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八章(2 / 2)
他没办法上述 ,但知道陛下一定生气,才会如此……
只能一封一封地写请罪折。
但此类折子,都只被皇后看了一眼,就丢进废纸堆里。
——
明慕苏醒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人狂揍一顿。
好好好……他平常喜欢一言不合地邦邦揍人,现在吃到教训了。
首先蹦出来的,就是这个奇怪的想法。
随后,口干、头昏等不良症状姗姗来迟,他连眼皮都睁不开,隐隐约约听到床幔外的只言片语:
“北疆……输了……”
“……加派人手。”
“喏。”
糊里糊涂的几句,让人搞不明白。
明慕现在一动脑子就痛,干脆不想了,只模模糊糊地念着:“水……”
他都不能确定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被听见了。
下一秒,床幔被人掀起,有人将他抱起身,贴上唇,为他渡了一口水。
明慕用力睁开眼,看到眼下青黑,眸中尽是血丝的恋人。
“澜哥……”
话刚出口,他被声音的沙哑吓了一跳,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发烧的症状嘛!
的确,最开始是浑身发凉,然后发热的……
“小囝。”
还没等明慕想出个所以然,便感觉自己被狠狠抱住,用力极大,似乎要融入对方的骨血。
“还好,你终于醒了。”
澜哥很少这么抱他。
或许是知道自己手劲大,能轻轻松松挥起比他还重的长枪,每次的拥抱却是克制的、温柔的,从不叫他感觉不适。
因为被他的病吓着了……
明慕心里叹了口气,却连伸手都没力气,不能回抱住他的恋人。
只能侧过脸,在澜哥的脸上亲了一下,用行动说明他没事。
结果也的确如此。
明慕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烧醒来后一定神采奕奕,没过多时,已经在喊饿想吃东西了。
大病初愈后,能选择的饮食很少,油腻辛辣不好消化的统统排除在外,最后喂了一点清淡的鱼片粥。
吃过东西,明慕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虽说身体还有些疲倦,但精神状态不错,睡久了也不想休息,于是问道:“我昏了多久?”
“从第一天晚上算起,现在是第三天中午。”
任君澜紧紧贴在他身侧,寸步不离,生怕恋人又重新昏睡。
“这么久啊……”明慕暗暗咋舌,倒是没有排斥恋人的亲近,心里怜惜之意顿起,摸了摸澜哥的侧脸,“辛苦你了。”
“不辛苦。”
任君澜知道恋人喜欢自己的皮相,但两天下来,他没怎么睡,一定很憔悴。
此时只撇过脸,不叫小囝看见他的正脸,语气柔和:“只愿陛下身体康健,臣便安心。”
“我以后一定注意身体,绝不生病了。”明慕的怜惜之意几乎翻倍,乖乖地贴在澜哥怀中,掰着手指,“以后运动出汗,一定先沐浴。”
仔细一想,昨天他听到有良种的消息后,直接从校场去开小朝会,殿中还放了冰鉴,他贪凉,还多吹了会。
当天回来后头就有点晕晕的,明慕还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没当回事,当天晚上就晕了。
一晕晕到第三天。
澜哥肯定吓坏了。
他贴了半天,迟钝的脑子终于理清了时间关系,反应过来:“……不对,这几天,政事是内阁处理的?”
话音刚落,脸颊一侧的软肉被恋人捏住,对方咬牙切齿地说:“你醒来才不过一刻多钟,又在想政事?”
“少一天处理,难不成盛朝便乱了?”任君澜冷哼道,“臣看,似乎还好端端的,也不如何。”
“唔……窝不稳嘞。”
明慕含含糊糊地说。
等任君澜放开后,又轻轻给恋人揉脸,又开始哄他:“先前就觉得你太累了,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别人处理。你没醒时,是我来看的奏疏,分明都井井有条。”
明慕仰着小脸,回他:“之前还没上正轨,我得多看着……以后肯定不会了。”
不看奏疏的时候得被捉去锻炼身体,明慕深恶痛绝,有些时候,“去忙政事”反而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不过……
他咦了一声:“是澜哥帮我?”
任君澜点头:“略值得说的,唯有一件,戎狄忽犯北疆,已经被打回去了,现下叫人加派人手过去。”
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是这件事?
