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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豆角焖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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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豆角焖面

几天前, 沈书兰和何芸玉带来宋荔摊上新出的香芋丸,杨安慧吃了觉得不错,第二天派了丫鬟去买。

连续吃了两天,有些腻味, 哪想今儿卢月琴说到宋荔摊上又出了这种炸货小食。

杨安慧和卢月琴并非凤仙郡本地人士, 得知杨小姐能吃辣, 卢月琴特意叫掌柜撒了一些川椒孜然粉。

独特的孜然香气,让人不免联想到炙肉串,放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撒上孜然粉,那个味儿,杨安慧现在想起来,仍是馋得发慌。

每次经过京都一家来自西域掌柜的炙肉铺子,她少不得带着丫鬟吃上几串炙羊肉、鹿肉。

哪想这些孜然粉撒在炸货上, 也是风味不俗。

比起香芋丸外酥里软,芋泥缓缓流心, 滋味甜蜜, 吃多了, 容易油腻,这些无骨鸡柳和鸡块竟是香酥之余,麻辣鲜香,吃着一点不腻。

吃完无骨鸡柳, 杨安慧拿起了块炸鸡, 观察到它表面鳞次栉比, 像是排列有序的鱼鳞, 能闻到扑鼻的油酥香气,如汹涌般的潮水, 迫切催促着食客想要品尝它。

比起鸡柳薄薄的裹粉,炸鸡块的粉质感略厚重,牙齿切割时,能听到卡兹一声。

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酥脆,鸡块炸得焦焦酥酥,撕咬得很费劲,又很香,越嚼越香。

连鸡骨都不放过,嗦了点味道,很快盘子见底,杨安慧吃得不过瘾,正想打发身边的丫鬟去东市买,听卢月琴说宋掌柜准备的食材比较少,这会儿去,应该买不到了。

杨安慧只好作罢,又回味着方才啃的炸鸡翅,肉质很厚,不知怎么做的,很入味,一口咬下,鸡汁儿四溢。

撒少许川椒粉,非但不会抢走鸡翅外酥里嫩的风头,反而增色不少。

配着温热的酸梅饮,解辣又解渴,喝得胃里暖暖的。

这一顿吃得杨安慧心满意足,拉着卢月琴说了会子话。

从知府府邸出来,卢月琴捧着一沓精美的花笺,十分爱惜。

钻进马车,卢月琴高兴跟丫鬟分享:“这些可都是杨安慧亲手制作的花笺,她沈书兰和何芸玉能得到花笺,我也得到了呢!”

丫鬟捧着:“是啊,我家小姐真厉害。”

卢月琴膨胀出前所未有的自信,现在想来,当初她在诗会被训斥丢脸,似乎是因祸得福,至少叫她被杨安慧记住了。

只要自己认个错,略施小计,杨安慧还不是应允了明天同她一道去“一点小食”铺子买吃食?

想到明天要跟杨安慧见面,卢月琴趾高气扬回到家,面对庶妹的挑衅,毫不客气一巴掌扇过去。

丫鬟一脸担忧:“小姐,三小姐她……”

卢月琴摇摇头,她这个庶妹颇得典史爹的宠爱,果然主仆们才回到卧房,听见有女声哭泣,还有中年男子携带着威严声音:“你这个孽障,还不滚出来。”

卢月琴还真滚出来了,看到自家庶妹躲在亲父身后,抽抽泣泣,跟她那个狐媚子阿娘一模一样:“爹,我脸被姐姐打成这样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卢典史盯着幼女红肿的脸颊,上面赫然是五个巴掌印,气得怒不可竭:“你竟敢对幼妹下如此狠手,看把她脸打成这样,你这个做姐姐的,就是这么爱护妹妹的?我看是你阿娘管教不严,上次在知州府上给我们家丢人现眼,这次还敢打妹妹,越来越不像话了,不给你点教训,以后要无法无天了。”

听到父亲不问青红皂白罚她,卢月琴早已习惯,也不替自己辩解,辩解没用。

在父亲处罚她去祠堂罚跪,抄写家规时,卢月琴幽幽道:“罚跪祠堂和抄家规可以,不知父亲可否允我明日申时出门。”

“你这孽女,犯了错,还想出门?”

