,心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飙得老高:“饿滴神呀!饿滴老天爷呀!额滴——额滴传了三代的百年老酸枝啊——!!”

她捂着心口,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要晕倒,“白展堂!吕轻侯!郭芙蓉!李大嘴!还有你们几个小崽子!都愣着干啥!给额抓住这个天杀的败家玩意儿!赔钱!赔额的钱!连桌子带房顶!少一个子儿都不行!额滴心啊……哇凉哇凉的……”

莫小贝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嫂子,内力暗吐稳住她身形,大眼睛却好奇地盯着动弹不得的严明,脆生生地问:“嫂子莫急!这人看着挺精神,不像坏人,就是眼神儿不好。喂,捕快大哥,你追的贼叫啥?一阵风?这诨号挺溜啊!跑得快?”

吕秀才扶了扶他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学术探究的光芒,嘴巴已经像上了发条一样开始高速运转:“非也非也!小贝,此言差矣!‘一阵风’此等诨号,看似形容其疾速,实则暴露了其流寇本质,行踪飘忽,难以捕捉,犹如风过无痕!前朝断案典籍有云,凡大奸大恶……”

他习惯性地想引经据典。

“得得得!吕轻侯!闭嘴!”郭芙蓉赶紧打断自家相公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冲着严明,“喂!那个谁!严捕头是吧?睁开你的……呃,虽然睁着,但麻烦你眼神儿放亮点!看看清楚!我们同福客栈!七侠镇良心标杆!童叟无欺!连只耗子进来都得规规矩矩排队交一文钱!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藏匿朝廷要犯了?还砸坏我们掌柜的传家宝!这性质,极其恶劣!后果,非常严重!”

被点住穴道的严明,眼珠子拼命转动,看着眼前这个叉腰怒斥、嗓门洪亮的女子,又看看周围这群人:有拿着发光“妖镜”的男女,有穿着怪异铁甲还能说话的“铁人”,有拿着古怪“火铳”的毛头小子,还有两个戴着奇怪水晶片盯着他看的女娃娃,以及那个快得像鬼一样点住他的跑堂和哭天抢地的老板娘。

这场景,比他经手过最离奇的鬼狐志怪案卷还要荒诞百倍!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急怒攻心,加上穴道被制,一口气没上来,眼白一翻,竟直接晕了过去!

身体还保持着那个僵直的、嵌在桌坑里的可笑姿势。

“哗擦!这就晕了?心理素质不行啊!还捕头呢?”白敬琪撇撇嘴,手指从枪套上移开,一脸不屑。

“啧,心理承受能力有待提高。”晏辰摇摇头,松开腰间的护盾发生器,顺手把阿楚鬓边一缕被气浪吹乱的发丝温柔地捋到耳后。

阿楚则把直播手机镜头对准晕过去的严明和破洞的屋顶,俏皮地眨眨眼:“家人们看到了吧?穿越有风险,降落需谨慎!这位捕快大哥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帅不过三秒’和‘出师未捷身先晕’。宝宝们觉得,这屋顶和桌子的维修费,该不该让他赔?”

弹幕再次疯狂滚动:

“必须赔!掌柜的桌子承载了多少欢笑与泪水!”

“捕快小哥醒来会不会怀疑人生?建议直播他世界观重塑过程!”

“无双姐姐点穴手名不虚传!白大哥轻功帅炸!”

“青柠大佬!求分析捕快制服材质和年代!在线等!”

“一阵风到底偷了啥?感觉有隐情!坐等反转!”

“严捕头:我是谁?我在哪?我的刀呢?”

“这剧情比追剧还刺激!同福客栈最棒!”

“放着我来!”祝无双清脆的声音响起,她快步上前,动作麻利地和龙傲天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僵硬的严明从桌坑里“拔”了出来,平放在相对完好的长凳上。

龙傲天皱着眉,用带着浓重粤语口音的官话嘀咕:“顶你个肺,呢张台,真系阴功咯!边个整噶?赔到佢扑街都得啊!”

铁蛋凑到傻妞身边,金属手指戳了戳严明硬邦邦的胳膊,东北腔带着点幸灾乐祸:“瞅瞅,傻妞儿,这哥们儿练的肯定是‘躺尸功’,看这姿势,多标准!赶明儿咱也学学?”

傻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口清脆的川普:“瓜娃子!莫挨老子!正经点!快帮老板娘算算损失,清单拉出来,等他醒了,好算账噻!”