“这大夏天的,他们犯什么毛病?”明慕有些纳闷,“北疆防线也没存粮,草原上的草不挺旺盛的吗。”
这的确是一件怪事,游牧民族不像盛朝,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很难叫他们齐心协力入侵。秋日时,草原养不活牛羊,才会南下入侵。
再者,先前西宁府有奏疏称,将戎狄打退百里多,此时应蜷缩在草原内修生养息才对,怎么又忽然冒出来了?
不过既然被打回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明慕被点了下额头,干脆不想了。
“陛下有什么要说的?”任君澜问他,“有关臣替陛下批阅奏折这事。”
内阁知道是他来管之后,反对声音还挺大的。
说到底,还是他身份不同。若他是女子,出嫁之后能为君王生儿育女,诞下王朝继承人,自然会一切为陛下着想;或者说,他只是普通小官家的孩子,身后没有靠山,自然也不会对他心生戒备……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你是我的皇后,以后史书上,都要把我们的名字写在一起的。”明慕理所当然地说。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正如开国太祖,与元后鹣鲽情深,元后巾帼不让须眉,朝中政事,二人常常商议,引为佳话。”
本朝历史是必读项目,明慕前些天才学过,现在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说完,他拽了拽恋人散落下来的头发,等对方低头后,贴在对方耳边道:“若澜哥我都不放心,还能放心谁呢?”
温热的气流洒在任君澜的耳廓,浑身都有些激灵,抱着恋人的手更紧了一些。
床幔垂下,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囝,你不担心我夺权吗?”
任君澜的声音很轻,若不是周围足够安静,明慕都快听不到他的声音。
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
明慕眨巴眨巴眼,很快适应了忽然暗下来的环境,清透的目光与恋人的碧绿瞳孔对视,察觉到那抹被深深隐藏的不安。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像块小甜糕:“我觉得很好,我来当澜哥的皇后,每天吃吃喝喝,澜哥来赚钱养我。”
听到这话,任君澜一下子放松了。
“我一定会。”
有时候,他很想将小囝藏起来,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不需要承担那么多,只需要开开心心。
可是小囝有自己的志向和追求。
他可以爱一只鸟,但不能以爱之名束住他的翅膀。
所以,他将自己困在小囝身边了。
——
这次举子来燕都时,可谓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首先,是县衙那边的税务细则。原先县官是不大愿意给他看税务细则的,但是这人说,若真出现问题,能上报给陛下,也算是他的政绩。
有了政绩,陛下说不定会给他们加点分,等年底,评先进更容易些……
而清点税务这事,专门找人也没什么必要,又难算,又耗费精力,干脆将事情交给他们,反正是他们先提出,又没有官身,最多得些物质嘉奖。
基于此,举子带着他的好友,长久待在县衙中,总算将开国以来的茶税都清点了一遍,又根据册目中本地茶园的变化,最终得出了结论:
这些年,茶税的确是多收了!
不仅多收,还多收了好多年!
本地只有百亩的茶园,但收税时,却与其他县一视同仁,按照千亩算的,白白多了许多的茶税!
这些多收的税钱肯定回不来,但往后总不能继续这么算。
想要更改税目细则,县令做不了主,知州做不了主,知府也做不了主,得去燕都,得去户部。
一定要将这件事呈上去。
举子带着好友,重新踏上了前往燕都的路。
通政司见到这小子不足一个月又回来了,简直头痛。
有官吏见了,立刻将人拽到角落,简直都想给这祖宗跪下:“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次是有名头的。”
举子拿出本地县令的委托书,以及自己收集的一系列证据:“看,是正事!”
既然不是胡搅蛮缠,而是正事,又因为京诉的流程更改……
小吏麻溜地请人在燕都暂居,拿了相关材料去找上司了。
“为何叫我来此?”好友有些不解。
“难道你不想来燕都看看吗?”举子回他。
好友摇摇头。
“燕都与徽州格外不同,极为热闹,不好奇?”举子再问。
上次他来时,被沿途的风景吸引,路上耽误了好几天。
好友继续摇头。
“我听说燕都国子监中有算学典籍,不拘来者,这也不好奇?”
好友慢慢地看向举子,这次终于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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