“可是我与杨知府之妹有约定,要陪着杨小姐出门,约定好的事情,不好临时反悔。”

“什么,杨小姐当真约你出门?”见女儿点点头,卢典史方才震怒的神色缓和几分,一思索:“既然明日你要和杨小姐出门,若是身上磕了青了,倒是叫外人以为我这个做爹的对女儿不好,罢了,今日不用跪祠堂了。”

卢三小姐见势不妙,拉着亲爹的袖角:“阿爹。”

卢月琴迟疑问:“那抄写家规……?”

“早些歇息。”卢典史对长女说完,侧头安抚着幼女:“你前儿不是看中一支珠花钗,阿爹这就带你去买。”

“真的吗?阿爹真好。”卢三小姐挽着阿爹嘘寒问暖一番,又说:“要一两多银子呢,会不会太贵了?”

卢典史:“不贵,小姑娘家家头上时兴戴点珠花首饰。”

出了院子,听着这对父女声音越来越远。

只有丫鬟注意到自家小姐发髻里素净的银质发簪,一套像样的头面都没有,连郑明珠那种商户女子的穿戴,都比自家小姐阔绰。

“月琴,你有没有事?”问讯赶来的卢夫人拉着自己女儿看了又看,以往每次遇到那对母女,她们没少吃亏。

感受到阿娘的担忧,卢月琴摇摇头:“我没事,刚才没忍住打了三妹妹一巴掌,阿爹没罚我。”

只要她攀上杨安慧,阿爹以后也不会罚她了。

卢家鸡飞狗跳,宋荔这边,下午关店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

这是一个好的讯号。

今天宋荔特意观察过,来买炸鸡小食的顾客,大半是回头客。

昨儿宋荔没出厨房,之所以知晓这些都是回头客,因为这些食客进店后很自然到柜台领取竹制号码牌,然后点餐,自己随意找个地方落座,一套流程下来,不需要额外派人引导。

宋荔没让郑明珠来帮忙,她们母女俩在店里也忙得过来。

锁好店门,外头不知何时出了太阳,蒸发掉了地面上的水汽湿气,空气有些潮热。

晚间盖着六斤重的厚实棉花被,热得发汗,被宋荔垒在床内,只用一个被角搭着肚脐,防止受凉感冒。

一觉睡到自然醒,宋荔感觉房里有些闷热,外头的光线打在窗子上,非常刺眼。

从床上爬起时,明明前两日刮风下雨,冷得取出秋冬季的薄袄,这会儿又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暑热,叫她产生一种时空错位。

推开窗子,看到外头放飞自我的火辣辣日头,感受阵阵热浪袭人,就知道今天又是一个卖冰粉的好天气。

吃过早饭,宋荔和干娘换上了夏衫,撑着遮阳伞往东市过去。

鉴于前两天试卖的炸货成果不错,每天都能卖完,宋荔今天买来四只小嫩鸡。

买得多,鸡贩子还送来几颗鸡蛋,以此维护老顾客。

给嫩鸡分块处理好,周万春正在搓从家里带来的冰粉籽,以后不用从家里搓好运来,直接到店里搓冰粉,省力省心。

给鸡块腌制好后,放到阴凉处,宋荔跟干娘搓好一桶冰粉,肚子饿得咕咕叫,差不多要准备午饭了。

天气反复无常,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今天突然升温,大街上有穿薄袄的,也有穿夏衫的,又到了乱穿衣裳的季节。