佟湘玉在莫小贝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那堆珍贵的酸枝木残骸旁,蹲下身,捡起一块边缘焦黑的碎片,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额滴心肝宝贝疙瘩啊……这可是正宗的海南黄花梨……有价无市啊……严捕头是吧?你给额等着!不赔个倾家荡产,额佟湘玉三个字倒过来写!展堂!盯紧他!醒了立刻通知额!额要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展堂立刻点头哈腰:“掌柜的放心!包在我身上!他跑不了!”

他转头看向晕着的严明,眼神复杂,有点同情,又有点头疼这巨大的赔偿窟窿。

吕青柠目光沉静,走到严明身边,仔细看了看他公服上的补子纹样和腰牌的制式,又蹲下检查了一下他掉落在旁的雁翎刀,小脸上一片严肃:“爹,娘,诸位叔伯阿姨。根据他的服饰、佩刀形制和腰牌上的‘河间府总捕’字样,结合《大明会典》及地方志推断,此人身份确凿无疑。他口中的‘一阵风’,乃是活跃于北直隶与山东交界一带的独行大盗,专劫官银和富商,轻功极高,作案手法干净利落,官府悬赏已达八百两纹银。三日前,此人最后一次现身,便是河间府辖下。”

“八百两?!”李大嘴刚从厨房拎着炒勺冲出来,一听这数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口水差点流下来,“乖乖隆地咚!这得买多少头猪啊!够我老李开十八个分店了!”

郭芙蓉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吃吃吃!就知道吃!这钱烫手!有命拿你有命花吗?”

她转向吕青柠,语气缓和,“柠儿,接着说。这个一阵风,跟咱同福客栈有啥关系?为啥这严捕头像疯狗一样咬定咱窝藏要犯?”

吕青柠皱着小眉头,摇了摇头:“这正是疑点所在。一阵风最后一次犯案地点距七侠镇足有数百里之遥,且此人素来独来独往,并无同伙记录。严捕头追踪至此,并笃定人藏于本客栈,必有我们尚未知晓的线索或……误导。”

她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严明,“关键,在他醒来才能知晓。”

阿楚的直播手机一直稳稳地对准着现场,此刻镜头特写给到吕青柠推理时专注的小脸,弹幕又是一片赞叹:

“青柠大佬威武!九岁神探!”

“逻辑清晰!证据链完整!未来女神探预定!”

“心疼掌柜的三秒,桌子是真惨!”

“一阵风:人在江湖飘,锅从天上来?”

“严捕头醒来会不会哭?感觉他好冤(桌子更冤)!”

“坐等严捕头讲述离奇穿越心路历程!”

“误导?” 晏辰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锐利地扫过客栈的角角落落,最后停留在屋顶那个还在簌簌落灰的大洞上,“阿楚,让铁蛋扫描一下刚才他坠落点周围,特别是破洞边缘,看看有没有不属于客栈和这位捕头的东西残留。还有,傻妞,调取客栈外围所有隐藏探头的记录,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前,重点排查异常能量波动或可疑身影。”

“好嘞,老板!瞧好吧您呐!”铁蛋一拍胸脯,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他双眼蓝光大盛,两道扇形光束精准地投射在屋顶破洞边缘和下方散落的木屑瓦砾上,进行高精度的物质成分分析。

傻妞则闭上眼,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仿佛在操作一个无形的控制台,一串串淡绿色的数据流在她眼前飞速滚动,同步接入阿楚手机直播的一个分屏画面,显示出多个不同角度的监控回放影像。

佟湘玉看着忙碌的铁蛋傻妞,又看看自己心爱桌子的残骸,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哀嚎起来:“额滴个苍天啊大地啊!额滴桌子啊!额滴房顶啊!额滴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展堂!去!把库房里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搬出来!额要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她捶胸顿足,被莫小贝和郭芙蓉一左一右架着,才没瘫倒在地。

白敬琪看着房顶的大洞,又看看自己擦得锃亮的左轮,小脸上满是不耐烦:“哗擦!真墨迹!要我说,管他一阵风两阵风,敢来七侠镇撒野,小爷我一枪崩了他!省得这捕快瞎嚷嚷!”

