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2 / 2)
“每天。”
明慕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我希望是,每天。”
明慕:“……”
他把梳子和头绳一股脑丢进任君澜怀里:“自己弄去!”
真是的!
明明在好端端的商量,却一点都不配合!
“阚大伴,我早上想吃枣泥酥,再配碗粥,直接端过来。”
明慕不理任君澜了,直接道。
昨天晚膳没吃几口,缓过劲后,明慕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吃一头牛。
唉,好想吃烧烤火锅麻辣烫啊!辣条魔芋爽也行!
吃了大半年的素,明慕都快馋疯了。
阚英端着小桌子过来,利索地放在明慕面前,上面摆了好几样东西,不过大多是酥皮的,看不清内馅。
明慕先喝了一口粥润润嗓子,吃到嘴里才发现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嚼了嚼,惊讶地睁大眼睛:“肉粥?”
任君澜顶着一头扎了一半的辫子,自己梳理另外半边,又仔细束起来,语气无不得意:“那是自然,不然我进宫作甚?”
他如今成了中宫,能名正言顺地整顿宫内外,这才第一天,他就敢堂而皇之地送上肉粥,视规矩如无物。
明慕震撼地看了他一眼。
“放心吃,要是有人弹劾……呵,我去和他谈。”
后面半句充满了浓浓的威胁。
明慕眨巴眨巴眼,一口气把粥吃完,立刻开始点菜:“中午我想吃辣子鸡!”
任君澜:“这个不行。”
“……好吧。”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明慕也不强求,砸吧砸吧嘴:“那随便上。”
总之有好吃的就行。
用完早膳,明慕终于满血复活,扑回床上,滚了两圈:“真舒服嘿。”
帝王大婚,全燕都官员放假三天!耶!
除了腰有点酸……其他的都还好!
完美的一天!
一双温热的大手从后面握住他的腰。
明慕一个激灵,想到昨晚的记忆,恨不得跳起来再邦邦几拳,回过头警惕问道:“你想干嘛?”
“帮小囝按一按。”任君澜一脸无辜,碧色的眸子像一潭清泉,难得露出了一点少年气,“小囝你不难受吗?”
难受,是、是有一点。
“好吧。”明慕回过头,毫无保留地露出后背,“澜哥帮我。”
到了夏日,衣裳轻薄,似乎能直接感受到皮.肉的温软触感,而细腻肌肤上的暧.昧红痕,也若隐若现。
吧嗒。
明慕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恋人的按.摩,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气息。
他疑惑地回过头,心道身上又没有刺,怎么把澜哥弄伤了?
可看到澜哥时,却发现鲜红的血液从鼻腔直接滴到下巴上。
“不是……你……你刚刚在想什么?”
明慕扭过身,拽了一旁的绢帕,给任君澜擦去血渍,一言难尽地问。
“……没什么。”对方目光躲闪,不敢看他。
明慕狐疑地看他:“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也没有。”任君澜捂着鼻子,闷闷地回应。
他用力蹭了蹭明慕的侧脸,眼眶都有些泛红,宛如大型犬见到阔别已久的主人:“我真的好需要你,小囝。”
仿佛获得新生。
只要以后,不让小囝离开他身边,注意不叫他劳累,宫城内外掌控严密……
就再也不会有人伤到他的小囝。
也绝不可能,再如梦中一般死去。
——
明慕本打算今天一天都浪费在谈恋爱上,肆无忌惮地和澜哥贴贴——他真的很喜欢拥抱的感觉。
就算是两人一起看一本书,随便聊聊天,都不会觉得疲累。
不过好景不长,阚英很快哒哒地走过来,道:“陛下,陇州来信。”
“是太傅?”
明慕接过盒子,见任君澜也凑过来,介绍道:“太傅去陇州后,时不时会给我寄信和书,不希望我落下功课……”
说着,他有点心虚,拽着恋人的衣角晃了晃:“书倒是在温习,但骑射……我实在没什么天赋,教习的侍卫也不大敢碰我,澜哥?”