搓完冰粉籽,热得宋荔一头汗。

天热胃口不好,刚才干娘说想吃凉拌菜,她将豆腐皮和木耳下锅焯熟,加了个皮蛋,还有黄瓜条,拌上调好的秘制酱汁,用筷子拌一拌,便是一道美味凉拌菜。

四只嫩鸡的鸡杂,数量可观。

连续吃了两日的辣炒酸豇豆鸡杂,这会儿宋荔将鸡杂下锅焯水,去除掉腥气血沫,切碎,用鸡杂鸡血做一道美味的鸡杂汤。

新鲜的鸡杂处理好后,几乎没有腥气,煮出稠白的汤色,抓上一把粉丝,有点类似老鸭粉丝汤,没那么多油脂,汤色清淡一些。

宋荔和干娘每人一碗,连葡萄也被分到小半碗鸡杂粉丝汤。

用米饭拌着鸡杂粉丝汤,还给了些黄瓜、豆皮等凉拌菜,美味到将整个狗头埋在饭盆里。

来家里半个月了,每日干饭,养得狗子胖了一大圈。

看它吃得很香,宋荔回到餐桌上,凉拌菜和鸡杂粉丝汤,叫人看着都很有食欲。

先吃了些凉拌菜开胃,她嗦了口粉丝,又挖来一勺鸡杂汤,好烫,好鲜。

只加了食盐和五香粉,最原滋原味的咸鲜。

喝掉三分之二的原味鸡杂鲜汤,她又挖来一勺自制的辣椒红油,用勺子搅拌开来,香香辣辣的红油,尤其霸道,立刻掩盖住了鲜味,唇齿间被辣椒的芳香、辛辣所占据。

“好辣。”她冷抽一口气,挖着鸡杂鸡心吃,根本停不下。

周万春吃不辣,更喜欢原味鸡杂的鲜汤,自家烧的,碗里的用料给的足,满满的鸡杂。

午饭后,宋荔将今天售卖冰粉的消息写在牌子上,挂在门口招揽顾客。

与此同时,几辆马车驶入东市。

这样声势浩荡的排场,立刻吸引了行人和商贩们的注意。

也吸引了“一点小食”铺子里食客们的目光,大清早还没这么热,不少贩夫走卒们身上着一件薄袄,暗骂天气阴沉不定,热得他们想骂娘。

还好经过时,看到宋掌柜在挂告示牌,他们不识字,她还细心地在旁边画了碗冰粉。

晓得铺子里有冰粉卖,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来买碗冰粉解解暑。

他们瞅见铺子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瞧。

马车内,卢月琴脸色有些难看。

本以为杨安慧约她出门,两人趁机拉近距离,哪想还跟着沈书兰和何芸玉。

她一个典史之女,家里连马车都没有,只能在货市租赁。

外头租的马车,也分高档低档,卢月琴可租不起太贵的马车。

租来的马车,跟沈书兰她们挂着流苏的马车凑到一起,简直是云泥之别。

等挑开了车帘,扫见铺子门口一群搬运工或挑夫,一眼能看出是靠出卖劳动力的壮汉们。

卢月琴微微蹙眉,见前头的杨安慧支使丫鬟去排队,想到美味的炸货,也从今早典史爹给的钱袋里取出些铜板,拿给丫鬟。

几个年轻清秀的丫鬟进入铺子,经过时,有挑夫吹了声口哨,被旁边的搬运工拍了拍肩:“前日子有人在半路上截宋掌柜的货,知道那几个匪徒现在在做什么吗?”

吹口哨的人问:“做什么?”

搬运工答:“打了顿板子,罚作苦役,修城墙去了。”

吹口哨的挑夫冷抽一口气,他就是看到这些漂亮丫鬟,一时嘴贱吹了口哨,不至于这么惨吧!

想到宋荔背后的靠山是谁,顿时老老实实蹲在一旁吃冰粉。

几个丫鬟各要了一份全拼炸货小食,叫宋荔一下子卖出去了四个鸡翅鸡腿。

一只鸡只有两只鸡翅、鸡腿,大人会把鸡腿让给小辈吃,又比如猪肉摊上的大肥猪肉,每天被人争抢,人人都爱吃地,价格自然贵了,炸鸡翅九文钱一个,炸鸡腿要十二文。

多数顾客会买些无骨鸡柳和炸鸡块,几文钱也能买到一两尝尝鲜,炸鸡翅和鸡腿卖给了支使小厮们的富户。

福爷家的小厮赶来时,见到铺子不远处停靠着几辆马车,又见到几个打扮不俗的丫鬟,拎着食盒从铺子出来,心道不好。

进了店,拿到号码牌,发现还有炸货,顿时一喜,赶紧掏出钱袋子,这个要,那个也要,来一些香芋丸,当然少不了冰粉。

卖完吃食,早早回家的宋荔被郑明珠和木湘湘拉去打马吊。

三人的马吊桌上,宋荔好奇问木湘湘:“咦,今天你怎么这么空闲?”