“胡闹!”吕秀才立刻板起脸,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君子当以理服人!何况是杀人?敬琪,你小小年纪,戾气如此之重,成何体统?需知……”

“需知个锤子!”郭芙蓉再次打断自家相公,瞪了白敬琪一眼,“臭小子!别整天打打杀杀!跟你爹学点好!轻功!点穴!那才叫技术活!多帅!”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摆了个“排山倒海”的起手式。

“娘!帅!”吕青橙立刻捧场地拍手,小脸兴奋得通红,也学着摆了个姿势。

“有发现!”铁蛋的东北腔带着一丝兴奋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嘈杂。

他指着投射在破洞边缘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蓝色荧光痕迹,“老板,老板娘!瞅见没?这旮沓!检测到超高浓度植物碱残留!成分贼拉复杂,初步分析,具有强烈的致幻和短暂激发人体潜能的效果!劲儿贼大!跟古书上记载的西域奇毒‘极乐散’特征高度吻合!而且这玩意儿挥发贼快,要不是他砸下来那一下能量冲击大,加上咱扫描精度够顶,差点就漏了!”

傻妞也同步睁开了眼,川音清脆急促:“监控回放确认!在捕快坠落前约三分钟,屋顶西北角监控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能量峰值!形态为高速移动的模糊人形轮廓!速度超过正常人类极限三倍以上!目标消失点,正!是!捕快坠落的位置!”

她小手一挥,虚拟屏幕放大定格,一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拉出残影的淡灰色影子清晰地显示在众人面前,影子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小管状物,对准了下方。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猛地抬头,目光灼灼,“是‘一阵风’!他利用某种方式(极可能是那管致幻剂)干扰了正在追踪他的严捕头,使其产生幻觉或判断失误,诱使他撞破屋顶坠入客栈!他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将追兵引入歧途,甚至……借刀杀人!”

“哗擦!好阴险!”白敬琪倒吸一口凉气。

“饿滴神呀!”佟湘玉也忘了哭了,一脸后怕,“这贼娃子太毒了!害人砸额滴桌子!还想害人!展堂!快!快看看严捕头!他是不是中毒了?”

白展堂早已俯身检查严明的情况。

他翻看严明的眼皮,又搭了搭脉搏,脸色凝重:“掌柜的,青柠丫头说得对!他脉象浮滑躁急,瞳孔深处有细微涣散,是中了迷幻类药物的迹象!而且药力很强!难怪他刚才那么癫狂,看谁都像贼!这‘一阵风’,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就在这时,长凳上的严明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即将醒来。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刀,却摸了个空,脸上露出更加深刻的迷茫和惊惶。

阿楚立刻将直播镜头稳稳地对准严明,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感:“家人们!关键证人即将苏醒!他能否指认真凶?一阵风是否还在附近?同福客栈能否洗刷‘冤屈’?严捕头又该如何面对这稀碎的屋顶和稀碎的……呃,古董桌子?让我们屏息以待!”

弹幕瞬间爆炸:

“高能预警!名场面要来了!”

“一阵风太狡诈了!心疼严捕头一秒!”

“青柠大佬神推理!打call!”

“桌子:终究是我承担了所有!”

“严捕头快醒!看看你的“贼窝”和账单!”

“无双姐姐准备好解穴!白大哥准备好轻功!”

“同福客栈版断案现场直播!刺激!”

严明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暴风雨中挣扎的蝶翼,喉咙里滚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沙哑的嗬嗬声。

终于,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布满了惊魂未定的血丝,瞳孔先是茫然地放大,随即锐利如受伤野兽般扫视四周,当目光再次触及阿楚手中那发光的“妖镜”时,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弹坐起来,身体因为穴道刚解还有些僵硬,却本能地做出防御姿态,嘶声喊道:“妖物!休想再迷惑本官!”

声音干涩发颤。

“放轻松,捕头大人。”晏辰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上前一步,身影恰好挡住了阿楚的手机镜头,同时手腕一翻,掌心托着一个精致小巧、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柱体——便携式环境净化器。

“你看,只是个小玩意儿,照明用的。我们并非妖邪,此地也非贼窝。你中了歹人的暗算。”

柔和的白光驱散了严明眼底的惊悸。

他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晏辰平静的脸上、周围关切(或心疼桌子)的面孔上逡巡,最后落在白展堂身上。

这个点住他的“鬼影”跑堂,此刻脸上竟带着一丝……同情?

