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日常：蜃景的破碎（2 / 2）

“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没死过！”泽塔甩掉手上沾满的粘稠血液，一个翻滚迅速后撤，朝着远处疾奔！而就在莱茵“彻底死亡”的刹那，犹格妮斯的身形猛然一滞，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僵立原地，片刻后才重新恢复行动。

当它再次抬头，这片由白石构筑的空间已然布满了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塌！

“这片间隙…正在瓦解…”犹格妮斯难以置信地抬起右手，发现自己的躯体也开始随之变得透明、虚幻。它缓缓转头，望向已经退回至薇薇安身旁的泽塔，语气中除了惊愕，更多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汝是何时…察觉罪人莱茵未曾真正死亡的…”

“呵…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了。”泽塔将昏迷的薇薇安护在怀中，迎上犹格妮斯的目光，“这里是由莱茵的魔力构筑的幻象。如果施法者真的死亡，这片幻象绝不可能如此稳定。”

“而且，在战斗过程中，我注意到她那具‘尸体’，似乎在我未曾留意时，悄悄移动了位置——更靠近那个魔法阵了。”

“所以，她只是在装死，一切不过是场骗局。”

“…有趣。”犹格妮斯低沉地吐出一个词，抬起长枪对着身旁的空间凌厉一划！一道荡漾着涟漪的空间裂缝应声展开。它策动奈克索斯，转身迈向那道通往未知的裂隙，声音在泽塔耳边环绕：“罪人张若璇…或者，汝所伪装的这个名字——泽塔。”

“吾记下了。”它微微侧首，触手长发卷起地上残破的面具，虚按在脸庞的位置，“终有一日。”

“吾将亲自了结汝之性命。”

话音消散，犹格妮斯与它的坐骑奈克索斯彻底隐没于裂缝之中，消失不见。缀满星辰的夜空下，只剩下泽塔与他怀中昏迷的薇薇安，以及周围正在不断碎裂、化作光尘飘散的蜃景与幻象高塔。

……

泽塔先生……

泽塔先生……！

“泽塔先生！！”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带着哭腔的、焦急万分的呼唤声，穿透层层迷雾，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泽塔昏沉的意识。他费力地挣扎着，终于从无边的黑暗中挣脱，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继而渐渐清晰。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寂寥的星空，紧接着，便是德拉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她正跪坐在泽塔身旁，双手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肩膀。

“泽塔先生？！您醒了？！呜哇——您终于醒了！！”看到泽塔睁开了眼睛，德拉先是一愣，随即哭得更凶了，摇晃的力度也瞬间加剧，简直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摇散架，“太好了！您吓死我了！！！哇啊啊——！”

“唔咳…德、德拉…”泽塔被她摇得头晕眼花，胸口和全身的伤口更是传来阵阵刺痛，无奈地抬手扶额，“别晃了…我没事…真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德拉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松开手，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混合着鼻涕，“我、我太激动了…所以才…！呜呜呜！”

“呀…好啦好啦，德拉不哭了。”就在这时，阿蜜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她将薇薇安安置好，缓步走近，轻轻拍了拍德拉的脑袋，安抚道，“我刚刚检查了魔法使小姐的身体，没有受伤，只是因为魔力枯竭晕过去了。”

“呜呜呜……太好了…！”德拉一头扑进阿蜜拉怀中，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着。阿蜜拉对此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轻抚着她的后背，“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啦…回去之后可得负责洗干净哦。”

泽塔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微弱的弧度。他轻轻舒出一口气，回头确认薇薇安安然无恙后，便勉力支撑着，缓缓环顾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正是任务前约定的汇合点，此时已经燃起了噼啪作响的篝火。距离篝火不远处，便是那片茂密的森林，抬眸望去，天际那片诡异的蜃景已然消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凉意和泥土的气息。

除此之外，营火周围并不见科琳和卡莉娜两人的身影，有的只是那些被牢牢捆绑起来的俘虏。

“这些…应该是她们抓获的奴隶猎人吧…”泽塔在心中思忖，转而看向篝火边的两人，轻声问道，“德拉，阿蜜拉。科琳她们去哪了？还有，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和薇薇安的？”

“啊…当、当时，我正准备去河边洗把脸，”德拉用力揉了揉泛红的眼角，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却突然发现，您和薇薇安小姐倒在河边，浑身是血，怎么叫都叫不醒！科琳大人和卡莉娜前辈，是不久前渡河去森林里寻找您二位了，现在还没回来…我、我当时还以为你们…呜呜…”

“咳咳…好了，我们这不都没事嘛…”泽塔挤出一丝宽慰的笑容，随即话锋一转，追问道，“对了，除了我和薇薇安…你们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吗？”

“没有…怎么了？”德拉抹了把泪，用力摇头。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泽塔微微笑了笑，目光却再次投向远处那片寂静无声的森林，神色在悄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肃清者犹格妮斯的身影……以及从它口中道出来的话语在泽塔脑海久久不曾散去…

看来…需要找时间跟研究所的大家汇报这件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