木湘湘:“这几天都在翻土耕种,种下种子,我家农活都忙完了啊。”

宋荔又看向郑明珠:“你不跟你的程郎湖上泛舟,跟我们打马吊?”

郑明珠摸到牌,见是个一筒,才不久打出个一筒,又来个,气得打出去:“程郎的父母不喜欢我,不同意我们来往。”

“碰。”宋荔推倒两个一饼,将郑明珠跟前的牌捡来,打出张九万,听郑明珠抱怨:“有没有搞错,我刚打的一筒,你怎么不碰?”

宋荔嘿嘿笑:“我才摸到凑一对嘛!”

等木湘湘出牌,轮到郑明珠摸牌,又是一张不要的牌,想也不想打出去。

宋荔双眼放光:“等等,糊了。”

郑明珠:“……”

之后宋荔握着炭笔,在郑明珠光洁白皙的脸颊画上乌龟壳子,好奇:“程家父母不同意,我看你好像一点不着急。”

“急不得。”脸颊被炭笔戳着,郑明珠低头玩着指甲:“如果程郎无法说服父母,他一个男子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以后哪里还用指望替我遮风避雨,我要他有何用?”

郑明珠心里有些底气。

她的底气来源于,她对程文瀚有些好感,不是非他不可,程文瀚就不一定了。

宋荔听着有道理:“男人要能承担责任,能经得住事儿。”

话落,听到院外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三人扒着门瞧,看到是一群捕快们朝巷子里走去了,带队的是海峰。

出什么事了?

一盏茶的功夫,听到隔壁邻居小声议论,说是木湘湘邻居的事儿,卖烧饼的妇人回到家,发现家中值钱的财物被洗劫一空,立马报了案。

经过捕快勘查现场,确定门窗没有撬动的痕迹,初步判定是熟人作案。

经过细致盘问,基本确定是她男人席卷了财物,跑了。

“她男人真是狠心,瓮中一粒米都没给她留,挑着两担烧饼卖完回家,她在外头累死累活养着男人,回到家发现自家男人跑了,带走了自己多年积攒准备买铺子的存款。”

“是啊,米粮都带走了,回家连饭都没得吃,真让人寒心。”

听到院外两个妇人的说话声,三人竖着耳朵听了会儿。

宋荔回家烧晚饭时,见到周万春在厨房舀了瓢粳米出门。

隔天。

知府之妹和好友到东市一家叫“一点小食”铺子里买吃食的消息,不知是谁传播了出去,引来城中许多世族贵女们纷纷遣了丫鬟来买炸鸡、炸货。

抢不到,根本抢不到。

望着里头乌泱泱的食客们,来晚的丫鬟小厮根本挤不进去。

刚站定,听见掌柜说今天的炸鸡卖完了,专程来买的别等了,现在店里只有冰粉。

买不到炸鸡,买冰粉回去也能交差啊,毕竟她们公子小姐点名要吃炸货,还让顺便带一碗冰粉。

于是,接下来不到一刻钟,冰粉又全部卖完。

做完买卖,今天提前关店时,不到申时,营业时间才一个时辰多。

炸鸡突然在东市火了,吸引许多世族支使丫鬟小厮来买,宋荔觉得明天可以多做一些售卖。

她要腌制处理这些鸡块鸡肉,忙不过来冰粉,于是又想到了找木湘湘这个外援。

回去的路上,在巷子口遇到卖烧饼的妇人,对方塞了几只烧饼给她们。

宋荔下意识看向干娘,见周万春点头,才收下这些烧饼。

心中了然,昨儿干娘的那瓢粳米去了谁家。

晚些时候,陆承带来他庄子上孝敬的特产,一盆菊花,及一篮子大闸蟹。

俗话说十月螃蟹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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