“暗……暗算?”严明的声音沙哑,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揉揉剧痛的太阳穴,却牵动了后背的摔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记忆如同碎裂的潮水般涌入脑海:追踪那个滑溜如泥鳅的“一阵风”进入一片诡异的密林……一股奇异的甜香……眼前景物瞬间扭曲,仿佛看到“一阵风”狞笑着冲进了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客栈……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的坠落、坚硬的撞击、刺眼的光、诡异的镜子……还有那声撕心裂肺的“额滴桌子”!

“额滴……传了三代的百年老酸枝啊……”佟湘玉哀怨的声音适时地、幽幽地飘了过来,如同魔音灌耳。

她正拿着一块最大的桌板碎片,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断裂处,眼神幽怨得如同深闺怨妇,直勾勾地盯着严明,“严大人,您这一下,可真是……惊天动地泣鬼神啊……”

严明顺着她的目光,终于看清了自己“降落点”的惨状——那张华美厚重、如今却支离破碎、中间一个醒目人形凹陷的桌子残骸。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更巨大的债务危机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堂堂河间府总捕,追捕要犯,竟落得砸坏民宅、疑似中毒、还被当成疯子的境地?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朝廷办案损失在所难免”,可看着佟湘玉那泫然欲泣、仿佛天塌了的表情,再看看周围众人(尤其是白敬琪摸着枪柄、李大嘴拿着大勺)的眼神,那句官腔硬是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得他胸口发闷。

“咳,”白展堂干咳一声,打破尴尬,指了指屋顶那个还在透进月光的大洞,“严捕头,你追的那位‘一阵风’,是不是轻功特别好?使点下三滥手段?比如,放点烟啊粉啊什么的?”

严明瞳孔猛地一缩!

林中那股诡异的甜香记忆再次清晰起来!

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后怕:“正是!那恶贼狡诈异常!在林中突然撒出一片淡蓝色烟雾,异香扑鼻!本官吸入少许,顿觉气血翻腾,眼前幻象丛生,竟看到他……他直接撞进了这客栈的后院!本官情急之下,提气急追……后面……便不甚清楚了。”

他羞愧地低下头,堂堂总捕,竟着了如此明显的道。

“蓝烟?异香?”吕秀才立刻接话,眼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亮,“《酉阳杂俎》有载!《博物志》亦云!西域有奇花,名‘幻梦蓝’,其花粉碾磨成散,色淡蓝,味甜香,吸之可令人神魂颠倒,视物变形,力增倍蓰而心智昏聩!此物价比黄金,且……”

他越说越兴奋。

“停!秀才!”郭芙蓉再次及时止损,对着严明一摊手,“喏,听到了?你中了那‘一阵风’的毒计了!他故意引你到这儿,让你砸坏我们掌柜的宝贝桌子,制造混乱,他好金蝉脱壳!我们同福客栈,清清白白,童叟无欺,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可能窝藏朝廷要犯?严捕头,你这回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她特意在“一家人”上加重了语气,眼神瞟向佟湘玉。

佟湘玉立刻心领神会,拿着桌板碎片就往严明跟前凑,带着哭腔:“严大人啊!您听听!您听听!您这是被奸人利用,当了枪使啊!可额这桌子……额这房顶……它们招谁惹谁了啊?这可是额太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老物件儿,有灵性的!您这一砸,砸碎的不止是木头,是额佟家的念想啊……”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说来就来。

严明被佟湘玉哭得头皮发麻,又被郭芙蓉一番“清白论”说得哑口无言,再想到自己确实是被毒烟迷惑才闯下大祸,心中那点官威和疑虑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懊恼、羞愧和……对那巨额赔偿的恐慌。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赔罪,却牵动伤势,疼得龇牙咧嘴,只能抱拳,声音干涩无比:“这……这位掌柜的,诸位……是严某鲁莽!中了恶贼奸计,惊扰了宝号,损毁了……贵店财物!严某……严某……”

“赔”字在舌尖滚了几滚,想到自己那点微薄的俸禄,再看看这桌子的材质和那屋顶的大洞,实在说不出口,脸憋得通红。

“真相已明!”吕青柠目光沉静,逻辑清晰地总结,“一阵风利用致幻剂迷惑严捕头,使其产生幻觉,诱使其撞击本客栈制造混乱,其目的有二:其一,摆脱追捕;其二,借严捕头之手或同福客栈众人之手,消除他这个追兵。其心可诛!”

阿楚适时地将直播镜头在严明羞愧的脸、佟湘玉哀怨的脸、桌子的残骸和屋顶大洞间切换,语速轻快:“家人们!破案了!严捕头实惨,被人当枪使还背了巨锅!一阵风这手祸水东引玩得溜啊!现在压力给到同福客栈——是帮捕快抓贼呢?还是先解决房顶漏风和掌柜的心碎问题?”

