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这么多年,你依旧这么轻易让我心动(2 / 2)
“爸爸也要留下来吗?太好了!”小姑娘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兴奋地看着周祈年,然后又偷偷瞄了林笙一眼,捂着嘴偷偷地笑起来,大眼睛里满是开心。
周祈年看着林笙,眼神诚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晚上需要人照顾,我留下来,放心些。”
他说着,不等林笙再开口,便径直走到婴儿床边,俯身看了看熟睡的小糖果,然后动作自然地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仿佛这里就是他今晚的固定席位。
林笙看着他一系列流畅而坚定的动作,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看着女儿偷偷开心的笑容,又看了看婴儿床边那个高大而此刻显得异常专注耐心的身影,再想到他手背上那道清晰的伤口和那碗熬煮了一下午的鸡汤……
心底那堵冰墙,似乎又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一角。
她默默地躺下,给女儿掖好被角,闭上了眼睛。
病房的灯光被调暗,只剩下角落里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周祈年坐在沙发上,目光越过熟睡的女儿,落在林笙安静的侧脸上,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满足。
他知道,这只是漫长征程中的一小步。
但他愿意等,用他全部的耐心和余生,去弥补,去守护,直到她真正愿意,再次为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夜深人静。
VIp病房里一片静谧,只有加湿器发出细微的嗡鸣,以及小糖果偶尔在睡梦中咂巴小嘴的声响。
小姑娘早已在林笙身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小脸恬静。
林笙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以及……来自沙发方向,那平稳悠长的呼吸。
周祈年似乎也睡着了。
这个认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又带来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视线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寻,望向了沙发的位置。
窗外的月光很亮,透过未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倾泻而入,恰好勾勒出沙发上那个男人清晰的轮廓。
他似乎是累极了,靠在沙发背上,头微微后仰,露出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线和凸起的喉结。
双眼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平日里的深邃与凌厉,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月光流淌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在微抿的薄唇上,那唇形总是带着几分冷硬和固执,此刻在睡梦中却显得异常柔软。
林笙看得有些出神。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起很久远的画面——
那个十九岁的冬夜,在大学校园昏黄的路灯下,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张冷峻疏离的脸,却瞬间吸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连同那颗懵懂悸动的心。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一步步沦陷,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那条布满甜蜜与荆棘,最终遍体鳞伤的道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重叠。
他依旧是那个轻易就能让她心跳失序的男人。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沙发上那双紧闭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周祈年深邃的眸底没有半分刚醒时的迷蒙,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未来得及收回的,带着怔忡与回忆的目光。
林笙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包,脸颊瞬间涌上一股热意,慌乱地想要移开视线。
“不睡觉。”周祈年低沉而带着一丝刚醒时沙哑的嗓音在寂静中响起,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看我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细微的电流,窜过林笙的耳膜,让她耳根更热。
她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急促:“谁看你了?我……我只是在看窗户那边。”
她说着,欲盖弥彰般地迅速转过头,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他看过来的视线和那扰人心神的声音。
黑暗中,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一声极轻的笑。
然后是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他似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
紧接着,是他那独特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撩拨意味,慢悠悠地传来:“笙笙,你想看,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这句话让她的睫毛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脸颊滚烫,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她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更不敢回应。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这个男人……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周祈年看着她紧闭双眼,连白皙的耳垂都红得几近透明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和更深沉的温柔。
他没有再出声逼迫,只是重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依旧靠在沙发上,目光却不再掩饰,坦然又专注地落在她假装沉睡的侧脸上。
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人,一个假装沉睡却心乱如麻,一个清醒凝视目光缱绻。
婴儿床里,小糖果无意识地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发出一点细微的哼唧,很快又沉入梦乡。
睡在林笙身边的小姑娘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搭在了妈妈的手臂上,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话。
在这静谧而温暖的夜色里,那些在彼此之间的冰山,似乎在无声无息中,又悄然消融了一角。
林笙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
或许是因为产后身体的疲惫,或许是因为那碗温热鸡汤带来的暖意,又或许是因为知道有一个人,正守在不远处,以一种笨拙却坚定的方式,试图为她撑起一片安宁。
她只记得,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心里很暖。
而周祈年,就那样靠在沙发上,在月光与夜色的交替中,守了她们母子三人一整夜。
目光始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