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思想瘟疫（2 / 2）

“如果，你真的任由她摆布。”

“现在这个，总是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张兰雅，就会真的死掉了！”

“会被一个永远焦虑，永远觉得自已不够好的陌生人取代！”

一番激烈的言辞后，空教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有那比两人年纪加起来都大的旧台灯灯丝，还在发出微弱嗡鸣声。

“小雅……”

“唯独你……”

“我真的不希望那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啊……”

曹启文声音缓和了许多，最后竟是这样近乎告白道。

张兰雅那双总是慵懒半睁着的眼睛里，似乎终于荡漾起了一些异样的光彩。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曹启文几乎以为她又要回归到那种无所谓的状态中。

终于，张兰雅轻轻的摇了摇头。

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丝抵触厌恶的情绪，虽然几乎无法辨别，但却真实无比。

“我……我不要那样……”

她低声喃喃道，声音中带着明确的反感。

随后她又抬起头，看向曹启文，轻声问道：

“文哥，我要怎么做？”

曹启文脸上终于露出了计划得逞的欣慰笑容。

那笑容，似乎夹杂着看到珍贵事物得以保存的放松，又混合着阴谋得逞的冷冽。

“很简单……”

“去，把你的想法，把你的处事哲学，告诉更多的人。”

“不需要激烈的对抗。”

“只需要分享你的懒散，你的满足，你的不争。”

“而，相信我，这不会很困难。”

“很快，这些沉浸在王成芳校长带来的改造中的同学们，就会开始觉得疲惫了。”

“而你的思想……就会像病毒传播一样，自然而然地在学生中传播开。”

“当已经疲惫的这些同学们，接触到你这种截然不同的低欲望思想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思，就会产生怀疑。”

“因为，你就是优于他们的存在，是更高级的思想。这具有太天然的吸引力。”

“而王校长的激励体系，在这个过程中，根基就会被彻底动摇。”

曹启文想要的，不是一场暴动。

他想要的，是在衡河组内部蔓延起一场悄无声息的思想瘟疫。

安静，而致命。

……………………

与此同时，校外。

育才中学旁的一个露天烧烤摊上，灯火缭绕，人声嘈杂。

“哥，你是不知道哇！我最近也算是混出头了！”

李智勇挺了挺胸，让胸前别着的那个红色标牌更加显眼了，上面清晰的印着【学生会纪律督查】几个字。

他的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

“真没想到啊……会打架还能有这种好处。”

他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堂哥，李健常。

比李智勇大不了几岁，皮肤黝黑，眼神里带着点社会打磨过的油滑和戾气。

之前因为偷电瓶车进去过一段时间，最近才刚放出来。

他叼着烟，斜眼瞥了瞥那标牌，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戏谑：

“纪律督察？呵！可以啊，你小子，当上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