弹幕瞬间被点燃:

“严捕头:冤!比窦娥还冤!”

“掌柜的:桌子!我的桌子!心在滴血!”

“一阵风:计划通!深藏功与名!”

“青柠大佬牛逼!条理清晰!”

“抓贼!抓贼!我要看轻功大战!”

“赔钱!赔钱!掌柜的不能白吃亏!”

“无双姐姐:放着我来(修屋顶)?”

“铁蛋傻妞!该你们的高科技上场了!”

“赔钱的事好说!”佟湘玉一抹眼泪,瞬间变脸,精明市侩的本色展露无遗,她竖起一根手指,“严大人,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这桌子,海南黄花梨!有价无市!算您……八百两!这房顶,上等青瓦、杉木椽子,加上人工,算您二百两!总共一千两纹银!您是现银呢?还是银票?或者……”

她眼珠一转,“帮我们抓住那个天杀的一阵风,将功折罪?赏金八百两正好抵账?”

“一……一千两?!”严明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一年俸禄加上各种灰色收入,满打满算也就百八十两!

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哗擦!掌柜的,您这比一阵风还狠啊!”白敬琪都听呆了。

“非也非也!”吕秀才摇头晃脑,“掌柜的此言差矣!此桌乃传世之宝,承载家族记忆,文化价值不可估量!区区一千两,尚不足以弥补其情感损失之万一!依学生之见……”

“停!吕轻侯!闭嘴!”郭芙蓉和佟湘玉异口同声。

就在这闹哄哄讨价还价之际,一直闭目操作虚拟屏幕的傻妞猛地睁眼,川音带着一丝急促的警报意味:“老板娘!老板!有情况!东南方向,三百米外,悦来客栈屋顶!热成像显示一个高速移动的孤立热源!体型特征与数据库内‘一阵风’画像匹配度92%!他正在快速移动,目标……镇外西山!”

铁蛋双眼蓝光爆闪,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东北腔铿锵有力:“老板!下令吧!这瘪犊子想溜?门儿都没有!傻妞儿!锁定他!启动‘天罗’微型无人机群!给老子咬死他!”

晏辰眼神一凛,当机立断:“铁蛋、傻妞,空中追踪锁定!实时画面传回!展堂兄,你轻功最好,地面策应!敬琪、青橙,外围警戒,防止他有同伙或狗急跳墙伤人!其他人,留守客栈,保护好严捕头和现场!阿楚,直播跟上!”

指令清晰,瞬间完成部署。

“得令!”白展堂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悄无声息地掠出客栈大门,融入夜色之中,速度快得只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哗擦!终于能活动筋骨了!”白敬琪兴奋地摩拳擦掌,唰地拔出他那把银光闪闪的柯尔特巨蟒,动作流畅地耍了个枪花,“青橙!跟紧小爷!咱们去堵西门!”

吕青橙小脸激动得通红,用力点头:“嗯!敬琪哥哥小心!”

两人像两只小豹子般窜了出去。

傻妞手指在虚空中快速点击,客栈角落几个不起眼的小孔无声滑开,十几只仅有蜜蜂大小、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的微型无人机如同离巢的蜂群,嗡鸣着疾射而出,瞬间消失在东南方向的夜空。

阿楚手机直播画面立刻分屏,一个视角是傻妞共享的无人机高空俯瞰实时影像——一个模糊的灰色人影正在悦来客栈连绵的屋脊上如履平地般高速奔行,动作轻盈利落;另一个视角则是白展堂在地面巷弄中无声潜行的第一人称画面,速度快得周围的景物都拉成了模糊的线条。

“家人们!紧急插播!”阿楚将手机镜头对准分屏画面,声音带着直播特有的亢奋,“真凶‘一阵风’现身!正在逃窜!同福客栈特别行动队已出击!高科技无人机群追踪!盗圣白展堂地面拦截!还有我们的小枪神白敬琪和惊涛骇浪掌吕青橙外围布控!一场跨越时空的追捕大戏,现场直播!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弹幕刷起来!预测一下一阵风能撑几分钟?”

弹幕彻底疯狂:

“高能追击!大片既视感!”

“无人机视角!牛逼!铁蛋傻妞科技力MAX!”

“白大哥这轻功!我跪了!这才是踏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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