“我帮你,我一定帮小囝。”
任君澜立刻应下,恨不得现在就去教小囝骑射,绝对不叫恋人失望。
明慕点点头,显然也很相信澜哥的实力,这才打开木盒,看看今日是什么书籍。
木盒中不是书。
而是一卷旧年的粗糙棉布,最贫穷的农人才会买这种布料,用以补衣服,经纬线散乱,并不结实。
而这卷已经发黄的布料上,隐隐透出血渍。
明慕捡起棉布,轻轻打开。
上面竟是数十人的联名血书,时间可追溯到五年前。
“阚大伴,宣内阁、刑部尚书、邵吏。”
虽还腰酸,但明慕很快站起身,动作微微一顿,很快恢复正常,面不改色地往殿外走:“帮我转告一句,请诸位大臣包涵,等此间事了,给他们调假。”
阚英应道:“奴婢省得。”
出门之前,明慕回过头,语气温软:“澜哥,我先有事。”
“没事,你先忙……”
话还没出口,他便见到小囝急匆匆地走远了。
——
陇州许多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
最开始是春汛,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每年都要来上这么一遭,只看朝廷的动向,选择怎样救灾罢了。先帝在时,往往根据下发的赈灾银两,修修堤坝,买点粮食,分给百姓们。
至于这些粮食够不够吃,堤坝够不够稳固……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事。
今年新帝刚刚登基,经验不足,或许慌了神,下令送来了不少东西,什么水泥、土豆、红薯等,层出不穷,甚至减免了今年的税收,算是收拢了民心。
而后,为了堤坝,前后派遣了两波官员!
真是……不知所谓。
“大人,你真不怕他们查出那事来?”
身若弱柳的家奴乖巧地蹭过来,细心地为陇州的知州大人锤腿,疑虑地问道。
因着家奴自小在陇州长大,宝鸡县那事又闹得沸沸扬扬,此时听闻朝廷的官差过来,心有疑虑倒是很正常。
“我怕什么,上有知府,下有百姓,我不过是夹在其中的受气包!”那知州近日很是宠爱这位小奴,倒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群县令难道真的不知道粮食从哪来的?为了不叫政绩难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知府大人也是,为了明年升迁,不愿意治下频频出现水患,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配合他,做个从犯咯。”那知州舒服地眯起眼,“我一个散州的知州,不过从五品,以后升迁无望,何苦来哉?”
“就算要说,主意那可都是知府大人提议的,我只是个从犯,这么多年,早就享受够了,要杀要剐都随他。”知州哼了一声,又道,“不提这些扫兴的。”
“前些日子,燕都传过来陛下大婚的消息,只是未经过选秀,直接定了临西王府的世子为后……没想到,陛下也是同道中人。”
那知州摸了摸家奴的下巴,语气无端风流:“嗨呀,要是让陛下见着我们乖乖,说不定立刻断了只娶一人的想法,要将你纳入后宫……”
“大人说笑了。”家奴呵呵一笑,强压着脾气,和这人虚与委蛇了半天,终于找到空档脱身,袅袅婷婷地出门。
因着知道他是近日大人的新宠,只是碍于夫人,暂时没留过夜,路上的仆人见了,都不敢造次,喊了他一声少爷,家奴一一应了,到了偏僻的角落,才陡然卸下了脸上的笑容,暗骂了一句:“什么死人,恶不恶心,还编排上陛下了。”
左右无人,他在墙上敲了几下,很快,对面来了回音,听懂后,家奴站直了身体,直接翻了出去。
爬上墙后,他还忍不住往知州房间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滚你爹的。”
“小五,怎么样?”
几个穿着普通的商贩围过来,他们体型魁梧,将这处角落遮挡的严严实实,让“小五”去了脸上的脂粉,套了一身平民的衣服。
转瞬间,那个妖娆妩媚的“家奴”消失了,变成一个极为普通,皮肤暗色,丢在街边能立即融入人群的普通人。
“别在这说,走,回去找掌印。”小五拽了他们一把。
几个商贩很快将手上的东西收起来,一行人分散着,前往了南监的据点。
程掌印坐在房内,将近日来收集的消息全都总结,挑选其中有价值的东西,听到外面的动静,头也不擡:“怎么,问到了?”
“这知州的确有问题。”小五没有被那知州的狡辩之语蒙蔽,剥茧抽丝道,“知府的确害怕了,所以提出这个主意,一开始可能只是说轮流着帮扶,也不会掏空。但这位知州,或许是被宝鸡县的县令冒犯了,才叫他们一直作为‘帮扶’县。”
“至于其他县令,知道,但是不敢违逆,害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宝鸡。”
在南监审问久了,一般人第一遍都不会说真话,反而在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时候,会将自己美化一次。小五之前专门负责审问这部分,已经很有经验了。
“不错,不错。”程正真点点头,总算松了一口气,露出一点笑容,“陛下先前担心陇州的官员全都对此事知情,上下瞒着,如今一看,倒是还好。”
“陛下心怀百姓,才会有这样的担忧。”小五附和道。
“将这个送给缪大人,托她送去燕都,给陛下。”
程正真将一卷泛黄的棉布递过来,苍白如鬼的脸上露出一点冷笑:“不能再浪费时间,咱们还得回燕都,恭贺陛下大婚。”
周围的属下纷纷跪下,整齐划一地应喏:“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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